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不是個家具城嗎,可以可以,我支持,到時候你隨地大小躺......”
“我明明說的,唉。”
【這都能聽岔?】
“好了,我要休息了,明天還有重要工作乾呢。”
寧芙抱著被子趴倒在床上,眼睛在黑暗裡滴溜溜地轉。
此時鈴鐺裡的人也再沒傳來任何聲音,但他說的那兩個字依舊在她的心裡的那方清潭裡激蕩。
為什麼聽到“你家”這兩個字的時候,她的心就像是被一雙手牢牢捧起,從而致大腦一片空白。
明明聽起來是一句有些冒犯的話,但寧芙卻感覺有些莫名的喜悅。
在思索了一陣後,寧芙終於得出了一個不好不壞的,一個令她滿意的答案。
這小子勇氣可嘉。
一大早,寧芙就看見了祰塔前的空地上聚集了很多人,他們全都穿著長袍,臉上戴著麵具。
“好多人啊——”
“彆那麼多廢話!”
寧芙趕緊閉嘴,然後皮笑肉不笑地看著站在不遠處的,也就是昨天讓她認真聽會的男人。
“濤哥,我肚子疼,想上廁所。”
寧芙彎下腰,捂著肚子,一臉痛苦地看著剛才吼她的男人。
“還有十分鐘就要換班了,你再堅持會兒不行嗎?”
寧芙搖搖頭,表情顯得更加難受。
幽怨的眼神在她的身上停了幾秒,隨後化成一句“走吧走吧!”
以上廁所的借口回到宿舍後,寧芙迅速地換上了早已準備好的衣袍,接著打開了手中的小折疊鏡,照向自己。
“我要易容,大眾臉就行。”
看著鏡子裡突然出現了一張陌生的臉,寧芙一時間還有些不適應,趕緊將麵具遮住,直奔祰塔。
就在她急急忙忙地趕到祰塔前,想混入人堆時,卻被仍守在原地的張濤攔下。
懷疑的目光在她戴著麵具的臉上掃來掃去,見狀,寧芙夾緊嗓子,不滿地開口道:“你們果萊多,就是這麼對待VIP顧客的?”
“我一年在你們這花費十幾萬,就換來你對我的無禮?”
“我們隻是防止外來人進入,女士,您的號碼是多少?”
寧芙抬起手,將胸前印著號碼的那一小塊布捏了起來,厲聲嗬斥。
“你眼瞎啊?”
“張濤,活動馬上快要開始了,快讓這位女士進去吧。”
昨天坐在她另一邊的男人走了過來。
張濤沒有理會,認真地看了看號碼牌之後,單手一揮,“抱歉,請進吧。”
寧芙沒好氣地哼了一聲,跟上了隊伍的末尾。
為首的人推開沉重的石門,帶著眾人走進了祰塔之內。
空氣裡依舊是甜得令她感到發膩的果香,並沒有因為這將近三十個人的加入而變淡。
尖頂上的那顆大寶石光輝如昨。
環視一周後,寧芙這才發現四個角落裡分彆放著一座白色的,大概兩米來高的石雕。
他們的臉被光影切割,遠遠來看,似乎蒙上了一層霧。
上次她來祰塔,並沒有看見這四座石雕。
“你們將進入最神聖之地,那裡,容不得一絲汙穢。”
“包括你們所看、所聽、所想。”
粗獷沉重的聲音從前麵不遠處傳來,與空氣裡若隱若現的禱告聲融合在一起,像不斷回蕩的鐘聲。
為首的那個穿著米色長袍,臉戴金色麵具的人向站在他們這群人旁邊的護衛們使了個眼神,接著,那些護衛們開始向每個人發放黑色布條。
視線本就局限於一隻眼睛,蒙上這根黑色布條之後,寧芙根本看不見任何東西。
“安心地前進吧,會有人給你們指領方向!”
緊張的氛圍不斷壓縮著空氣,寧芙頓時感覺全身上下被寒冷所包圍。
緊接著,“哢嚓”一聲,似乎是某個裝置被觸發了,石頭挪動的聲音響起,應該是牆上的那道石門。
就這樣,眾人在一片黑暗中後一個人扶著前一個人的肩膀,向前走著,走過那條又窄又長,向下延伸的階梯。
不知走了多久,泠泠的流水聲傳入眾人的耳畔。
而自從進入祰塔之始,寧芙就再也沒聽見過陸錦澤的心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