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音詫異道:“關你什麼事?”
“什麼叫關我什麼事?”二哥氣得臉孔都扭曲了,指著她道:“鐘素音!我告訴你!家裡培養你長大,不是什麼事都能任性的!你得回報家裡,聽懂沒有?”
哦豁。
這話說得夠不客氣的。
估計是她老是不接電話,這些話在他們心裡憋了太久,才一找到她,就迫不及待地說出來。
韶音微微頷首,不得不承認,他這麼做是對的。因為他再不說,她就要走了。
但既然他說了,她想了想,換了個思路,雙手抱臂,看著他道:“二哥想讓我回報家裡?”
“那不是應該的嗎?”二哥斥道。
韶音點點頭,又道:“那我是不是嫁得越好,對家裡的回報越大?”
“那當然。”見她說起正事,二哥的臉色好了一點。
韶音又點點頭,纖細白皙的手指輕敲下頜,忽然說道:“我有個更好的主意。”
“什麼?”二哥擰眉。
韶音老實說道:“你和大哥都是廢物,公司在你們手裡根本沒有未來。不如我來接手吧?我保證可以給家裡更大的回報!”
“你——”
眼看二哥睜大眼睛,滿臉不可思議,氣得揚手要打她的樣子,韶音後退一步,躲開了他的襲擊範圍。
抱著雙臂,指尖如彈琴般流暢輕快地點著,笑吟吟地道:“二哥該不會以為,我做不到,是在胡說八道吧?”
二哥剛揚起手,就見四周投來很多道目光,忍著怒氣放下手,冷笑著對她揚起下巴:“你還知道自己胡說八道?”
不是他小瞧這個妹妹。
從小到大,她就是個不思進取的廢物。
鐘素音其實也不是廢物。
她隻是比兩個哥哥的年紀小了很多,並且是個女孩,從小獲得的期待很少,爸爸媽媽都想叫她聯姻,沒打算叫她繼承家業。上進一些,還會被兩個哥哥嘲諷,再上進有什麼用。久而久之,就躺平了。
“我有公司的股份。”韶音伸出一隻手,比出五個手指頭,“你猜我有沒有多餘的錢收購其他人的股份?”
“我猜你沒有。”二哥睨了她一眼,滿是不屑。
韶音笑了笑,說道:“我的確沒有。”話鋒一轉,“但如果我嫁了人呢?”
“二哥,你猜我嫁的男人,會不會聽我的話?他有沒有野心?如果我願意哄他,他會不會支持我,把家裡的公司都吞進肚子裡呢?”
二哥聽到這裡,臉色變了:“你胡鬨!”
他是男人,他不信男人會疼一個女人,疼愛到縱容她任意妄為。但是,他相信一個男人願意吞並嶽家的財產,並打著妻子也有繼承權的名號。
“我為什麼不敢?”韶音收回手,重新抱臂站立,笑吟吟道。
二哥冷笑一聲,轉身就走:“我不管你,你愛結不結。”
他根本沒把韶音的話放在心上,隻以為她是為了耳朵清淨,故意說出來嚇唬他的。
不得不說,他有些被嚇住了。既然她不願意結婚,隨便她!反正,沒有了他,還有大哥會催她。
然而,韶音不是隨口說說。
她的確在想,要不把家裡的公司接過來吧?
但是又有點猶豫,因為太累了,她上輩子做皇帝,處理朝政近二十年,就夠煩心的了。
不過,即便不跟他們爭,該給的教訓還是要給的——誰讓他們非得打擾她,跑她麵前說這些不好聽的話?
“二哥,我手裡缺錢了。”沒過幾天,韶音一個電話打到二哥那裡去了。
二哥聞言立刻道:“你沒錢關我什麼事?”說完,他想到什麼,嘲笑一聲:“沒錢就嫁人啊!嫁個好男人,願意哄你,什麼都支持你的!”
這是拿她那天說的話,來堵她的嘴。
韶音笑了笑,一點也不生氣:“二哥,我建議你看一眼私人郵箱。”
“什麼?”二哥問道,隨即打開郵箱,從眾多未讀郵件中,挑出她發來的那一封。點開之前,他還是滿臉不經心的樣子。等到點開,看到那一條條證據,頓時臉色變了,“你從哪裡來的?!”
韶音笑吟吟道:“這個就不用二哥操心了。二哥,你說如果我把這封郵件發給大哥,大哥會給我多少錢?”
“你!!”二哥氣得額頭上青筋都迸出來了,咬牙切齒,“我小瞧你了!鐘、素、音!”
韶音嘻嘻一笑,頑劣地道:“我早說過,你和大哥都是廢物,我不跟你們爭而已。”
好不輕蔑。
好不張狂。
簡直把人看扁了,讓人氣得想殺到那頭,把她爆錘一頓!
“你想多少?”二哥從牙縫裡擠出來。
韶音涼涼道:“看在你是我親二哥的份上,我也不多要。你手裡的股份,隨便分我一點好了。”
“你瘋了!”二哥立刻拒絕,“我給你兩千萬,這事就了了。”
股份是不可能的。
她這是獅子大開口,二哥想也沒想就拒絕了。
“我覺得你給的不夠。”韶音老老實實道,“既然這樣,我給大哥看好了。”
他們兩個,撕咬了很多年,臉皮早就撕破了,都想著把對方趕出公司。韶音手裡拿了二哥的把柄,想來大哥會很樂意看到。
“等等!”二哥叫住她,牙齒咬得咯咯響,“鐘素音,我還真是小看你了!”
韶音嘻嘻一笑:“過獎。”
她從二哥那裡咬下來兩點股份。
依法炮製,又從大哥那裡咬下來三點股份——他做的事比二哥臟多了,願意付出的代價也更高。
同樣的辦法,她從爸爸那裡獲得了五點股份,從媽媽那裡獲得了一點股份,並從大嫂、二嫂那裡咬下來一大筆現金。
如此一來,她從五點股份的持有,變成了持有十六點股份。
韶音又用大嫂、二嫂讚助的現金,收購了一點散股。
成為僅次於爸爸的二股東。
“你不是嫌累嗎?”灰總見她說不要不要的,還是握住了大把權力,稀奇地道。
韶音“啊”了一聲,仿佛才反應過來似的,聳聳肩道:“順手了。”
這不是他們非要招惹她?
她都不接電話了,還非要騷擾她、警告她、說那些話惡心她。
人哪能做了討厭的事,卻不付出代價的呢?
“再說,我不用自己打理公司,等何青青培養出來,我讓她給我乾活啊。”想到那個聰明靈秀,又乾勁十足的女孩,韶音不禁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