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棋提醒道。
裴淮之聽見提醒這才停住了腳步,他與那宋氏到底還沒有什麼感情,但是是今日若不去,怕不是會讓她淪為闔府上下的笑話,明日去父親那敬茶,怕也不好交代。
他揉了揉額角,“去春和堂!”
“好嘞,三爺!”
書棋歡快的在前麵引路。
*
步入春和堂,沒有想象中的熱鬨。
院子中的仆從很少,隻有幾個眼熟的丫鬟,裴淮之有印象是宋傾城帶來的陪嫁丫鬟。
丫鬟遠遠看到他,便急忙行禮。
裴淮之一身緋紅色喜袍,原本豔麗的顏色卻被他穿出了清雋的意味,顯得人氣質卓越,怡然清定。
裴淮之也不喜人伺候,倒是書棋不明白三爺成婚的大日子,院子裡怎麼就這麼幾個伺候的,還都是女方的人。
這些個仆從怎麼敢如此的憊懶,正要發作,卻被裴淮之製止。
“都下去吧!”
裴淮之撩開春簾進入內室,看著睡得正香的新婚夫人先是一愣。
這倒也不像是坊間傳聞的那樣,說將軍府的掌上明珠心悅他,非他不嫁的。
宋傾城睡得並不深,聽見動靜,悠悠的睜開眼睛,想來是迷糊了,看見裴淮之那張熟悉的臉。
忍不住出聲諷刺道“今日是吹了哪門子的風,堂堂的首輔大人竟然回來了,可是讓我好等呢”
第六章拒絕行房
燈下欣長的身影聞言一顫,不知道麵前女子怨氣怎麼會如此大,是在怪他回來的晚嗎。
屋外伺候的張嬤嬤幾人對視一眼,不明白主兒怎麼大婚之夜與三爺鬨起來了。
夏荷小聲的說到,“嬤嬤這可如何是好啊”
縱然張嬤嬤見多識廣,此時也沒有什麼好的主意,進退兩難,隻好懸著心靜觀其變。
屋內,宋傾城幽幽的目光投向裴淮之,見裴淮之不說話,腦子好像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過,神色倏然一變,這才徹底的清醒過來,她怎能糊塗了,她在心中暗罵自己
一聲蠢貨,宋傾城滿腔憤懣。
裴淮之見自己的新婚妻子氣衝衝的,明明很是委屈,卻倔強的仰著腦袋,稍稍有些錯愕,現在回來也並不晚。
或許剛進了國公府,還有些的不適應。
裴淮之緩步上前,神色淡淡,身穿大紅色的喜袍,卻看不出絲毫的歡喜。
“抱歉,剛剛送走同僚,等久了吧”
挺拔的身影,自有一派風流倜儻,她前世就是被這廝不似人間的相貌和氣質給蠱惑的。
裴淮之看又在發呆的宋傾城,表情有些無奈。
”她似乎特彆愛發呆!“
他順勢去除外袍,宋傾城駭然,瑟縮金絲楠木的拔步床的裡側,脫口而出,”裴淮之,你要乾什麼!“
裴淮之的手一頓,表情有些耐人尋味,聲音有些涼涼的。
“宋小姐,你以為裴某要乾什麼”
“裴某沒記錯的話,是宋小姐主動提出嫁於裴某,怎麼今日又做這般姿態,宋小姐不感覺,有些過了嗎“,裴淮之的聲音並未有什麼異樣,宋傾城生生打了一個寒顫。
前世裴淮之能夠紅翰林院一路到內閣,怎麼會是個良善之輩。
語氣越平淡,心中越狠辣,她還不想與他起衝突。
宋傾城將手從纖細的雙腿上拿下了,這廝前世她還沒死呢,就想著續弦,還誣陷將軍府,真是狼子野心。
宋傾城心口處那股子氣咽不下去,也順不過來,實在是給不了他好臉色,更彆說委身於他了。
但實在沒辦法解釋自己剛才的異樣,不過她又懶得解釋。
“三爺,是我失態了,隻不過今日不巧的是,我來了月信,怕是不能伺候了”
繼而,側躺在床上,徒留一個後腦勺給裴淮之,明眼人便能看出,她這是在趕人了,她根本沒有來月信。
她在撒謊!
女子大婚之時,為了避免影響新婚夫婦的洞房花燭,成親的前幾日都會找女醫調過的,醫術好的女醫還將新婦的身子調理的最為容易受孕。
她知道,想來裴淮之也是知道的,但是他根本不會拆穿她,因為他根本不在乎。
不過,她這話一出,她倒沒什麼,確實嚇了李嬤嬤她們一跳。
主兒這是怎麼了?
這豪門的大院的還是國公府,這隻有抓住一切行房的機會才能儘早的開枝散葉,最好一擊即中,頭胎要是生個嫡子那便算是在這國公府徹底立下足了,夫人和老爺也就放心了。
這怎麼還上了小孩子的脾氣,將新婚夫君往外推。
主兒以前提起三爺開心的不得了,怎麼成了親,反而生了嫌隙。
這太不對勁了。
張嬤嬤她們沒有聽見主子召喚,也不敢去內室,隻能在室外乾著急。
洞房花燭夜,被新婚妻子拒絕同房,放眼整個大魏應該都找出第二個來。
內室,宋傾城不說話,裴淮之也未發一言,空氣安靜的詭異。‘
裴淮之將解了半個扣子的紅色喜袍重新穿戴整齊,坐在凳子上,手指輕輕敲打著桌案,手指修長,骨節分明十分的有力。
他可以確定宋傾城在鬨脾氣。
裴淮之一向是寵辱不驚的性格,無論是高興還是不高興從來不在人前顯露半分,一方麵是不在乎,一方麵是不屑,還有一方麵,太過於喜形於色難免會讓有心之人抓了把柄。
外人看來他很好相處,待人謙厚有禮,實則冷漠異樣。
所以裴淮之即便知道宋傾城在撒謊,也懶的探究是何緣故。
他的神色是冷漠平靜的,”那你好生休息吧”
話畢,邊要起身離開。
室外的張嬤嬤他們更加著急了,這新婚當日,兩人不宿在一塊,不到明日便會傳遍整個國公府,到時候都是看主兒的笑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