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未婚先孕的醜事,此刻竟被這個她最不想見到的人撞了個正著。
他們幾人在島上藏了一段時間,如今的樣子如同野人一般落魄不堪。
身上的衣物隻剩下破碎的布條,在風中搖曳,顯得肮臟而淒涼。
頭發也失去了往日的整潔,猶如亂草一般,蓬亂不堪。
饑餓使他們的麵容變得枯黃,身體瘦弱得仿佛一陣風就能吹倒,連行走都顯得顫顫巍巍,搖搖欲墜。
莊秋荷一見到他,便大聲呼喊:“我要見你父親,我有件重要的事情要告訴他!”
“有什麼話直說便是!”
“這件事關於你們薑家的血脈,我必須和他說清楚!”
薑衍此時正好聽到了此處的喧鬨,莊秋荷見他到來,眼中閃過一絲精明與算計。、
她迅速指向了秦夢蕊那微微隆起的腹部,語氣中帶著幾分懇求:“我女兒腹中懷的是薑浩的孩子,薑衍,這也是你們薑家的血脈,你不能傷害我們!薑浩固然可恨,但孩子是無辜的,你們若是放我們一條生路,夢蕊便會安然產下這個孩子,如若不然,我們娘倆便一頭撞死在這裡!”
薑衍的眉頭深深蹙起,他再次將目光投向了薑浩,那雙深邃的眼眸中透露出幾分審視與疑惑,“果真如此?”
薑浩點了點頭,在這山林裡和秦夢蕊過著野人一般困苦生活後,他竟逐漸對她腹中的孩子產生了感情,也渴望擁有一個後代。
不曾想,莊秋荷竟然用這樣的方式威脅薑衍,可如今為了保命也隻能用這樣卑劣的方式。
薑衍隻能讓薑瀾煦將他們先關起來,讓薑念薇來查看一下秦夢蕊的身體狀況。
莊秋荷在見到兒子無恙的瞬間,心中的重石終於落地,淚水如斷線之珠,滑落臉頰。
“子謙,你…你還活著…這…這真是太好了。”
望見他雙手被鐐銬所縛,薑綿忍不住問道:“夫君,我們被海水衝散之後,這些日子你究竟是怎麼過的?那個狠毒的女人有沒有對你做什麼?你為何如此消瘦?”
秦子謙抬頭,他的眼神空洞而麻木,仿佛已經看淡了生死,即使麵對母親的淚水和妻子的關切,他的臉上也未能浮現出任何波瀾。
秦夢蕊掙紮著,不想要薑念薇為她檢查身體,“賤人,我就是死了,也不要你碰我!”
薑念薇強迫握著她的手腕,隨後冷漠的說道:“你們確實應該保住這個孩子,這怕是唯一流有你們秦家血脈的孩子了。”
聽到這句話,秦子謙終於有了反應。
他猛地抬起頭,雙眼充血,聲嘶力竭地大喊:“薑念薇,我求你,你千萬不能告訴他們,你絕對不能將這件事泄露出去!”
莊秋荷的眉頭緊鎖,眼中滿是困惑,不知兒子為何會有這樣的反應。
薑念薇對秦子謙的怒目而視置若罔聞,隻是淡然開口:“秦夢蕊的脈象波動異常,她這幾日便要生了。但她的身體羸弱,此次分娩過後,恐怕她再難有生育之能。”
聞言,秦夢蕊如被雷擊,她掙紮著想要起身,眼中滿是憤怒與不甘:“你這個毒婦!若非你從中作梗,我又怎會落到如此田地!”
“你可曾聽過一句話,自食其果,自作自受,秦夢蕊,你今日的一切,皆是咎由自取。”
秦夢蕊被氣得臉色發白,她想要撲上前去撕咬薑念薇,但腹中突然傳來的劇痛讓她瞬間失去了力氣,她低頭一看,隻見身下已是一片濕潤。
這是羊水破裂的征兆,薑念薇雖不待見她,仍然找來了找來村裡的穩婆替她接生。
房中傳來鬼哭狼嚎的聲音,在黎明的曙光即將破曉之際,一聲清脆的啼哭聲響起。
穩婆顫抖的雙手接過這個剛剛降臨的小生命,當她看清孩子的麵容時,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她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麼,卻最終隻是發出一聲低低的驚呼。
莊秋荷見她表情奇怪,忍不住湊近看了一眼,驚恐得幾乎無法呼吸,額頭上瞬間滲出了冷汗。
穩婆見狀,連忙將孩子塞入了她的手中,一臉驚恐的倉皇離去。
薑浩正要推門而入,卻被莊秋荷攔住了,“男子不宜進入產房,夢蕊正在為孩子哺乳,你還是先回避吧。”
“那是男是女。”
莊秋荷強忍笑顏,“是男孩。”
薑浩的心此刻被一股前所未有的情緒所填滿,那是一種即將成為父親的激動與期待,是他這一生中從未有過的體驗。
他激動的呼喊道:“我有兒子了,我有兒子了!”
薑念薇見他如此激動的模樣,輕輕搖頭,帶著幾分戲謔地提醒道:“世人都說十月懷胎,方得一子。你與秦夢蕊,我記得是七個月前才……”
她的話還沒說完,薑浩的臉色已然一沉:“你這是何意?難道你是在暗示我,她肚子裡的孩子並非我的血脈
?”
薑念薇早已料到他的反應,緩緩道:“那倒未必,或許這孩子是個早產兒。”
薑浩深吸了一口氣,試圖平複內心的波瀾。
他告訴自己,這一切不過是薑念薇的計謀,她隻是想用這種方式來激起他內心的憤怒,看不慣他有了後代。
他猛然轉身,雙膝重重地跪倒在薑衍的麵前,神情間充滿了懊悔與懇求。他的聲音顫抖,帶著深深的悔意:“叔父,我犯下了不可挽回的錯誤,但如今,我已經承受了應有的苦楚。我深知自己的過錯,願意承擔一切後果。但孩子尚幼,我求求您,看在孩子的份上,饒恕我們這一家人吧!”
薑衍摸了摸胡子,歎了一口氣,正欲開口,薑念薇卻在他耳邊低語了幾句。
此時,產房之內卻傳來秦夢蕊的尖叫聲,“怪物,這是怪物,不是我的孩子!”
薑浩聽到動靜,不顧莊秋荷的阻攔闖了進去,眼神看向了秦夢蕊身邊的孩子,不由大驚失色。
隻見繈保中的嬰兒沒有手腳,形狀怪異,原本嬌嫩的臉龐此刻已經失去了生機,呈現出一種青紫色的死寂,顯然已經死去。
而此刻的秦夢蕊,她的精神狀態已然崩潰,陷入了瘋狂的囈語之中。
“這……不是我的孩子!”她尖聲叫嚷,語氣中充滿了驚恐與絕望,“這是個怪物,是我親手殺死了怪物,哈哈哈,他死了,他終於死了!”
薑浩的心瞬間由雲端跌落至穀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