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到現在,曲承宗還沒有感到後悔。
他目前還處在單戀狀態,剛剛喜歡上鄭芒,最煩惱的事情就是如何能見到她、跟她說上話,以及認識她。
曾經風流浪蕩的曲承宗,想交女朋友,隻需要勾勾手指頭。甚至,他什麼都不用做,就有女生來追他。但現在不一樣了。
鄭芒不是那種女孩。
她對談戀愛的興致不大。
不管多麼帥氣、有型的男士在她麵前晃,都無法激起她想要談戀愛的心。
她有著爛糟糟的家人,還欠著一屁股債,哪有心思戀愛?滿腦子都是工作、還債。
這就導致了曲承宗對於追求她,顯得束手無策。原本他能做的就不多,還是韶音提醒,他才知道可以通過行程表來“偶遇”她。
但是現在,鄭芒被認回鄭家。鄭家對她稀罕得不得了,鄭太太更是時時刻刻摟著她不放手……
“鄭芒最近都沒有行程?”曲家在星辰娛樂有投資,曲承宗大小算個股東,捏著鄭芒最近的安排,皺起眉頭,“是她做了什麼,公司要雪藏她?”
“不是不是,曲總誤會了。”負責人連忙解釋,“鄭小姐最近有些私事,不方便工作,相當於休假了。”
鄭芒被鄭家認回。這件事,暫時沒有傳出來,隻有星辰幾個高層知道。曲承宗這樣不怎麼參與公司運轉和決策的股東,是不知道的。
“這樣。”他皺著眉頭,攥著手機,離開了。
看了看手機上的號碼——身為公司股東,他當然有鄭芒的電話號碼。
但他不敢打。
打過去,說什麼?
這就是由愛故生憂,由愛故生怖。他心裡在意鄭芒,就變得束手束腳起來,唯恐招她討厭。
他十分煩惱,韶音就不管了。
她現在被幾位爺爺圍住了。自從前幾天又給曲老爺子起了一卦,令他一條又一條地釣上魚,在老朋友們麵前長足了麵子,韶音就被惦記上了。
這天,孫老爺子等人來家裡做客,非要拉著韶音說話。
“一轉眼,音音長這麼大了啊?”
“大學讀的什麼專業?”
“現在做什麼呢?”
“聽你曲爺爺說,你現在跟高人學了本事?”
被曲老爺子瞪了一眼:“什麼曲爺爺?爺爺就是爺爺!”
這孩子未來是他們家承宗的媳婦兒,他是名正言順的爺爺,才不是什麼曲爺爺。
“急什麼?急什麼?”孫老爺子翻他一眼,然後又對韶音和藹地道:“音音啊,你可是了不得,我們見過的高人,哪個不是上了年紀的?像你這樣年紀輕輕就出師的,百裡無一啊!”
韶音低頭,乖巧笑笑:“孫爺爺謬讚了。”
見她沒有慌亂,沒有不好意思地連連擺手,否認出師一事,孫老爺子微訝,眼神深了深。
“音音啊,孫爺爺問你,你都會算什麼?”他神色正經了幾分,“不是孫爺爺考你,是孫爺爺認識一個朋友,他家裡麵……請到的大師不是騙子,就是本領不濟,一直沒能給他解決。”
曲老爺子一聽,不等韶音說話,就開口了:“我孫女剛出師!你跟她說這些乾什麼?”
又看向韶音,說道:“音音彆理他!不知道輕重!什麼事都亂說!”
孫老爺子不高興了,一挺腰板,就跟他杠:“音音都沒說什麼!你急什麼!看不得小輩出名啊?”
說話時,餘光一直打量韶音。
就見這姑娘不卑不亢,不驚不慌,很是穩得住。笑得雖然羞澀,但說話一點都不含糊:“爺爺,你先彆急。讓孫爺爺說一下,他那位朋友的情況?如果我能幫上忙,那就最好啦。如果幫不上忙,那就是我本領不濟,我再學幾年就是啦。”
這話一出,包括孫老爺子在內,幾位老人都忍不住點頭。
這姑娘會說話。瞧這話說的,真是漂亮,既沒有妄自菲薄,又給足了他們麵子。
看向曲老爺子的眼神,都羨慕起來——真會撿啊!撿到這麼個聰明靈透的孩子!
“那你彆逞能。”老爺子見狀,不怎麼凶地回頭瞪了她一眼,“行就是行,不行就是不行,可不許嘴硬。”
韶音對他笑笑:“當然啦,爺爺奶奶從小教我們做人要誠實,我當然不能為了臉麵好看,就把能力範圍之外的事情硬說成自己行啦。”
這下,老爺子瞪不起來了,樂陶陶的,有些發飄。
看看!孩子多懂事!
在這些老朋友麵前,真給他長臉!
他狠狠揚眉吐氣了一把,偏頭得意地看向孫老爺子,驕矜地道:“說吧,到底什麼情況?”
孫老爺子白他一眼,然後看向韶音,說起情況來:“是這樣……”
他有一個老朋友,年輕的時候當兵打仗的,沒少殺過人。原來也沒什麼,還經常跟他們一起出去釣魚。時常說起當年的事情,那叫一個英雄氣概,豪氣如雲。動不動就是怎麼打鬼子,怎麼救戰友,如何義薄雲天。
但是最近,自從生了一場病後,他整個人就變了。他開始害怕,說有鬼魂纏著他,不許他睡覺,往他吃的、喝的東西裡麵撒尿等等。
他家裡的晚輩們以為他病了,先是帶他去看醫生,還開了一些治幻覺的藥,統統不管用,老爺子一天比一天如驚弓之鳥,任何動靜都能讓他嚇得大叫,沒多久的工夫,整個人就瘦得脫了形。
大師也請了,也沒少花錢,但就是沒用!
“我需要去看看。”韶音客觀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