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念薇心中一緊,她勸說過他很多次,奈何阿昭根本不聽,執意要堅持,怕是身上傷口被海水泡惡化了。
“大哥,勞煩你先將他背回家去吧。”
薑瀾煦點了點頭,“嗯。”
薑思雨將阿姐沉著臉回來了,正欲打招呼,便看到了昏迷不醒的阿昭,平日裡他肆意張揚,如今臉色慘白,不由問道:“他怎麼變成這樣了?”
薑念薇語氣急促,“他的傷口惡化了,思雨,你速去告訴柳嬤嬤,讓她宰殺一隻母雞,燉一鍋雞湯。”
薑思雨立刻回應道:“嗯,我馬上去。”
阿姐平日裡最是寶貴她那些生蛋的母雞了,今天竟然要殺雞?看來阿昭的情況真的不容樂觀。
此時,她也顧不上阿昭身上整潔不整潔了,直接將他放在了床鋪之上,撕破衣服查看傷口。
海水的鹹澀侵蝕著傷口,那疼痛猶如刀割,這家夥硬是一聲不吭,在海裡堅持了一天。
她細心為他的傷口消毒,重新敷上草藥包紮起來。
她觸摸著他滾燙的額頭,那熱度如同烈火般灼燒著她的手心,卻也灼燒著她的心。
回想起當初將他從海邊救起的那一刻,似乎也是這樣的場景。
此刻薑念薇的心情卻發生了細微的改變,當初她作為一名醫者,心情毫無波瀾,隻想治病救人,此刻卻感到一絲心疼,帶上了複雜的個人情緒。
薑念薇往他嘴裡塞了一顆退燒止痛藥,他的眉頭輕輕蹙起,似是感受到了藥物的苦澀。
即使高燒,嘴裡還在呢喃著:“三娘,三娘……箱子都找到了。”
箱子是都找到了,為了以防萬一,還需要做一些後續的工作。
阿昭意識迷糊之間,不經意觸碰到了她的手,便緊緊握著,再也不肯鬆開。
薑念薇感覺到那掌心的炙熱,本能地想要抽回手,但看到阿昭那蒼白而可憐的麵龐,心中的柔軟被觸動。
她輕歎一聲,語氣中滿是無奈:“罷了,你此刻病弱無力,我便縱容你這一回吧。”
雞湯熬好了,放涼之後,又一勺一勺地喂入阿昭的口中,平日裡從未看到她如此有耐心的對待一個外人。
待拜托薑瀾煦給他換上了乾淨的衣物,她便囑咐桃枝好好看著阿昭。
“我與大哥還有些事情要處理,這段時間你和春雨輪流照看他,等我回來。”
桃枝立刻答應下來,“姑娘放心好了。”
兩人則是來到了藏箱子的洞裡,既然這裡沒有外人在,薑念薇便將這些箱子一一打開,將這些金銀珠寶全部收入了空間之中。
薑念薇深吸一口氣,解釋道:“想要得到這些財寶的人,若是打撈不到箱子,肯定還會繼續尋找,我們可以將這些空箱子填滿石頭,然後重新丟回西洲島附近的海域。這樣一來,即便他們找到了箱子,也不會懷疑到這裡。。”
薑瀾煦聽後,微微頷首,“你考慮得十分周到,此法甚妙,我們便按此計劃行事。”
兩人一起將這些箱子裝滿石頭,薑念薇再收進空間之中,喬裝之後深夜來到西洲島附近,薑念薇跳下海中,將箱子儘數丟入海中,這才安心的爬上小船。
此刻,夜色如墨,江麵上僅有微弱的燈火搖曳。
十幾名官兵仍在緊張而有序地進行著打撈工作。
薑瀾煦突然壓低了聲音,急切地喊道:“注意,這裡,這裡似乎有異常的跡象!”
隨著他的呼聲,其餘船隻紛紛聚攏過來,兩人便立刻駛離了這裡。
片刻之後,一陣激動的歡呼聲從身後傳來,“真的有箱子,我們打撈到財寶了!”
薑念薇站在船頭,望著前方那兩艘高大豪華的戰船,他們如今隻有幾艘破爛的漁船,若是可以添幾艘戰船,豈不是更好。
反正來都來了,不如想辦法多順幾條船隻再走。
她側過頭,與薑瀾煦談論起來,“大哥,你看這戰船如何?”
薑瀾煦瞬間領悟了她的意圖,“得想個法子將這戰船悄無聲息地帶走,空間能容納這龐然大物嗎?”
“應當可以。”
這艘戰船,巍峨壯觀,炮座林立,足足有二十四門,無疑是大周海上軍隊中的佼佼者。
當第一隻沉甸甸的箱子被眾人合力打撈上岸,所有官兵的注意力都聚焦在那寶箱之上,沒有人注意到另外一邊的異常。
而此刻,薑念薇則悄然接近了那艘戰船,趁此機會,將戰船收進了空間之中。
在不遠的還有一艘滿載物資的貨船,薑念薇也有條不紊地將貨船收入空間。
在那些人還沒有發現異常之時,兩人便偷偷溜走。
做完這一切之後,已經快要到淩晨。
當薑念薇踏入屋內的那一刻,她瞥見桃枝正倚在角落,眼皮微垂。
又伸手摸了摸阿昭的額頭,燒已經退了。
她輕聲走至桃枝身旁,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桃枝,辛苦你了,快去休息吧。”
桃枝被喚醒,揉了揉惺忪的雙眼,見是薑念薇,連忙站直了身子,“姑娘,你回來了。我剛才守在這裡,不知不覺就……”
她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顯得有些不好意思。
薑念薇打斷了她的話,“我知道,沒事的,現在去休息吧,這裡有我。”
桃枝感激地點了點頭,便躡手躡腳地離開了房間。
薑念薇則坐在阿昭的床邊,靜靜地望著他,與他平時張揚的模樣判若兩人,如今的他卻異常的乖巧。
突然,阿昭的眉頭緊鎖,他無意識地喊出了聲:“娘,不要殺我……”
殺他?阿昭的娘親竟然要殺他?也不知道他以前到底經曆了一些什麼?
薑念薇輕手輕腳地取出一塊帕子,細心地為他拭去額上那層細密的汗珠。
他仿佛從深沉的夢境中驚醒,警覺地睜開眼睛,目光在模糊中逐漸聚焦,最終定格在身旁那張溫婉而熟悉的臉龐上。
他微微一怔,隨後露出些許迷茫:“三娘?我怎麼會在此處?”
薑念薇溫柔地笑了笑,聲音裡帶著幾分關切:“你昨日太過勞累,傷勢加重,竟然就這樣暈了過去。真是辛苦你了,日後可彆再這樣勉強自己。”
“我現在已經感覺好多了,我先離開,這裡好像是你的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