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曾經是她最親密的人,她父母不知道的事,他全都知道。
麵對信任的人,總會輕易地把本性外露。
尤其,本來就錯不在他。
喉嚨發緊得很,她吐不出半句話來。
隻有眼淚可以宣泄。
商晏城耐著性子,一遍又一遍地道歉,和擦拭著她臉上止不住的淚水。
直至宋棠哭累了,眼淚快流乾了,他才停下來。
麵對正哭著的人,最好就是靜靜地候在她身邊,陪伴著她,等她哭夠為止。
在眼淚止住之前,說的所有話都可能會是刺激,對方隻會越哭越凶。
事實證明,方法依舊奏效。
安靜得落針可聞的狹小空間裡,隻剩下偶爾的抽泣聲。
宋棠哭過一場後,眼眶蓄著水光,鼻尖發紅,唇瓣嬌豔,明豔瓷白的小臉上,儘是破碎感。
真真的我見猶憐。
商晏城幽深的雙眸落在她飽滿殷紅的唇瓣上,眸底肉眼可見地深邃了幾分。
鋒利流暢的喉結微不可察地滾動了一下。
其實他還知道一種止住哭泣的方法,但是他從未試驗過,不知真假。
商晏城不著痕跡地收回了從她唇上的視線。
他把中央扶手盒上那十幾張被眼淚浸濕的紙巾,扔進了車內垃圾桶裡。
隨後,他看了眼中央扶手盒上的深色水跡,輕笑了一聲,柔聲道,“再哭下去,車都要被你淹了。”
宋棠垂著眸,依舊保持著初始低頭的姿勢。
她沒接話,兩手不斷地攪著自己的手指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商晏城懊惱地輕歎了一聲,伸出指腹輕拭了一下她臉上的淚痕。
他剛想說點什麼,宋棠先開口了,聲音帶著哭腔的嘶啞,“晏城哥,對不起,以前是我任性了。”
商晏城擦拭的動作一頓,又繼續拭擦,聲音有些沉,“棠棠,我從來都沒覺得你任性,是我的錯,你無需跟我道歉。”
她在他麵前的所有禮貌懂事,跟疏遠生分無異。
兩人就隔了個中央扶手盒,離得很近。
宋棠明顯感覺到商晏城身上的氣場變冷了些。
以前他脾氣一直很好,鮮少會拉下臉對她說話。
印象中隻有一次。
他誤以為她早戀那次。
也是因為那次,她誤以為,他是對她存在兄妹以外的感情。
其實不然,那不過出於長兄的責任,對妹妹的教育。
宋棠沒能理解他這次冷臉的原因,她抬眼看向他的俊臉,狹長的狐狸眼裡盛著是她看不懂的冷沉情緒。
溫熱的指腹還在她臉上緩緩摩挲,所到之處,滾燙一片。
他亦掀起眸,與她對視。
目光灼熱,如同一股烈火,似乎要將人燃燒成灰燼。
宋棠腦海裡過了一遍他剛對她說的話,極力逼著自己麵對他,不再躲避他的觸碰。
他是她兄長,他隻是像以前一樣,安撫她而已。
除此以外,沒彆的意思。
默了幾秒,宋棠紅唇輕啟,“晏城哥,我從來沒有生你的氣,這些年,疏離你,是我個人的原因,那時候太年輕了,處理問題欠妥。”
“所以錯在我,我沒資格說原諒你,你也不用覺得對不起我。”
頓了頓,她扯了一下唇,擠出一個笑容,“你放心吧,我以後再也不會躲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