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寒西蹙眉,言語間儘顯安撫,“我這就過去。”
他隨手把離婚協議丟在黎溫蕎身上,頭也不回地進了衣帽間。
黎溫蕎追過去,剛想說什麼,卻在看到他淡漠的眸子時,瞬間閉上了嘴。
牆上的表針指向午夜十二點。
看著離去的背影,黎溫蕎心底被戳了個洞。
……
翌日,江城CBD中心,會展廳外。
站在黎溫蕎身側的褚念把魚皮花生豆咬得嘎嘣響,“所以,他又去找那個老女人了?”
黎溫蕎耷拉著眼皮,“無所謂,反正要離婚了。”
褚念咂舌,一臉恨鐵不成鋼。
“不過說起來,昨天那種情況你和他提離婚,他不會真以為你和葉南之還有一腿吧?”
黎溫蕎神情一頓,看向褚念,“存心惡心我?”
“也是,哥倆兒沒一個好東西!”
黎溫蕎看著手中的花生豆,瞬間不香了。
想當初,與她談了三年戀愛的葉南之帶著家人上門提親,她接到電話後興衝衝地往回趕。
然而一進家,一盆涼水從頭潑到腳——
葉南之的提親對象是她的堂妹,也是她母親與親叔叔重組家庭的妹妹。
最諷刺的是,她是全家最後一個知道的。
她永遠忘不了叔叔和堂妹得意的笑,以及母親和葉家夫婦嫌棄的眼神。
遲來的她局促地站在眾人麵前,尷尬又狼狽。
隻有葉南之身旁的葉寒西,平靜的麵龐沒有任何情緒。
至於嫁給葉寒西——
褚念攬住她的肩,“不過話說回來,你原本也不愛葉寒西,隻是他這樣做太不顧及你的顏麵了。”
黎溫蕎收回思緒,望向陰沉的天空。
不愛嗎?
曾幾何時,她以為那深埋心底的情感終見天日,而事實不過是一場癡夢。
如今,該醒了。
褚念看著前麵排隊檢票的人影,用胳膊肘戳她:“誒,你今天可是要忍辱負重了啊!”
黎溫蕎沒好氣地白她一眼,“不就是看個畫展麼,誰怕誰?”
褚念嗬嗬笑,“你忘了,這可是你家老小三的畫展!”
末了,褚念又補充了一句:“葉寒西讚助。”
“存心添堵?”
“也不是,我就是好奇,他聯係學校邀請咱這群寒酸大學生乾什麼,缺這幾個捧場的?”
黎溫蕎沒回答,她看向景觀河兩岸那鋪天蓋地的畫展廣告,能在這寸土寸金的地方做全方位宣傳的,全江城屈指可數!
這“讚助商”真是給足了排麵。
“誒,我跟你說話呢!”褚念推她。
“我哪兒知道,等你見著他問問。”
“得了吧,我可不指望你那高冷的葉總能吐出什麼象牙來!”
“誒,輪著咱們了。”
黎溫蕎纏上褚念的胳膊,順著人群往裡走。
當她走到展廳最顯眼的位置時,整個人都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