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瑤身子僵住,隻覺他搭在自己後背上那微涼的手心,正沿著她脊柱向上遊走。
終於,那指節勻稱的手,放在了她的後頸上。
謝玉升垂下眼睫,看她妍麗、淩亂、慵懶,本是嫵媚的容顏,卻有著最純情的眸光......像懵懵懂懂的麋鹿,天生不懂情,卻舉手投足間帶著一種不自知的勾人。
秦瑤受不住他的打量,後頸被他掌心觸及之處,泛起一片麻麻的酥意,她睫毛飛顫,口中呢喃溢出了一句“陛下”。
她膽子一向大,敢直呼天子大名,卻在此刻喚了他一句陛下。
本就細的聲音,從那櫻桃小口溢出來,尾音顫巍巍,似貓兒一般,撓在了謝玉升的心口上。
謝玉升與她換了上下,她那一頭青絲墜在錦被上,透著緞子一般的光。
謝玉升低沉的聲音磨著她耳畔,問:“那香囊是送給我的?”
秦瑤目光慌亂,輕輕點了個頭。
謝玉升輕笑,那笑聲讓秦瑤臉頰發燙,她張了張口,道:“我是看在你替我說話的份上,想繡點東西送給你,可是我女紅實在不好,繡了一下午都沒繡出來什麼像樣的東西,你是不是真覺得那個香囊很醜?”
謝玉升手搭在她耳垂上,揉了揉,手上動作緩緩的,聲音也緩緩地,道:“不醜。”
秦瑤心裡小委屈冒芽,道:“是醜的,不然你也不會戲弄我,嚇我說要把香囊掛在腰上。”
謝玉升反駁不了,美與醜的直觀印象,第一眼就可以認定。
美便是美,醜就是醜,前者猶如秦瑤的美貌,後著猶如秦瑤繡的兔子和她的書法。
秦瑤揚起唇,道:“你欺負我,故意嚇我要把香囊掛身上,你個壞蛋,知道我為什麼要繡兔子嗎?”
那聲“壞蛋”落在謝玉升耳朵裡,他眉骨微微一蹙,很快忽略了這個字眼,回答她的問題:“因為你喜歡兔子?”
小皇後清透的眼睛裡滿是他,搖頭道:“不是,是因為你的生肖是兔子,我聽碧微說,在隨身香囊上麵繡上生肖,能保佑人平安,所以才給你繡看兔子,我明明都是為你著想,你卻還取笑我。”
秦瑤生氣了:“起來。”
謝玉升沒料到是這個緣由,臉上神色模糊不清,指尖觸上她的麵頰。
秦瑤側過臉去,被謝玉升扳回來,她氣道:“已經亥時了,我困了。”
謝玉升指腹落在她臉頰上,觸手感覺細膩柔滑,如雪片融於火,他眸子晦暗不明,裡麵藏著莫名的情緒。
他的掌心向下遊移,落在她鎖骨上,秦瑤被迫著昂起下巴。
他的掌心壓著她纖細的脖頸,指尖如筍,若有若無擦過她的頸。
帳頂夜明珠在二人周身灑下昏暗的燭光,他輕輕地問:“香囊是給我的?”
秦瑤嗯了一聲,喉嚨微動,極其細微的一個動作,卻被他覆於她脖頸上的掌心,儘數掌握。
謝玉升問:“喜歡刺繡嗎?”
秦瑤聲音發顫:“不喜歡。”
秦瑤肩膀以上全都軟掉了,烏發散肩,手被壓到一邊,心口因為呼吸上下淺淺起伏微動。
這一刻,難言的羞恥爬上秦瑤心頭,她紅唇咬得快要出血,朝他投過去一眼。
謝玉升眸子愈發的深。
無他,不過是想起來了秦瑤的小冊子——
【過幾日就是乞巧節了,我聽姆媽說,乞巧節女子可以繡香囊,向喜歡的男郎表達愛慕,我打算給玉升哥哥繡香囊,可惜我女紅差,玉升哥哥見了我繡的醜香囊,會不會嫌棄我?】
謝玉升溫柔地撫摸她的脖頸,又問了一遍:“喜歡刺繡嗎?”
小皇後搖頭,烏發輕晃,道:“不喜歡。”
謝玉升沉默了下去,盯了她半晌,道:“我知道了。”
秦瑤身子還在顫抖,她緊張,便是謝玉升也不好過,他握著她那柳枝一般的腰,道:“彆亂動。”
秦瑤輕輕搡他肩:“快起來,去沐浴。”
語調發顫,像是要哭了,不知在害怕著什麼,明明什麼都還沒做。
身上重量猝然離去,秦瑤“哎呀”一聲,往榻上滾去,撈過被子,將整個小小的身量鑽進了被子中,蜷縮成了一團。
秦瑤把背對著他,麵上發燙,“你快去浴池,等你回來,我就睡著了。”說完緊緊閉上眼睛。
謝玉升看著縮在床裡的那一團被子,沒說什麼,徑自去了浴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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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間裡熱氣撲麵,一片白霧繚繞。
謝玉升脫得隻剩一件撒腳綾褲,露出的上半身線條流暢,寬肩窄腰,肌肉修長,清瘦卻不羸弱。
水珠順著他肩頸落下,一路滑過緊實的腹肌,最後消失滴在地磚上。
謝玉升沐浴耗了不少時間,比往常都長。
等沐浴完,直接出了澡間。
秦瑤坐在榻上想事情,聽到腳步聲靠近,抬起頭來,入目就是謝玉升那泛著玉一樣光的肌膚,以及小腹上整齊的腹肌。
秦瑤不是沒見過男子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