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氏帶著嬤嬤前來拜佛,二人步入廟宇之中,卻沒有步入佛堂,反而穿過了幽長的回廊,徑直踏入了寺廟那靜謐的後院深處。
此景此情,頗顯幾分不同尋常的意味,引人遐想。
薑念薇和阿昭悄無聲息的匿於牆後,觀察著兩人的一舉一動。
馮氏停下了腳步,“史嬤嬤,您且留步於此,不必隨我深入,依照舊例前往廚房準備幾道素齋,以表我等對佛祖的虔誠之心。”
史嬤嬤聞言,恭敬地福了福身:“是,夫人,老奴這便去辦。”
馮氏環顧四周再無其他人,才正了正衣物謹慎的走了進去。
兩人跳下圍牆,躲在窗下,本想一探究竟。
薑念薇戳破窗戶紙,露出一線窺探的縫。
隻看到了馮氏雙膝跪在蒲團上,麵容肅穆,嘴裡念念有詞,隻是房裡傳來一陣古怪的香味,這樣看來倒也沒有什麼怪異之處。
她虔誠地磕了幾個響頭:“送子觀音慈悲為懷,再賜我一子,也好給我家旺兒做個伴兒。”
薑念薇一臉怪異的望著她身旁嫋嫋生煙的香爐,意料之外的事情發生了。
房間內的床榻突然發出了一陣輕微的吱嘎聲,一個光頭男子,身披樸素僧袍,悄無聲息地自床榻之下鑽出,猛的抱住了馮氏。
“出家人慈悲為懷,定會完成你的心願。”
馮氏臉上露出嬌羞的神情,兩人便開始糾纏在一起,發出一陣細微的響聲。
阿昭見她猛然移開了視線,正欲湊過去看得究竟,卻被薑念薇捂住了雙眼,強行拽著他離開了院落。
阿昭隻覺稀奇,“那房中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竟能讓你這般驚魂未定?”
薑念深呼吸幾口新鮮空氣,又揉了揉眼睛,“那場麵看了絕對會長針眼。”
她本就覺得香爐裡的味道不對勁,誰會在佛門清淨之地點這種助情香,本是夫妻用以增添閨房之樂,馮氏可是陸庸抬的平妻,她竟然在這清淨之地與那野和尚苟合。
而且若是仔細想想,她是來這裡求子的,莫非那陸庸的幼子也不是他的親生孩子?
如此一想,她倒是又覺得好笑起來,真是惡人自有惡人磨。
阿昭見她表情變得輕鬆起來,又再次問道:“你到底看到了什麼?”
她清了清嗓子,靠近阿昭耳邊,將剛才所見的一切儘數告知。
“真是想不到,來這裡一趟竟然還有意外發現,你說要是他知道了這件事,會有多生氣?”
阿昭皺緊了眉頭,感覺身體出現了異常:“方才那縷幽香,是否有些異樣?”
她點了點頭,“正是,那是夫妻之間助情用的歡宜香。”
薑念薇突然也覺得口乾舌燥起來,“隻是應該比尋常的歡宜香用量更加重一些,你現在感覺如何?”
阿昭嗓音喑啞:“尚且可以忍受。”
可阿昭的臉上卻浮起了兩抹潮紅,眼尾也微微泛紅。
剛才他們距離香爐比較近,為了聞清楚這是什麼味道,她還猛地聞了好幾口……
“我記得後山有溪水,我們先去那裡!”
阿昭轉過身,速度之快,薑念薇差點沒有跟上,“你先等等。”
等她氣喘籲籲地趕到溪流旁時,阿昭已經整個人泡在了冰冷的溪水中,好在沿海地區氣溫並不算低,不怕他被凍壞了。
“你跑得如此之快,差點趕不上你。”薑念薇從包中拿出一小顆黑色藥丸,“這歡宜香能讓人動情,也並非沒有解決的方法,你走的如此匆忙,我都來不及給你吃藥。”
這是一種味道極苦的藥丸,可以讓人振奮精神,不至於被這區區的歡宜香擾亂心神。
阿昭閉著的雙眸卻沒有睜開,似乎並未聽到她說的話語。
“阿昭,阿昭?你到底怎麼了?”
見此情況,她也顧不上脫掉鞋襪,直接踏入水中想拉他起來。
鼻尖縈繞著熟悉的香味,阿昭的腦海中浮現出許多畫麵,兩人初見之時,相擁在海中之時,似乎……還有其它的畫
麵閃現,他曾經救過她?
越是想要思考,但記憶卻愈發混亂。
阿昭抑製不住身上被放大的欲念,猛然站起身來,將熟悉的身影摟入懷中,力道之大好似想要將她嵌入身體之中。
“阿昭,阿昭,你快清醒一下!”
可他的眼裡卻隻有她微微張開的嘴唇,他很想知道,三娘到底是什麼味道?
這樣想著,阿昭便付諸了行動,不由自主地靠近,唇瓣輕輕觸碰上那朝思暮想的柔軟。
這應該是夢境,不可能是真的。
直到腿部傳來一陣刺痛,阿昭才猛然清醒過來,看著懷中被他一塊拉下水的薑念薇,這才意識到,剛才他所做的一切根本不是夢。
此刻阿昭心跳如鼓,激蕩著胸腔,久久不息,“對……對不起。”
薑念薇尷尬地摸著微微腫起的嘴唇,“你差點失去意識,我隻能用銀針讓你清醒過來了。”
“我猜出來了,那歡宜香裡肯定還加了其它的藥材,這不怪你,趕快將這藥吃下去。”
她不由分說的將藥丸塞入了他的口中,苦澀的味道立刻彌漫了開來,阿昭微微皺眉,意識清明了許多,卻不敢再去看薑念薇的雙眸。
不遠處的霜霜正好趕來,沒有在接應到他們,她還以為兩人出了什麼意外。
可她剛剛明明看見那兩人在水中緊緊摟在了一起。
而且兩人還喬裝打扮過,皆是滿臉胡須的大漢模樣,看起來是又狼狽,又好笑。
霜霜見兩人分開了,才咳嗽了幾聲以示提醒:“我剛剛,可什麼都沒有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