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念薇的心猛然一震,她意識到自己剛剛的情緒失控,趕忙拉住了景卓,將她引領至一處無人的僻靜角落。
她凝視著眼前的人,眼中滿是難以置信的驚喜:“夏卓?真的是你嗎?一開始我還有所懷疑,這不是做夢吧?你怎麼也會來到這裡的?”
又連珠炮似的問道:“你是什麼時候到這裡的?怎麼會變成我的表哥?”
景卓無奈解釋道:“那時候聽說你出了事,我立刻就趕到你出事的地點,誰知道被山上滾落的石塊砸中……再次醒來時,就變成了景卓,以後你還是喚我這個名字吧。”
景卓停頓了一下,“其實你這個所謂的表哥,是個女扮男裝的表姐,我聽聞自己有個表妹叫薑念薇,便一直懷疑那是不是你,本來想一路做生意,打探你們的消息,巧合之下遇到了那名叫景瑤的女子,說你們一家如今在崖州南洲島,我便想儘辦法趕來了。”
薑念薇不由感慨,“我們在現代死了,可是在這裡又活了,如今再次相遇,或許是冥冥之中的注定,隻是你竟然成了我的表姐。”
“你外祖父為了不讓家產落入陸家手中,從小就讓我女扮男裝,誰知景卓長大了還是鬥不過陸家,現在我更是不擅長宅鬥,你知道我比較擅長的是理工方麵的問題,在深宅之中,恐怕活不過三天。”
想起後宅那些女子使用的下作手段,她都瑟瑟發抖。
那個渣爹陸庸,連她這個所謂的兒子都不放過,將外室接回府後,就處處打壓正室和嫡子。
她雖然逃離了那裡,可是這具身體的母親還在那後宅之中。
還好如今尋得了薑念薇,所以初見她時,景卓才會如此的激動。
薑念薇更是眼眶微紅,“我知道這個世道的難,你因我來到這陌生的世界,真是委屈你了。”
景卓的尷尬地笑了笑,擺了擺手,“哪裡,哪裡,僥幸還保留著些許往昔的記憶,靠著做點小生意,勉強能苟延殘喘,倒是你遠赴這偏遠之地,路上必定是艱險重重,我可是差點死在到這裡來的路上。”
“這裡與世隔絕,在這裡休養生息,將來如何隻能要從長計議了,但你能來這裡,我很歡喜。”
兩人興奮地討論著在此處發生的事情,景卓才明白其中原委,原來薑念薇本就屬於這裡。
“你那渣男前夫簡直太可惡了,就該折磨他,狠狠地折磨他!”
薑念薇想到他,臉上隻有淡然,“現在他已經無法擁有後代,而且他就算活著,吃了太多精神類藥物,脾氣也會變得越發的狂躁,他周圍的人也無法好過,以後也會因無法忍受他,拋棄他,離開他,他已自食惡果。”
她曾遭受過親人逐漸離去的痛苦,這些必須全部一一施加的秦子謙的身上,才能解氣。
景卓回憶起往日的時光,樂嗬嗬的笑了起來,“你還是和以前一樣,眥睚必報!我以前是個社恐,都是你幫我出氣的。”
“你在這裡,我還罩著你。”薑念薇不自覺的用了現代用語。
用午膳之時,景卓時不時地還給薑念薇布菜,“你喜歡吃這些,看你如今瘦得,多吃些。”
幾雙眸子盯著她,薑念薇隻能客氣地說道:“表哥,你也吃吧,我有手,可以自己夾菜。”
阿昭眼神在兩人身上遊移著,似是在隱忍著什麼,最終還是一言不發的吃了幾口飯菜就離開了。
他愈發覺得坐在兩人之間,好似第三者,他才是不應該出現的那個。
倒是惹得景秋蝶開始緊張起來,女兒平時就很穩重,不會為了這個表哥失了禮數吧?便私底下讓春雨一直監視著兩人的一舉一動。
薑念薇考慮到,既然景卓來到了這裡,他們也有了做生意的合理身份。
便迫不及待地向她提起這件事,“你來了,我的計劃也好開始施行起來了,我本想購入酒樓,奈何我們都是犯人的身份,但你不同,以後便要勞煩你了。”
景卓笑眯眯地回應道:“客氣什麼,你隨意就好,隻是酒樓經營之道,我是一竅不通,你讓我搞化學方程式可以,其它的我可不擅長。”
薑念薇忽然記起景卓的專業,“我差點忘記你的本職是什麼了,你還記得如此製作武器嗎?”
“當然記得,這是刻在我骨子裡的記憶,隻是這裡尋不到我需要的原材料。”
“島嶼礦產資源豐富,你需要什麼原材料我們可以製造,這個時代打仗大都用的冷兵器,若是你可以製出更多的熱武器,就算有人來犯,我們也可輕而易舉瓦解。”
景卓不由自主地摸了摸下巴,“製作軍火武器還需要大量的資金吧。”
她微眯著雙眸,“這些你放心,你忘了我曾說的空間嗎?我空間中已經累積了不少財富,以後隻會更多,以後我還會助你將景家的家產奪回……所以這些都不是問題。”
“好!姐妹情深,無堅不摧!”
兩人的手掌在空中相擊,發出清脆的聲響。
這一幕卻被阿昭見到了,他的眼神中閃過一絲落寞,但很快就被他強行掩飾過去。
“真是抱歉,打擾了你們談心,三娘,今日還去城裡嗎?我已經將那些玻璃杯裝好了。”
“去,當然去,景……”意識到不對,她趕緊改口:“表哥,你也一起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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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好,一起出發!”
登上甲板之後,景卓便開始研究船上的大炮,眉頭輕挑,眼神中透露出一種讚賞:“可以啊,想不到如此先進,不過經過我的改造,這些炮台的射程應該可以更遠。”
景卓不禁感慨:“念薇,你不管在哪裡,都可以過得很好。”
薑念薇脫口而出,“你來了,我可以過得更好。”
阿昭此刻覺得,好像變成了多餘的那一人,心中更是酸澀。
但無論如何,薑念薇如今是他的妻子,他才是擁有正式身份的那個人,可以名正言順地站在她身邊。
看向這莫名其妙的表哥,眼神中不由得多了幾分敵意。
景卓隻感到背脊一陣寒意,還忍不住打了好幾個噴嚏,真是奇怪,難不成有人在背地裡罵她?
來到崖州城,薑念薇便直接找了牙人想買下那家酒樓。
這酒樓已經空置了很久,因對麵是仙魚坊,不管開什麼都會倒閉,如今竟然還有不怕死的想要盤下。
但有生意做,牙人自然是不會拒絕的,便趕緊為她聯係了賣家。
那賣家見有人盤下酒樓,也沒有多大的要求,隻要能出手,並不在乎能不能回本。
崖州城本來麵積就不大,居民消費也低,大部分生意還被仙魚舫搶走了。
當時賣家一時衝動,頭腦發熱地買下了這座酒樓,誰料經營不善,最終落得個血本無歸的下場。
“一口價五百兩,這酒樓就歸你們了。”
薑念薇蹙著眉頭,這麼便宜?有些出乎她的意料,畢竟在京城,這麼大的酒樓可是最起碼在五千兩以上。
但轉念一想,崖州城與京城的經濟狀況和消費水平畢竟不同,這般價格,倒也合情合理。
賣家見她沉默不語,誤以為她嫌價格過高,便又急忙補充道:“罷了罷了,四百五十兩,這便是我的底線了。”
阿昭站在一旁,聽著這突如其來的降價,隻覺得有些好笑。
他輕咳一聲,插話道:“四百五十兩?這價格,未免有些……”故意將話語留了一半,讓人捉摸不透真實想法。
賣家無奈地歎氣,“四百兩,四百兩總行了吧!”
隻要能脫手,虧了就虧了,空置在這裡,隻能更加虧錢。
薑念薇很滿意這個價格,當下就拍板了,“成交!”
賣家長舒一口氣,在牙人的見證下,雙方完成了交易的手續。
“酒樓剩餘的這些東西怎麼辦?”
“都送給你們吧!”
他迫不及待地轉身離去,步伐匆忙,一刻也不敢耽誤,生怕對方要反悔。
薑念薇不禁覺得,要是再多說幾句,說不定還能更加便宜。
隨後幾人便開始分工合作,薑思雨、段贇、春雨留下來打掃酒樓。
薑念薇和夏卓原本準備外出采購其它需要的物品,阿昭不放心,便跟在兩人身邊。
一路上,阿昭不停安慰自己,他才是大房,那不過是表哥而已,他絕不可因為這點小事而失態,更不可流露出絲毫的嫉妒與不滿。
夏卓看到成衣店的衣服,不由誇讚:“念薇,你看這衣服款式,穿在你身上一定好看!”
薑念薇平靜地拒絕道:“平日裡需要乾活,穿這樣的衣服不方便勞作。”
“那你也可以買回去平日裡穿啊,你身材那麼好,我還沒看你穿過這樣的衣裳呢,買吧,就買一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