薛家二人反應亦極快,揚缽輕喝:“氣吞山河!”
靈氣轟然湧出!
薛騰的養氣決比薛邱強太多,出招便能感受到不同。靈風如飛湍直下,帶起潮濕的氣流,一時間眾人出招的速度都慢下來。
而薛獲更厲害,他的養氣決已修出意象,山川河流頃刻間從缽中流出,宛如一副水墨畫,秀麗清雅。
水家主先發製人,一個浪花打過去,本有驚濤拍岸之勢,卻被薛騰的靈流削弱衝擊力,變得越來越綿軟,最後隻在意象之山上留下點點潮痕。
初霽凝眉,火速爭得三人同意,拉開word文檔,輸入三人姓名,再以曲線連接符貫通。
一串串指令接連湧入三人識海。
“薛騰修為較弱,我們全力擊破,黎家主你負責牽製薛獲。”
白祿手持兩柄銀紋盤蛟大刀,提氣越向薛騰,他兩柄大刀在半空中脫手而出,刀柄被一條極細的靈氣絲線纏住。
白祿以靈禦刀,颯颯狂砍,水家主浪花洶湧。
而初霽開啟視圖。
升級練氣後,她的視野更加開闊。甚至增加了兩個角度。
以前她隻能站在原地看,敵人正麵對她,她隻能看見正麵。如今她好像一條魚,能同時看見薛騰的正麵、頭頂和背後。
很快,她就挑出了薛騰的破綻。
“下次他出招,攻他肋下三寸!”
白祿和水家主沒有猶豫,應聲而動!
大刀和浪花直逼薛騰罩門,他狼狽後撤,卻遇上一條靈魔交搏的直線,角度極其刁鑽,薛騰當場被擊中。
幾聲爆響炸出,薛騰哇的吐出一口血,養氣缽當啷落地。
竟是丹田受損!
與此同時,眾人感到渾身一輕,出擊速度驟升。
初霽看見那缽,心思大動,伸出腳一個左回勾,養氣缽骨碌碌回到初霽身後,她鞋尖輕轉,往上一抬,像踢蹴鞠般踢缽在半空,又以膝蓋一頂,這枚薛家養氣缽最後落入她乾坤袋裡。
初霽露出奸商微笑,希望養氣缽缽如其名,以後給她養點靈氣。
薛騰本來隻有丹田受傷,被初霽這麼一玩,哇的又吐出一口血:“你——你欺人太甚!”
初霽頓覺好笑,到底是誰欺人太甚?
但她懶得和薛騰理論,不管他薛家是好是壞,來祁山是被逼還是自請纓。隻要為程氏賣命,就注定與祁山對立。
此時若手下留情,等會薛家就能吃得她們骨頭不剩,踩著她們的屍體換取程氏的賞賜。
想想祁鎮那些手無寸鐵的鎮民,想想李伯和周大娘在程家占領祁山後,會遭遇什麼噩運,初霽都不會心慈手軟。
她直接下了狠手,水家主一招擊碎薛騰丹田!
然而薛獲也不是吃素的,見薛騰重傷昏迷,他使出全力,舉起養氣缽:“氣、吞、萬、象!”
薛家養氣決第五式氣吞萬象,是先前幾式的集合,出招刹那間周遭暗了下來。
其實並非真正的暗,隻是空氣中星星點點的靈氣不見了,方圓五十丈變成一片禁靈區。
沒有靈氣,不能吐納,眾人將靈氣灌注在法器中,卻不能施展招式。
一出招,靈氣就會吸入養氣缽。
這片禁靈區內,薛獲雖然也被限製,卻能行動自如,掏出大把符篆向初霽幾人炸去。
攻勢立轉。
黎家主還好點,他法器是一枚銅鏡,能反射絕大多數攻擊。
水家主隻得禦起符篆防禦。
白祿最慘,兩柄長刀當啷落地,他功法多是以攻為守,要論真正的防禦仙法,沒有幾個。
初霽卻樂了。
沒有靈氣,她還有魔氣啊。
薛獲這招殺敵一千自損八百,吃她一記魔氣直線。
“毛薔,你也上!”
毛薔沒有鬥法經驗,初次上場就麵對築基期,整個人束手束腳,忙問初霽:“我要放什麼招式?”
初霽:“掏出你的大錘,釘釘子。”
電光石火間,初霽凝成一條魔氣直線,毛薔以靈氣灌注大錘,一錘向直線砸去,直線加速射向薛獲!
有了毛薔,初霽的直線更快,更猛,幾乎如一把尖刀,破空時周遭氣流尖聲咆哮。
——衝進養氣缽中。
靈魔交搏,缽中嘭嘭炸響,聽得薛獲心驚肉跳。
他咬緊牙關,兩腮微微鼓起。
不得不承認,初霽的確聰明,若這道魔氣砸在他身上,隻會見血受傷。
但她砸了養氣缽,還隻砸養氣缽。
初霽和毛薔配合得越來越流暢,她們一個凝直線,一個舉錘砸,這場景讓初霽發笑,真得很像發球機和球手。
而黎家主全力掩護初霽,讓她安全放出每一條直線。
漸漸地,養氣缽開始發顫。誰也不知剛才進了多少魔氣,養氣缽還能撐得住嗎?
要是往常,薛獲絕不會怕。如今他們同在禁靈區,薛獲當機立斷,收缽轉身就要跑。
初霽微微一笑。
因為白祿和水家主,已經收到她的指令,一左一右,站在薛獲的去路上。
收尾就快多了。
幾個交手間,薛獲落了下風。他招式顯然沒有先前強勁,生成的意象也若隱若現。
薛獲不敢置信,他的養氣缽,竟然被初霽魔氣削弱了。
縱使他修為高實力強,也抵不過本命法器受損,和兩築基一心動的圍攻。
再加上還有個古裡古怪的初霽,薛獲最終被按倒在地,發冠都被扯掉。
初霽拍拍手,慢慢走到他麵前:“怎麼樣,要不要歸化祁山?我給你一次機會。”
薛獲怒視:“你敢殺我——”
初霽打斷:“就要小心你背後的薛家和程氏,對嗎?”
薛獲被搶了話,一時噎住,定定看著初霽。
初霽挑眉,說得好像她不打薛獲,程氏就能饒過她似的。
既然她不打要結仇,打了也要結仇。
那還不如先揍一頓,揍爽了再說。
“放心,你這條命留著還有用。”初霽撐著下巴,思考片刻,“水家主,你家有地牢嗎?”
水家主:“……沒。”
經過剛才的戰鬥,水家主對初霽不說唯命是從,也算心服口服。
初霽雖然招式威力弱,但勝在奇詭,出招皆不走尋常路。
剛剛她聲音出現在他識海時,水家主嚇了一大跳,還以為初霽要入侵他神魂。
然而除了指揮戰鬥,她什麼都沒做。
水家主和白祿、黎家主以前認識,但從沒一起打過架,互相之間毫無默契可言。
初霽憑借這招曲線連接符,凝聚一盤散沙,變作一塊堅硬的盾牌,水火不侵,刀槍不入。
反正水家主從沒感覺過如此順暢的配合。
然而,他依然感到一絲不安。一半因為初霽的魔氣,一半因為初霽才練氣。
才練氣啊!
若她今後能心動、築基、乃至金丹元嬰,該有多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