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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湘湘回到太守府,等父親放衙回來之後,便將白日所經曆的事情繪聲繪色的描繪出來。
“爹,我知道您被貶至崖州,心中難免有所不快,但您身為崖州太守,那酒樓老板對您不屑一顧,甚至欺辱您的女兒。”
吳湘湘咽不下這口氣,撲進母親懷裡嚶嚶哭泣。
吳母撫摸著女兒的秀發,眼中滿是心疼,“老爺,湘湘的弟弟早已離世,我們膝下僅有她這一個女兒,她遭此欺淩,難道我們還要繼續忍氣吞聲?”
“娘你知道仙魚舫的老板身份?”
“我當然知道,仙魚舫的幕後老板是李主簿的兒子,如今竟然還敢欺壓到我們家頭上。”
吳湘湘眼中閃爍著淚光,嘴角微癟,委屈喚道:“爹,女兒心中委屈難平,求您為我做主啊!”
吳太守咬牙切齒,猛地砸在桌案之上,“簡直是欺人太甚!來人,速去將李主簿請來,我有要事與他商議,湘湘,你且寬心,為父定會將此事查個水落石出,為你討回公道!”
此刻的李坤,卻是滿麵春風,得意揚揚地回到府中。
今日打砸了百花樓,心中總算是出了一口惡氣。
原本這種小事情根本不用他出麵,但仙魚舫的生意一落千丈,他不能坐視不理。
手下一個個皆是酒囊飯袋,提出的計策皆是紙上談兵,遠不如他直接動手來的有效。
他身後有父親撐腰,他便是這城中的小霸王,無人敢惹,無人敢欺,卻不知還有一場狂風暴雨等著他。
李主簿滿臉怒容地回到家中,陰沉地踏進了門檻,便立刻提著戒尺直奔李坤的院子。
他徑直奔向李坤的院子,隻見李坤正慵懶地躺在軟榻之上,身邊姬妾輕手輕腳地喂著葡萄,那模樣好不愜意。
此情此景,猶如烈火遇上乾柴,瞬間點燃了李主簿的怒火。
“孽子!你在外麵做了什麼好事,招惹誰不好,竟然招惹了太守千金,我看你是嫌命不夠長!”
他手中的戒尺毫不留情地揮向李坤,打得他嗷嗷直叫,四處逃竄。
整個院子瞬間亂作一團,姬妾們尖叫著四散而逃,而李坤則狼狽不堪地躲避著父親的打罵。
“爹,你誤會了!”李坤捂著被打得火辣的屁股,滿臉無辜地辯解道,“那太守的千金,我連見都未曾見過,何來招惹之說?”
“我被吳太守被狠狠訓斥了一番,甚至可能因此貶職,皆是因為你這蠢貨做的好事!太守千金親自指認,說你不僅打砸酒樓,還當著眾人麵要納她為六姨娘,你真是好本事啊!”
李坤瞬間反應過來,今日在酒樓調戲的女子,竟然真的是太守千金?
“如今,吳太守竟要與我清算舊賬,若是你我私下裡所行之事被揭發,那將是一場滅頂之災,你我人頭難保!”
李主簿氣得又狠狠地打了他幾下,李坤的身上已是一片狼藉,皮開肉綻,鮮血染紅了衣衫。
李主簿雖心疼,但深知此刻必須狠下心來,才能挽救李坤的性命。
“你現在立刻去太守府,向吳二小姐負荊請罪!無論如何都要取得她的原諒。”
李坤疼得鼻涕橫流,狼狽不堪,顫聲回應:“我……我知道了,我馬上去。”
“慢著,”李主簿的眼中閃過一絲淩厲,“你方才砸毀的那家酒樓,必須立即進行賠償,並向對方道歉,求得他們的諒解。”
“這憑什麼?明明就是他們搶了我的生意。”
李主簿咬牙切齒,“你用你的豬腦子想想,這麼多人看到了你鬨事!吳太守若是以此為契機,大做文章,我縱有千般能耐,也難以護你周全,形勢比人強,你此刻需得忍氣吞聲,速速承認錯誤,解決問題,才是上策。”
“我明白了。”
剛才還自命不凡、趾高氣揚的李坤,此刻卻如同一隻失意的喪家之犬,提著名貴的禮品上門道歉。
卻被太守府的人全部扔了出來,“小姐有令,若你真心悔過,能改前非,她或許才會考慮原諒你。”
李坤回想起父親說的話,便立刻起身前往百花樓,準備找到老板商量賠償之事。
心中雖不甘,此刻他隻能低聲下氣的乞求景
卓的原諒。
“景老板,我實在是眼拙竟冒犯了您,這店裡的損失,無論是哪一件物件,我都會如數賠償,但請您看在我真心悔過的份上,能否給予我一次改過自新的機會?”
景卓靜靜地聽著,臉上依舊沒有任何表情,隻是淡淡地回應:“這店裡的物件,你自然是要賠償的,但那日你動手打傷了我店裡的人,這份傷害,你又打算如何彌補?””
李坤心中已將景卓狠狠辱罵一頓,表麵上卻還是笑盈盈,“無論多少,我都會補償。”
此時,他卻見到一名帶著鬥笠的女子在景卓耳邊低語了幾句,景卓了然的點了點頭。
“記得當時你言辭犀利罵我是狗,那般的囂張跋扈,如今我倒想看看,你能否真的學幾聲狗叫,來取悅我這曾經的‘狗’?”
李坤不滿地喊道:"你……彆得寸進尺,我豈能屈尊學那狗吠之聲!”
隨著圍觀的人群逐漸增多,各種議論聲此起彼伏。
“這不是李公子嗎?”
“他向來囂張,竟然會如此低聲下氣,真是難得一見。”
“若他真的學狗叫,可真是解了我的心頭之恨。”
李坤越發不安起來,這是讓他在所有人麵前丟麵子。
景卓臉上露出一絲無奈:“既然如此,李公子請回吧,我自會向官府告狀,言明今日發生之事,你也無需獲得我的諒解。”
想起爹的囑咐,又想太守府的人所言,李坤咬牙切齒,艱難的從嘴裡發出兩聲狗叫,“汪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