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氏臉色慘白,淚水漣漣地哭訴:“當然是你的,肯定是你的,老爺,這一點我怎麼敢騙你啊!”
薑念薇默默搖頭,“陸庸啊陸庸,時至此刻,你竟還沉溺於這般自欺欺人的話語之中,到底是在欺騙誰呢?那陸昌,自幼便心性扭曲,以虐殺無辜貓狗為樂,如今不過垂髫之年,竟已對周遭之人暗藏殺機,此等行為,你覺得這像是你的孩子?”
“再觀那花和尚,一身罪孽深重,背負著無數條無辜性命的血債,而今雖看似收斂鋒芒,不再妄取性命,但其本質之惡,昭然若揭,如此對比之下,你心中難道還不明白?那孩子的所作所為,究竟是像誰?況且這外貌來看,你覺得像你嗎?”
這些話讓陸庸的身形又搖晃了幾下,臉色鐵青,咬牙切齒道:“既然如此,馮氏,我一定要將你浸豬籠,不,這等懲罰太過輕饒了你!這些年來,你在我身上得了不少好處,沒想到背叛我最深的便是你……”
馮氏跪得愈發卑微,淚水漣漣,雙手緩緩向前,試圖觸及陸庸的衣角,哀聲辯解:“老爺,請您明鑒,昌兒真的是您的骨肉啊。這一切都是那人的惡意中傷,挑撥離間!”
薑念薇不慌不忙的說道:“到底是誰在騙人,一觀便知,或許你還想試試滴血驗親?”
滴血驗親並不是什麼科學的法子,但在這個時代,卻十分能唬人。
若水中含有清油,無論兩人是否有血緣關係,血液都不會相融。
若水中加入白礬,則沒有關係的任何血液都可以相融。
聽到這個法子,馮氏果然語不成句,全身抖得和篩子似的,隻要滴血驗親,一切昭然若是。
“老爺,饒我一命啊,念在我們往日的情分上,昌兒可是我們親手撫養大的孩子。”
陸庸聞言,眸中寒光更甚:“饒你?那誰來饒我?我竟然幫采花大盜養了十年的兒子。”
他重新審視著陸昌,那個曾被視為家族希望、聰明伶俐的少年,此刻在他眼中卻如同迷毒蛇,令人心生寒意,難以親近。
陸庸立馬命令道:“來人,將馮氏和陸……那個孩子先關起來,嚴加看管,不得有誤!”
管家在他耳邊低語了幾句,他露出震驚的神色,“什麼,她不見了?既然如此……便將這對母子關在羊圈裡吧。”
言罷,陸庸才緩緩將視線移至一旁的薑念薇身上,眸中寒意與算計交織,“你雖助我解了一時之困,但彆忘了,你身負罪責,我若將此事上報官府,非但你自身難保,還要連累全家。”
薑念薇自然知道陸庸的為人,最是懂得卸磨殺驢,但她早就鋪好了後路。
“陸老爺,你知道為何今日太守不肯見你嗎?”
陸庸心中一顫,臉色微變,竟不知這女子竟有這樣的手段。
薑念薇繼續說道:“若是你早些認罪,我或許可以考慮饒過你性命,但你若是還想算計於我……我也有的是手段。”
陸庸不置可否,“就憑你,還想鬥得過我,你外祖父都沒鬥得過我。”
薑念薇淡然一笑,沒有繼續說下去,帶著身邊之人準備離開,“我可是給過你機會了。”
至於那馮氏,如今不用她出手,陸庸定會讓她生不如死,她隻需要好好看戲。
待薑念薇一走,陸庸便準備帶著鞭子,準備好好發泄一下心中的怨氣。
馮氏抱著陸昌,心中還在安慰著他,“昌兒彆怕,娘在你身邊保護你。”
陸昌仰起頭,明明如此稚嫩,卻說著最惡毒的話,“你有什麼資格保護我,我不過是你和賊人生下的孽種,你還有臉麵說這樣的話。”
直到那鞭子打在馮氏的身上,陸昌竟然還在帶著笑意,“想不到,母親受傷竟然讓我如此動容。”
他所說的動容,乃是看到鮮血之後的激動。
陸昌撕扯著馮氏身上的傷口,聽到她痛苦的嚎叫,更是感覺心中愉悅起來。
“這孽障乃是天生的惡種,管家,你趕緊想辦法將他解決掉,不要讓他出現在我眼前。”
說到底,他還對著陸昌帶著一絲憐憫,不想親手將他除掉,隻能交給心腹處理了。
他聲音驟冷:“至於馮氏,便將她囚禁在此,她曾經對景向雪所做的一切,都讓她好好品嘗一番。”
馮氏還在哀嚎著:“老爺,老爺,求求你不要這樣對我!”
“馮氏,你昔日所為,有悖人倫,今日之果,皆是自食其果。”陸庸長歎了一聲,“你便留在這裡好好贖罪吧!”
他開始想念曾經的景向雪了,明明她如此信賴自己,還生下了景卓,但他卻任由這個惡心的女人如此踐踏發妻。
既然陸昌不是他的骨肉,這世
上也隻有景卓是他的兒子了。
雖然心中不想承認,但他此刻確實已經力不從心了,為今之計,隻有找回景卓。
隻要景卓願意改回陸姓,這產業便還是屬於他的。
如今他便開始籌措銀兩,賠付給那些商人。
陸庸一走,羊群終於從黑暗中出現,羊沒有人性,卻清楚每次是誰將鞭子狠狠地抽在它們身上,那些帶角的公羊,一看到馮氏便異常激動,做出攻擊的姿勢。
馮氏的聲音在空曠中回蕩,滿是慌亂與無助:“彆靠近我!”
羊是聽不懂人話的,高亢的尖叫反而如同挑釁的號角,激起了它們體內更為洶湧的躁動。
“我明明讓史嬤嬤將你們都殺了,她這個辦事不力的家夥!”
如今抱怨已經沒有用了,羊群已經朝著她衝了過來,馮氏本想躲起來,誰知道原先為了讓景向雪更加痛苦,所布置的簡陋的草舍,卻讓她無處可躲藏。
羊群在她的屁股後麵追著她跑,直到羊角戳破她的臀部,大腿,後背。
馮氏哀叫聲連連,一旁的陸昌卻更加興奮起來,殘忍地笑了起來,“有趣!真是有趣極了!”
此刻她心中終於開始後悔,“孽種,你真的是孽種!”
……
陸庸發現,近日來林州城突然出現了不少商鋪,賣的皆是一些稀奇的東西,但銷量卻異常高。
每日都能看到城中百姓排隊購買,“這鋪子裡的貨價美物廉,原先被陸家一手掌控,東西貴了我們也敢怒不敢言,如今終於不用受他欺壓了。”
那些鋪子的銷路越來越好,也就意味著他陸記的東西開始賣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