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夫人,此事是你的不是,還不向護法道歉?”
他們如果不想跟離恨宗打起來,打成不死不休的局麵,就不能再站在韓夫人那邊。
“你敢動我們師娘,我們碧水山莊跟離恨宗不死不休!”一個碧水山莊的弟子說道。
“怎麼,就許你們師娘對我們護法不敬,不許我們護法小懲大誡?”離恨宗的弟子立刻噴回去。
再看韓夫人,她臉色忽紅忽白,許是脖子上的刺痛,又許是血液流失的緣故,她終於認清了事實。
身子不再顫抖,但表情更加譏諷:“是我小瞧了你。”
不過,讓她道歉,還不夠。
“玉台今日沒來。否則,讓他看見你對他母親如此不敬,你猜他會怎麼看你?”她冷笑一聲道。
韶音聞言,眼底流露玩味:“他會怎麼看我?當然是睜著兩隻眼睛看我。不然,他的眼睛長腳底心去了,用腳底心看我?”
“噗嗤。”不知道是誰,悶悶笑了一聲,好不突兀。
韓夫人臉色暗了暗,斜眼看向側方的韶音:“你睡在我兒房間,與他同吃同住同睡半月,你倒是很清楚,他的眼睛長沒長在腳底心上。”
“韓夫人,你好卑劣!”韶音頓時一臉厭惡,“雖然我不是那名丫鬟,但你如此當眾侮辱彆人的清白,可真是惡臭!”
她一邊說著,一邊用手扇鼻子:“臭不可聞!”
“你儘管狡辯。”韓夫人冷笑道,忽然運起內力,一掌揮開劍鋒,縱身躍開,“你就是蘭音!狡辯也沒有用!你偷竊碧水山莊的秘籍,逃出碧水山莊,跑來離恨宗這等臟汙之地,簡直丟了碧水山莊的臉!玉台也會以你為恥!”
韶音好不無語。
誰稀罕蘇玉台的看重啊?
她現在是沒哥哥嗎?是沒靠山嗎?還稀罕窩在他房間裡養傷怎麼著?
“看來韓夫人是認定我就是那個叫蘭音的丫鬟了。”韶音將長劍拋給一旁的弟子,走下台階,“既如此,跟我進去吧,我便讓你看個清楚,我到底是不是。”
見她沒有發怒,雙方火拚,其他門派的人頓時鬆了口氣。
“離恨宗如今倒是講道理了。”
“今日反倒是韓夫人不講道理。”
眾人心中暗道。
“好!”韓夫人才不怕她耍什麼花樣,當即抬腳跟在後頭,往會客廳後麵的廂房走去。
兩人離開,原本對峙的兩派弟子,也紛紛後退,將長劍收入鞘中。
其他門派的眾人也坐回座位。
“看來紅衣護法不是韓夫人要找的人了。”一位掌門說道。
今日是韓夫人不講理,又動手,又罵人,而韶音隻是給了她一點小小的教訓,還答應自證身份,實在是心胸寬廣、大度待人的表率了。
其他人紛紛點頭,都很讚同。
雖然韓夫人是他們這邊的,但他們險些被她連累——如果韶音脾氣差一點,像離恨宗從前那位大長老一樣的脾氣,今日離恨宗必然血流成河。
能活著,誰願意打打殺殺?心裡對韓夫人,都有些不滿。
“你們的紅衣護法,武功很好?”有人好奇,叫了一名離恨宗的弟子問道。
那名弟子聞言,頓時麵露崇拜:“大護法很厲害。”
那日在演武台上,不過彈指之間,好幾名師兄都慘死當場。這等出神入化的毒功,簡直是他們離恨宗所有弟子心中的神!
“她是你們掌門的妹妹?”眾人又好奇地問,“方才聽她說自己名號紅衣姥姥,怎麼從前不曾聽說過?”
這個好回答,那名弟子便道:“從前大護法不在宗門,她跟掌門的家人們隱居在小山村。因為掌門有好些年沒送信回去,她心裡擔心,才來看看……”
將韶音瞎吹的一通,正兒八經地說出來。
“原來如此。”眾人恍然大悟,對此信以為真。
信以為真的結果是,她當然不是韓夫人要找的小丫鬟了!人家是掌門的妹妹,精通毒功,看得上你們碧水山莊的功夫嗎?真不至於。
此刻,碧水山莊的弟子們,互相看了一眼,都看到對方眼裡的迷惑。
他們當中,很多人認識蘭音,因為蘭音在蘇玉台身邊伺候多年,衝著蘇玉台的麵子,大家也會把她的模樣記住。
所以,紅衣護法當真不是蘭音丫鬟嗎?
“你,就是你!”會客廳後麵的廂房中,韓夫人看著韶音褪下肩頭衣裳,露出一片鞭痕的肌膚,立刻指著她道:“好哇!好哇!小賤人,你還怎麼抵賴!”
韶音輕輕一笑,將衣裳拉回去,慢條斯理地坐下,還為自己斟了杯茶:“夫人,您是不是忘了,我這傷是怎麼來的?”
“是我叫人打的!”韓夫人揚著下巴,冷笑一聲說道。
小賤人,就是丫鬟出身,永遠在她麵前抬不起頭!
“是因為你兒子玩忽職守,把我推出去頂鍋。”韶音慢悠悠喝了口茶,仰頭看著她笑道:“那麼,你兒子玩忽職守,造成了什麼後果呢?”
韓夫人一怔。
“你們碧水山莊的藏書閣失竊,丟了一本秘籍。”韶音慢慢說道,“那本秘籍被誰偷了呢?正是死掉的玉華門的門主。你猜,玉華門的人得到消息,還會覺得玉華門主的橫死,是個意外嗎?”
“是不是那本秘籍,有什麼問題?”
“是不是碧水山莊打傷了他,他身負暗傷,才在外麵辦事時,不敵奸人,落得慘死的下場?”
不等韓夫人說什麼,她“啊”了一聲,又道:“玉華門主死了也就死了,他身邊那麼多弟子,也都落得慘死下場。他們到底去辦什麼事?從碧水山莊離開後,玉華門主究竟做什麼去了?是發現了碧水山莊的不可告人的秘密,去暗中調查了嗎?”
她將杯子放在桌上,身子微微前傾,好奇不已地看著韓夫人問道:“玉華門主的死,是不是碧水山莊為了保守秘密,暗中派人殺的?夫人說,玉華門得知後,會不會這麼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