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念薇轉身應道:“嗯,我馬上來!”
她站在船頭,看著漸遠的島嶼,聽到了一陣悠揚的笛聲。
她不由自主地抬頭,隻見岸邊,阿昭身姿挺拔,手執一管竹笛,此曲此景甚是應景。
未及多想,他已從船艙輕盈躍至甲板之上,“放心,無論如何,我都會守在你身邊。”
薑念薇心中一動,有他在身邊,她便會安心許多。
她靦腆一笑,原本麵對阿昭時,她都能從容應對。
可今日,一看到他側顏,竟然有種莫名心跳加速的感覺,實在是不對勁。
……
待貨船行駛至水寨之時,宗言早就帶人在此等待多時。
船員們看見這群海盜打扮的人,不由心中一凜,拿出武器做好了防守的準備,這航行才剛開始難道就要交代在海盜這裡了?
阿昭在一旁喊道:“不用擔心。”
眼見著薑念薇跳到了對方的船上,和海島頭子交流起來,看這架勢,兩人似乎認識,這一幕讓周遭的船員們麵麵相覷。
宗言輕蹙劍眉:“怎麼耽擱了這麼長的時間?”
薑念薇兩手一攤,解釋道:“路上偶遇了些許波折,幸而皆已妥善處理,無礙大局,你所需的物資,我已悉數準備妥當,至於那火槍,尚需時日打造,不過請放心,待我下次歸來,必能一起帶來。”
宗言看了看他們船上的人員配置,“就這些人?”
薑念薇微微頜首:“人數雖不多,皆是精挑細選,足以應對。”
宗言沉吟片刻,似是在權衡利弊,隨後緩緩開口:“你我既已聯盟,我自然要助你一臂之力,我派兩個人跟你一起去,這個叫阿勇,此人精通天象,觀雲測雨,能助你們躲開暗礁;還有這個叫霜霜,你彆看她是姑娘,但她擅長暗器,也會開鎖偷盜。”
那名叫阿勇的男子倒是沒有反應,聽了宗言的安排,立刻帶上包袱跳上了貨船。
霜霜倒是一臉怨念,在宗言的催促之下,瞟了薑念薇一眼,也不得不緊隨其後。
“你可千萬彆小看他們,我知道你此去林州,肯定不隻是做生意那麼簡單,雖有阿昭保護你,但有他二人相輔,此行定能如虎添翼。”
薑念薇拱手作揖,“那便多謝宗兄了。”
宗言微微一笑,目光轉而落在那一排排整齊堆放的物資上,甚是滿意,“區區小事,何足掛齒。”
若薑念此番出了意外,水寨的糧食補給怕是要陷入窘境,故而遣人隨護,實屬必要之舉。
而且他現在還摸不清此人真實目的,也必須派人盯緊,確保薑念所行之舉,皆與先前商議一致。
相視之間,兩人暗流湧動,皆有所防備,表麵上還需保持平和。
薑念薇樂嗬嗬的笑了笑,率先打破了局麵,“那宗兄,沒彆的事情,我們便啟程了。”
宗言鎮靜的點了點頭,“嗯,一路順風。”
待海盜船消失在視線中,段贇方才悄然避開周遭喧囂,以僅兩人能聞的細語,向薑念薇探詢:“薑姑娘,你與海盜之間有何關聯?”
薑念薇眸中閃過一抹深意:“段贇,你出生將門世家,莫非未曾察覺那海盜首領的麵容,有著幾分故人的影子?”
段贇聞言,眉頭微蹙,閉目沉思:“確有幾分相似,但記憶太過模糊,難道他是?”
薑念薇提示道:“此人姓宗。”
他驟然間抬起頭,不可思議的喃喃道:“是他,竟然是他,他沒有死,竟然還成了海盜……真是物是人非。”
當初宗言在戰場之上已小有名氣,他仍是望其項背。
“宗家如何,你心裡也應當清楚,所以我才會選擇與他合作。”
段贇默默點頭,不再多言,“嗯。”
在阿勇的協助下,他們的貨船行駛還算順利,半月之後,終於到達林州港口。
薑念薇發放了一半的工錢,讓船員各自去街上逛逛,可以買些特產帶回家。
這一次,除了這一船的陶罐和玻璃器具,她還準備清掉以前在空間囤積的一些貨物。
打聽一番得知,林州連日來陰雨不斷,茶樹飽受摧殘,如此天災,直接導致茶葉產量銳減
因此茶葉的價格節節攀高,一路水漲船高。
而她空間之中,正好囤了不少上等的茶葉,不如借此機會將這些茶葉賣出。
讓阿昭穩住宗言派來的兩人,她便找了當地較大的茶行,“老板,我這裡有不少上等茶葉,您能否幫忙估個價格?”
正埋頭於賬本之中的老板聞言,緩緩抬頭,眼前這名青年身著簡樸,鬥笠輕遮容顏。
他站起身來,帶著幾分謹慎問道:“哦?上等好茶?這年頭,真正的好茶可是難得一見,我這茶行規矩嚴明,非精品不納,陳年舊茶更是無緣此門,況且今年林州地界,新茶稀缺,市麵上的貨色多半平平。”
薑念薇從包中拿出一袋茶葉,“千言萬語,不若親嘗為實,請您先品鑒一番,我這茶其色其香,可還入得了您的法眼?”
老板接過那袋茶葉,隻見其色澤翠綠欲滴,輕輕一嗅,茶香撲鼻而來,直沁心脾,顯然是新摘不久的上品。
老板眼中閃過一絲驚異,隨即笑道,“通州新芽,待我衝泡一壺。”
言罷,老板便以嫻熟的手法,取適量茶葉,置於紫砂壺中,沸水注入,瞬間茶香四溢,滿室生香,品茗之後,更是稱讚連連,“嗯,確實是好茶,不知道你要價多少?”
通州路程遙遠,因此通州新芽在本地賣的並不多,這種品質上等數量更是稀少。
在此之前,薑念薇已暗自探詢過市麵行情,本地的新茶零售價是六百文一斤,但這通州新芽,她收購隻用了一百文一斤。
“我要三百文一斤!”
老板搖了搖頭,眉宇間透露出商人的精明與考量,“太貴了,我們開茶行也是要賺錢的,兩百文,不能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