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禦器飛行,日行千裡不為過,初霽有點恐高。在萬丈高空中,隻坐一根細細的蓮花,她不太敢往下看,緊緊捏著花莖。
流雲在衣袖間穿梭,有些直接撲在臉上,聚集成水珠,流到下巴尖,癢得出奇。她不敢鬆手,隻好蹭在肩上。
她們正朝東北方走,而東北方……是祁山!
群山之巔,樓宇潔白。
在山巔城之上,更有一片宏偉的浮空城,格式樓宇如星子散落,如同群星飼月般城心高聳入雲的金塔。
初霽忽然想起,word文檔開啟[視圖]那天,她也在夢中驚鴻一瞥這金塔。
浮空城隻有樓塔高台,沒有道路,到哪裡全靠飛,普通修士根本上不去。
初霽一個練氣期混在裡麵,絲毫不覺得有問題。
不,她現在好像是金丹期了。
但金丹也算浮空城的底層,大多數修士都是元嬰、出竅,乃至化神期。
來的途中,初霽從黃衣師妹身上打探信息,得知她現在是仙城第一首富的獨女,父母葬身龍腹,自己腰纏萬貫,城主也討好的年輕有錢大美女。
本次屠龍會,初霽還是讚助商,待殺死那條上古遺龍後,龍角龍齒和龍筋龍鱗都有初霽的份。
金塔前的廣場,人群熙熙攘攘,祁城城主立於高台上,突然拔開長劍,宣布屠龍會開始,啟程向東南。
一道金色的光芒從塔頂落下,連接了城主手中長劍。一圈圈金色波紋輻射開來,廣場上靈氣濃鬱得幾乎滴成水。
眾人沐浴在金光中,皆感到修為拔高了一個層次。
初霽盯著城主的長劍:“……”
那不是她的青劍嗎!上麵還刻著“執此劍者,執掌祁城”。
怪不得那柄劍死氣沉沉,周身隻纏繞的金芒暗淡,怎麼玩都沒反應,
她沒有配套建築金塔。
到此時初霽終於確信,她來到了數十萬年前,甚至早於血月誕生,早於常書航誕生。
後人給這個時代起名“太古”。
太古時代,修仙和上輩子初霽看過的仙俠差不多,有大型宗門,有大城城主,人們腳踩飛器,像真正的修士那樣,在雲間穿梭。
為什麼到她的時代,世家割據,人人修血脈,金丹算算修為高強,元嬰都是老祖,出竅是什麼?根本沒聽說過。
初霽看過東洲地圖,東南方有六十三川,山勢不高,但峽穀眾多,山石嶙峋,荒蕪頹敗,因此沒什麼世家住。
但她現在往下一瞧,哪裡有什麼峽穀,東南沃野千裡,平坦的土地布滿深深淺淺的靈植。
靈氣好濃鬱。初霽深吸一口氣,問:“還有多久到?”
黃衣師妹說:“快了,你看路過前麵的湖泊——”
話沒說完,耳熟的龍吟從天邊傳來,祁城城主猛地停下,眉頭緊蹙,高喝道:“擺陣!”
黃衣師妹嗖的飛遠,初霽停在原地,周身修士們上下躍動,找到自己的位置。
初霽懵了一瞬,她怎麼知道擺什麼陣,她該去哪裡?
然而初老板豈是浪得虛名?她麵上不顯,悄悄來到一個人身後,拍拍他的肩:“道友,我才是站這兒的。”
“你看錯了吧。”那人取出一張鴨蛋青的玉令,青色的陣圖霍然展開。他緊緊捏玉令,一個弱小的紅點亮起,顯示他的位置。
“我就是站這裡的啊。”
初霽撓頭:“難道我看錯了?不可能啊,我走之前明明看到我站這裡。”
那人歎氣:“你好糊塗!手伸出來。”
初霽伸出手,握住玉令,成功蹭到自己的站位……在大陣尾巴。
城主給她安排了一個最安全最巧妙的位置。
那人瞥向初霽,他看起來好酸。
初霽笑了,她不愧是讚助商。
來到陣尾時,又一陣恢弘的龍吟響徹四野,震得大地晃動,人心頭直發顫。
初霽扭頭望去,下巴差點驚掉。
地平線上升起一條粗壯的巨龍,單個龍眼就有十個太陽那麼大,全部露出時,幾乎遮住半個天空。
東洲在它麵前,不過是一個餐盤。數萬人組成的大陣,隻能圍住它的一根角。
不僅是初霽,在場所有人都被龍威震懾,愣在原地。
他們想過遠古遺龍很大,但再大也隻要在山水間棲息,千人合抱最多了。
眼前所見,讓眾人嚇破了膽。這條龍是什麼修為,渡劫?大乘?
城主就是大乘期修士,也沒這麼恐怖。
“快……走!”城主猛地高喊。
下一刻,熊熊大火從天而降,無數出竅、化神期修士瞬間葬身火海。
初霽狂按超鏈接,可word文檔一點反應都沒有。
她不過金丹期,根本來不及跑,眼前一黑,徹底失去意識。
……
嘩,嘩。
流水聲潺潺。
“繾師姐怎麼在水上玩?快跟我回去,城主要等急了。”
初霽頭痛欲裂,睜開眼,一位身著黃衣的女修笑著催促。
“我……”初霽起身環顧四周。
天清氣朗,她站在一片廣闊的水上,淡淡的霧氣貼水麵而行。
腦海裡閃過一些碎片,她好像做了一場漫長的夢,卻記不清夢中事物。
黃衣師妹腳踏飛花,伸手向她:“師姐愣什麼,快和我來啊。”
不知怎麼地,初霽好像記得自己有一支蓮花法器。她默不作聲,先取出法器跟上師妹。
坐在蓮花莖上,初霽理了理思緒。
首先,她不是什麼繾師姐,她中午加班被電腦砸中腦袋,醒來就換了副身軀,來到……修仙界?
遠處祁山浮空城漸漸顯露出輪廓。
初霽驚豔於眼前美景,心中一種懷念和急迫的情緒湧動,好像她曾經住過此處許久,認識了很多人。
一定是原身的記憶。要不然她一個剛剛穿越的,怎會看見這座山,就念出“祁”這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