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上一下子黑了。
想象中的,她小心翼翼地推門,探頭探腦,一臉羞愧地道歉,祈求他諒解的景象,完全沒有!
“我以為你是來道歉的。”他坐在沙發上,雙腿疊在一起,膝上放了本雜誌,抬頭朝她看過去道。
韶音已經將屋裡的情形掃視過一圈,確認沒有陷阱的存在,於是大大方方地走進去道:“是啊!”
“這就是你道歉的態度?”聞意朗冷冷地看著她將小包包隨意放下,自己在房間裡打量起來,很感興趣的樣子,聲音更沉了。
韶音其實也不是對他的房間多感興趣。這不是他太醜嗎?能少看他一眼,就少看他一眼。
“我道過歉啦!”她轉過身,詫異地看著他道:“你沒收到我的道歉嗎?”
聞意朗皺起眉,冷冷地看著她。
“啊,你這人!”韶音頓時不樂起來,指指外麵,說道:“你起來!看看!看看外麵!管家他們在乾什麼?”
她自己走到窗邊,透過窗戶往下看,隻見管家帶著男傭們仍然在打掃庭院,滿意地點點頭,回過頭道:“他們不把你放在眼裡!欺負你!我替你出頭了!這還不算賠禮道歉嗎?”
“……”聞意朗抿住唇。
她強行乾涉他的安排,讓管家等人做無用功,現在打掃了,等她一走,還要鋪回去。
好意思說是幫他?
她明明就是在給他添亂!
“我說你這個人,見好就收啊!”偏她很有理的樣子,皺著眉頭,不悅地看過來,眼神含著指責,“把你的樣子泄露出去,是我不對。但我也不是故意的,也用心道歉了,你彆揪著不放啊!”
聞意朗冷冷地看著她。
“而且,我雖然不小心把你的樣子泄露出去了,但我也替你澄清了,你根本沒殘廢,隻是毀容了!”韶音強調道,“我也不全是做了壞事,你彆這樣看我!”
嗬嗬。聞意朗這會兒掐死她的心都有了。
他殘廢不殘廢的事,不打緊。但他毀容的照片傳出去,叫彆人怎麼看他?!
原本他計劃中,做完那些事情,就挑個合適的機會,重新亮相,洗脫毀容的傳聞。這也是他一直以來,從不在大眾麵前露麵的原因。
但是,她可倒好,直接將他毀容的樣子捅了出去,讓圈裡的人都看到了!
誠然,對他的計劃有些幫助。但是,等他的事情辦完,怎麼重新亮相?!
就算他找到合適的理由,以本來麵目重新亮相,可是人們總會記得他最醜時的樣子!
人性總是如此!
這一點,令聞意朗非常惱火。
本來想著,叫她受點教訓、吃點苦頭,也算是做錯事的代價了。可是,想象中她小心翼翼、討好、求他諒解的情景,完全沒有!
她又一次打亂了他的布置,雖然不是多重要的布置,可是她竟然又一次壞他的事,並且得意洋洋地邀功!
“你這人,太小氣了。”見他眼底滿是冷怒,韶音也不高興起來,倚著窗邊說道:“這樣你都不滿意,那你想怎麼樣?”
“你到現在都不覺得自己錯了!”聞意朗冷冷道。
他想讓她道歉、受到教訓。可是看她的樣子,厚臉皮,沒心沒肺,還特彆有自己的道理,讓他之前準備的手段都用不上了。
“我知道錯了啊!”韶音不接受他的汙蔑,說道:“我是問你,想怎麼樣?我剛剛都主動為你排憂解難了,我還跟管家說,你一天是我們葉家的女婿,彆人就一天欺負不了你。你還想我怎麼道歉,才願意揭過這事?”
嗬嗬。
誰要做他們葉家的女婿?
她真是想得美。眼底劃過輕蔑,他冷冷地道:“你讓我抬不起頭,我最近心情非常不好,飯都吃不下。接下來的一個月,你每天過來陪我吃飯。”
韶音驀地瞪大眼睛:“對著你這張臉?!”
“啪!”聞意朗再也忍不住了,將雜誌摔到沙發上,“你再說一遍!”
他就是要她對著他的這張臉吃飯。讓她食不下咽,天天被折磨!
可她怎麼能說出來?
聞意朗隻覺出離憤怒,謔的起身,走到她麵前,低頭看著她,眼睛一眨也不眨。
聲音從牙縫裡擠出來,像是毒舌吐信子的嘶嘶聲:“你再說一遍,我這張臉怎麼了?”
“醜。”韶音小聲說,“阿朗,你善良一點。你既然知道自己長什麼樣,就彆難為彆人。自己躲起來,默默難過,不好嗎?”
聞意朗氣笑了,這是人話嗎?
伸出手,捏住她的下巴:“我沒有為難彆人。我為難的,是你這種惡毒、虛偽、沒心沒肺的女人。”
他自己知道自己沒毀容。
但她不知道!她明知道他毀容了,失去一切,還在他麵前說這樣的話!
這是生怕他想得太開,不去自殺嗎?
“你想逼我自殺?”他想到這裡,嘴角揚起殘忍的弧度,“以為我自殺了,你就自由了?告訴你,做夢!”
他當然不可能自殺。而她,也彆想輕易擺脫他,獲得自由!
原本隻是對她有幾分厭恨,現在變成了濃濃的厭恨,他絕不會輕易放過她!
韶音瞪大眼睛,猛地拍開他的手,說道:“你胡說什麼呢?你怎麼能將人想得那麼壞?”
她用不可思議的眼神看著他,既震驚,又憐憫:“阿朗,你……你變態了。”
不在傷心中爆發,就在傷心中變態。
他毀容了,失去一切,於是就變態了!
“好好好,我陪你吃,你彆瘋!”不等他說什麼,她忙抱住他的手,“彆瘋!彆變態!彆自殺!我陪你還不行嗎?”
“唉!”說到最後,她沉沉地歎了口氣。
作者有話要說:音音:唉!真拿你這個小傻沒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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