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決定

蘇半夏才不管她那麼多呢, 反正她沒有錯,她不會道歉的。

不說話就不說唄,寢室裡又不是隻有她一個人, 何赤芍不跟她說話, 其他人也會跟她說話。

反正何赤芍不聯合其她人孤立她就好。

再者,她穿越過一回,已經不再是學生心態了。她一個成熟穩定的大人, 對這些?小兒科的事情已經看談了。

盧書敏看氣氛鬨得有些?僵, 出來調解, 說:“何赤芍, 大家都是同寢室的人, 你彆?動不動就說以後?不跟誰誰說一句話。”

“再說了, 是你先做過份的事情,半夏她才說得有些?過份的。你不先向半夏道歉, 反而要求半夏向你道歉,你這個要求不合理!”

“你也不要動不動威脅彆?人。”

“你不跟她說話就不跟她說話吧, 寢室的姐妹們,又不是你的家人, 不會慣著你的。”

她這話一出,何赤芍便紅著眼,眼淚就跟打開了水龍頭的開關一樣, 嘩嘩地落下來。

盧書敏才不管那麼多呢,這幾?天?何赤芍都板著一張臉, 不管誰跟她說話,她嘴裡都沒句好話, 好像彆?人欠她一樣。

沒有人欠她。

她看了那麼久,也膩了, 本來是不想出聲?的,但是剛才聽到何赤芍這麼過分的要求,她還是出聲?了。

蘇半夏朝盧書敏豎起大拇指,而後?將自己的東西疊一疊,下午下課之?後?就不再回寢室了,直接從教室回家即可。

下午去教室,林湘婷是和蘇半夏一起過去的。

路上,林湘婷猛地向蘇半夏倒苦水,說:“這個何赤芍,開學的時候認識她的時候,還覺得她那個人挺好的。怎麼才過一段時間,她就變得那麼怪了?天?天?板著個臉,像吃了炸藥一樣,一點就炸。”

“寢室裡有她和曹麗雅兩?人在,感覺都不太和諧。”

有時候氣氛也挺怪的,她晚上上晚自習回來,看到寢室裡的人都不說話,感覺無所適從。

這哪裡像以前知青點那樣,大家有說有笑的。

她有時候想跟蘇半夏聊幾?句,但是接觸到何赤芍那個臉時,說話的欲望就消失了。

“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蘇半夏說著,“剛來的時候她可能?偽裝了一下性格,現在相久了,不偽裝了。”

“她今天?可能?是想跟你和好,又找不到台階下,所以才會這麼要求你。”林湘婷回想一下今天?中午的事情,說出自己的猜想。

“怎麼樣都不重?要。”蘇半夏說著,“再說了,想要台階,也不是這麼個要法。”

“算了。我們好不容易才考上大學,在大學裡最?重?要的任務就是學習。其它無關緊要的人,不用理會那麼多。”

“對了,那些?藥材的知識你背得多少了?”

蘇半夏將話題轉移到到藥材方麵去。

她們開學就上藥材學,幾?千種?藥材,不僅要記得住它們的名字,樣子,更重?要的是要記得藥效。

她有原主的記憶,又在係統裡不停地背和記,還有刷題,各種?藥材倒背如流是沒有什麼問題的,但是這對林湘婷他們就難一些?了。

時間都用來學習尚且不夠,也不知道這何赤芍是怎麼有時間生悶氣?

一說到這個,林湘婷苦著一張臉,說:“這麼多藥材,怎麼記?我記得這個,又忘記那個。”

“死記硬背。用個本子抄寫下來,忘了再記,反複地記。”蘇半夏說著,“多下苦功,總會記得。”

“現在不記得這些?藥材的藥效,以後?怎麼給患者開處方啊?”

林湘婷歎了一聲?,說:“早知道我去學西醫了。”

“學西醫同樣也是要記的。”蘇半夏又說著,“不管你學什麼,都要下苦功。不下苦功,怎麼學得會?”

林湘婷幽幽地看著蘇半夏,說:“整個學校,我隻羨慕你,羨慕你學這些?毫不費力,不像我們,學得那麼辛苦!”

“我有基礎。”蘇半夏解釋著,“我爺爺是中醫,我從小就學這個的。雖然中斷過幾?年,但是因為是從小就開始學,基礎打得特彆?牢。我三歲就開始背藥材了。”

“你不能?拿這個比的。要是你跟我一樣,三歲就開始背藥材,記穴位,估計你現在學起來也不費力。”

“任何事,剛開始是難一些?,但是到後?來,懂得知識多了,慢慢就變得容易了。”

“何赤芍她應該從小就是學這個的。”林湘婷歎了一聲?,說著,“她平時上課都不怎麼用心也會。”

“所以她才會時間鬨情緒。”蘇半夏說著。

這會兒教室到了,教室裡人多嘴雜,林湘婷也不再說什麼。

上完課之?後?,蘇半夏將自己的東西一收,拿起書包就直接出教室。

何赤芍看到了,也快速地跟著蘇半夏後?麵,蘇半夏停下她也停下,蘇半夏走也跟著走。

蘇半夏上了車,她也快速地擠上去。

這種?明知很?煩,但是卻拿她沒有辦法。

蘇半夏隻能?采取不理不睬的態度。

蘇半夏一上車,就看到程硯時,她便往程硯時那裡走過去。

程硯時見?到她,眼睛大亮,示意蘇半夏過來。

他怕蘇半夏煩他,再加上這一周確實很?忙,他都沒有時間寫信給蘇半夏。

蘇半夏走了過去。

何赤芍也跟著過去。

公交車車廂後?麵已經沒有位置了,程硯時對蘇半夏說:“半夏,你來坐我這個位置。”

說著,他就起身,讓蘇半夏坐下。

蘇半夏沒有謙讓,直接坐了下去,而後?從自己的包裡拿出一瓶秋梨膏,遞給程硯時。

“這是我自己做的秋梨膏。”蘇半夏解釋著,“瓶子是以前裝罐頭的,我洗乾淨後?還用開水煮過消毒了。”

“秋天?乾燥,用秋梨膏泡點溫水喝可以潤潤嗓子。”

程硯時心裡大喜,趕緊接過來,道了一聲?好。

何赤芍在旁邊看到了,心裡酸溜溜的,合著蘇半夏一下課就趕緊趕公車,原來是跟人約好了,還是跟一個男人。

難怪連續兩?次都遇上這個人。

這人長得這麼端正好看,怎麼就看上蘇半夏這個特能?裝的?

“咳。”何赤芍假裝咳嗽一下,引起他們的注意,“程硯時是吧?你跟蘇半夏認識多久了?”

程硯時聽到這話,連半個眼神都不給何赤芍,更彆?說回答她的問題了。

“宿主,這個何赤芍,也忒煩人了。”係統說著,“跟了你一路不說,現在還試圖跟程硯時搭話。”

“程硯時這個反應也太絕了,連半個眼神都不給她。”

蘇半夏也很?喜歡程硯時的態度。

也不知道程硯時這腦袋瓜子是怎麼長的,怎麼看出來她討厭何赤芍?

“喂,我跟你說話呢?你耳朵聾了?怎麼不回我?”何赤芍見?程硯時都不搭理她,上前,就想扯程硯時的衣角。

程硯時快速地閃過一旁,麵無表情地說:“我沒有耳聾,你不要碰我,我嫌臟!再說了,我跟你又不熟,我為什麼要回你的話?”

“不要動不動就想扯彆?人的衣角,你這可是耍流氓!”

程硯時這話一出,後?麵車廂的乘客全都看向何赤芍,直把何赤芍看得尷尬得腳趾頭都蜷縮起來。

若是地上有條裂縫的話,估計她都會立刻鑽進去。

何赤芍可能?沒有想到程硯時說話這麼不客氣,又被程硯時的話給鎮住了,又看到眾人的目光都帶著審視看向她,甚至有些?人開始議論紛紛。

她再也受不住了,看看這個,看看那個,眼眶很?快就紅了,等公交車一停,立刻就衝下去。

蘇半夏看到程硯時三言兩?語就將何赤芍給氣得下車,朝他豎起大拇指,說:“她太煩了。我都不想看到她。她家跟我家在同一個方向,所以乘坐同樣路線公交車。”

“我下課她就跟著我了。”

“這種?人,不得她就成了,越理越得瑟。”程硯時皺了皺眉頭說著,“自我為中心,非要人人都順著她。”

“剛才她肯定想拉著我說一些?與?你有關的壞話。”

蘇半夏是什麼樣的,他了解得不是很?清楚,但是蘇半夏絕對不會像剛才那個女的那樣,問彆?人還非要彆?人回答,語氣還理所當然。不答還生氣。

蘇半夏笑了笑,何赤芍是不是想說她的壞話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何赤芍已經下車了,她感覺空氣都清新不少。

兩?人又聊了一會兒天?,而後?蘇半夏也下車了。

吃過晚飯之?後?,蘇半夏對蘇京墨說起了蘇方海給她寫信的事情,還說她已經寄了複習資料和一些?錢,飯票給他。

“我以為你會恨他。”蘇京墨聽到這事,有些?詫異地問著蘇半夏,“畢竟他那麼受寵,當初若是他出聲?勸蘇參和唐紅珍他們買一份工作?給你,也許你就不用下鄉當知青了。”

蘇半夏搖了搖頭,說:“蘇方海跟我僅差一歲。我不下鄉的話,第二年就輪到他下鄉當知青。”

“以他的精明樣,他不會這麼做的。我下鄉的時候,全家就他給了些?錢和票我,讓我得以熬過剛下鄉那一段艱難時刻。我是不恨他的。”

“該恨也不是恨他,又不是他讓我下鄉的。相反,他還送錢和票給我,我挺感激他的。”

感激歸感激,寄些?錢和票和複習資料都行,但是一些?不合理的要求她是不會答應的。

蘇京墨點頭,說:“你心裡有數就成。”

第二天?蘇半夏去到學校,何赤芍徹底不理她了,看到她時,連個眼神也不給她。

蘇半夏也沒當回事,她也沒有在意。

轉眼就到了十二月,十一屆三中全會之?後?,整個華國都沸騰了。

這日,蘇半夏剛回到家,蘇京墨就已經做好飯。

祖孫兩?人吃過飯,蘇京墨就對蘇半夏說起自己的決定。

決定(二)

“半夏, 我想辭掉醫院的工作,將我們家的醫館給開?起來。”蘇京墨將他考慮了許久的決定告訴蘇半夏。

他並不是在征得蘇半夏的同意,隻是這麼大的事情, 勢必要?跟蘇半夏說一聲。

“我聽與會的人說, 我國將開?始實?施經濟改革和措施,總結來說就是:對內改革、對外開?放。早在11月的時候,有些?農村實?行了‘分田到戶, 自負盈虧’, 農民的生產積極性有很大的提升。”

“我看了一下會議內容, 估摸著經濟也會跟著改。”

“屆時, 國有經濟的自主經營權也會得到很大的改善, 私有經濟也會陸續冒頭, 畢竟國家允許私有經濟的存在。”

“半夏,之前公私合並的時候, 我將我們家的醫館上交,但是國家安排的那個人經營不善, 所以醫館倒閉了。雖然醫館倒閉了,但是地皮還有店鋪的所有權還是我的。”

“重新?將醫館開?起來也很簡單。”

說罷, 蘇京墨略有些?緊張地看著蘇半夏。

其實?不管蘇半夏的意見如何,他都已經決定將蘇氏醫館給開?起來。這是他想了好久好久,好不容易做下的決定。

之前他順應國家政策, 公私合並,並且接受了國家的安排到人民醫院去上班。

其實?那會兒國家是安排他繼續在醫館裡上班的, 隻是他不想再繼續待在這裡,畢竟管理人不是他了。

現在, 既然已經開?會了,說明很快就?要?開?始改革, 那他得做好準備。

他雖然已經做出了決定,但是半夏的意見還是很重要?的。

隻是,蘇京墨還沒有等蘇半夏說話,他又繼續說著:“在醫院裡其實?也挺好的,每天準時準點上下班,工作輕鬆,福利待遇還是挺不錯的。隻是,在醫院裡,西醫的發?展會更好,我的才華無法得到很好的展示,最重要?的是,我今年已經五十?五歲了,沒有幾年就?退休了。”

“我再繼續在醫院裡的話,肯定是沒有那麼多的時間教導你。並且,醫院也沒有那個條件。”

並不是說醫院沒有病人,而?是醫院是公家的,不是自己家的,偶爾利用上班時間教導孫女還可以,但是一直用上班時間教的話,那就?不成了。

“我想趁著我還有精力的時候,多教教你,要?不然,等我以後退休了,再將醫館開?起來,那會兒就?沒有那個精力了。”

經過下放,他認為最重要?的就?是抓住當下,未來的事情太不確定了。所以,他想抓住這一次的機會。

“爺爺,你想做什麼,就?去做。最重要?的是你要?開?心和快樂。”蘇半夏聽聞蘇京墨的話後,很是感動?,說著,“你想開?醫館,那就?開?。不想開?的話,就?在醫院裡好好乾,直至退休。”

“哪一樣都行。”

“首先自己先要?開?心與快樂,然後再考慮教我的事情。我現在才大一呢,還要?上學,你就?算是想教我,也得要?我有時間。”

她得在學校上課,哪裡有時間在家?

蘇京墨想了想,說:“要?不,你乾脆不上了。在學校是教,在我這裡也是教,甚至我這個可是一對一,比學校教得好多了。”

“另外,我還會根據你學習的進度調整過程。我敢保證,我教的肯定比學校教得要?好得多。”

蘇半夏:……

“算了。”蘇京墨又搖頭,說著,“這不行。要?是你退學的話,以後唯一的出路就?是接手我們家的醫館了。若是上學的話,以後還能有多條出路。”

“再者,在學校讀書,也能跟其他人交流,跟學校優秀的老師學習。”

多一個大學畢業證會更好一些?,畢竟誰也無法保證未來的事情。

蘇半夏點頭,說:“嗯。我也是這麼想的。學校裡任課的那些?老師都很優秀,現在有機會跟他們學習,我不想退學。”

蘇京墨趕緊道歉,說:“是爺爺想岔了。”

“你上學是沒有時間,但是寒暑假或者周末都有時間。我先將醫館開?起來,到時不管做什麼,都會比較方?便。”

說到這裡,蘇京墨長歎一聲,又說:“我怕我現在不抓緊時間教導你,以後老了,我空有時間,卻沒有那個精力和體?力。”

“畢竟我們中醫這一行不是一蹴而?就?,得長年累月地學習。我得將我的醫術傳給你,將我們家祖傳的方?子?傳授給你,若不然,以後死了都沒有臉去見列祖列宗。”

說到這兒,蘇京墨又長歎一聲,說:“要?是你爸當初願意學中醫,我也不用像現在這麼著急。”

蘇半夏沉默,忽然想起了大師兄,也就?是蘇京墨收到的弟子?,唯一的弟子?。

不過,想到蘇京墨下鄉的緣由,她就?沒有提及。

“爺爺,我會好好學的。”蘇半夏應著,“你也不用著急,現在才剛開?完會沒有多久,具體?要?怎麼改革,往哪一方?麵改革,還不知道。”

“要?不,您先不辭職,一邊工作著等著消息,一邊籌備醫館重新?開?展的事宜。若是國家真的允許私有經濟的話,我們第一時間去辦各種證件。”

“我這一邊也著手考執業醫生資格證,屆時我也能憑證上崗。”

“先不要?著急,反正那麼多年都等來了,也不差這一時半會兒了。”

蘇京墨苦笑,他聽到消息之後,太過心急一些?,還沒有一個孫女那麼穩重。

“好。”蘇京墨應著,“那我就?一邊工作一邊籌備。橫豎工作也不忙,再者,醫館也不是想開?就?能開?起來的,這背後還有很多事要?做。”

首先得有藥材,還要?去辦各種證等。這個心急得不來。

他就?是太想做這一件事了,所以才會失去分寸。

蘇半夏自然也清楚的,雖然和蘇京墨相處的時間甚短,但是蘇京墨的想法她是了解一些?的。

“爺爺,我們先店鋪給打掃好,裝修好,藥櫃什麼的先打好,等消息確定下來,我們就?打招牌,然後買藥什麼的,到時就?能快速開?店。”蘇半夏說著。

“至於您醫院的工作,看能不能辦理一個停薪留職?最好是能辦理提前退休,到時您也有一份退休金。”

“我知道憑您的醫術,你肯定是不缺錢用,但是有一份退休金的話,心裡會更安定一些?。”

蘇京墨見蘇半夏想得周到,點點頭,說:“好。明天我休息,我們一起過去店鋪那一邊看看。”

蘇半夏自然是應好的。

回到房間之後,係統這才出聲,說:“宿主,蘇京墨辦個醫館也挺好的,這樣你就?能真正地給病人治病,而?不是一直在模擬醫館裡做一個坐堂大夫。真正給病人看病,你才能快速地成長。”

蘇半夏點點頭,說:“是啊。這樣也能快速地積攢積分,也能光明正大的將我從商城裡購買的膏藥方?子?拿出來,改善祖傳方?子?,能更好地醫治患者。”

當然,也能快速地刷積分。

“現在到你進入係統學習的時間了。生命不止,學習不止。”係統說著,“人的一生,得不斷地學習著。”

蘇半夏沒有說什麼,點頭,眼?睛一閉,靈魂進入了係統中。

第二天一大早,蘇京墨出去買了早餐回來。豆汁,包子?,油條,豆漿。

豆汁和包子?是他自己的早餐,油條和豆漿則是蘇半夏的。

他是個土生土長的老京城人,特愛喝豆汁,但是蘇半夏就?喝不慣,覺得那有一股嗖味。

吃過早餐之後,蘇京墨拿了一把?鑰匙,招呼蘇半夏出發?了。

“爺爺,我們搭公車還是騎自行車過去?”蘇半夏問著。

“走路過去。”蘇京墨笑著說道,“那個店鋪離這裡不遠。說起來,你爸還是從小就?在店鋪裡長大,他也是像你一樣,從小就?學習中醫,認藥材,穴位還有脈搏什麼的,但是他就?是不喜歡中醫,反感中醫。”

說到這裡,蘇京墨臉上的笑容消失不見:“要?不是他當初選擇學習中醫或者學西醫也成,人生都有可能會不一樣。”

“不是可能,而?是肯定。”蘇半夏說著,“要?是他當初選擇另外一條路,肯定不會選擇玉城的單位,更不會認識我媽。他留在京城,不管怎麼樣,有您的扶持,他必定比現在要?過得好一些?。”

蘇京墨歎了一聲,說:“也許吧。不過,他這麼選擇也好,至少給我培養一個這麼優秀的你。”

笑容逐漸回到他的臉上。

蘇半夏也笑著應道:“這麼說來,他也算是做了一件對您比較好的事情。”

“不是比較好,是很好。”蘇京墨很認真地強調著,“他不繼承祖業,沒有關係,半夏,你繼承就?好。”

“其實?我也並非要?求兒女繼承,但是奈何。”蘇京墨說到這裡,又是歎了一口?氣?。

他不再說了,而?是用手搓了一把?臉,帶著蘇半夏慢慢地走出胡同。

蘇半夏知道蘇京墨在想些?什麼,他肯定是想起他的弟子?柳向前,那個比蘇參年紀小一些?的男人。

蘇參之前死活不願意學習中醫,後來大學甚至都沒有填報這個專業,蘇京墨沒有辦法,隻得收了一個叫柳向前的男子?來學醫。

柳向前家境困難,一家七口?人全靠柳向前他那個做工人的父親養活,以至於柳向前生病了都沒有錢去醫院醫治,路過醫館時,暈倒在醫館門?前。

她爺爺免費給柳向前治好了病,又見他家境困難,人又聰明伶俐,便收了他做徒弟。

柳向前在他爺爺手下學了十?幾年的中醫,後來那場大運動?鬨得最厲害的時候,柳向前舉報了爺爺,爺爺於是被調離了原崗位,去街道打掃衛生,再後來,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她爺爺就?被下放到村裡改造了。

原主那會兒雖然隻有十?歲,但是已經有記憶了,所以這些?事記得很清楚。

蘇京墨言語之間提及,她立刻就?想起來了。

祖孫兩人出了胡同之後,穿過馬路,在馬路的左邊轉了一個彎,蘇京墨就?在一個很是破舊的門?麵前停了下來。

許是長久沒有人過來,這黑色的大門?顯得破爛不堪,門?上麵布滿了灰塵和蜘蛛網。

門?上麵的那一把?大鐵鎖更是鏽漬斑斑,很有歲月的痕跡。

“爺,您這是多少年沒有過來這一邊了?”蘇半夏吃驚地問著。

“好幾年了。”蘇京墨說道,“之前沒有下鄉改造的時候,過年還會過來這邊打掃。後來下鄉改造之後,就?再也沒有來過了。”

“我從鄉下回來,也沒有來過這裡,怕觸景傷情。”

蘇京墨看著那破爛的大門?,一時之間思緒萬千。

蘇半夏不知道蘇京墨在想些?什麼,不過應該是想到她奶奶吧,畢竟這醫館裡充滿了他們的回憶。

“走,進去。”蘇京墨很快從回憶中回神,掏出鑰匙,就?想去開?門?。

“爺爺,我去,你在這裡等我。”蘇半夏一把?搶過鑰匙,說著,“這門?那麼多蜘蛛網和灰塵,您先去那邊等我。”

蘇京墨點頭,後退幾步。

蘇半夏這才拿著鑰匙到了鎖前,插上鑰匙,一扭,扭不動?,再扭,還是扭不動?。

她於是用上了吃奶的勁來扭鑰匙,然而?鑰匙卻是非要?跟她做對一樣,一動?也不動?。

蘇京墨看到這一幕,啞然失笑,說:“我來吧。我都忘記了,開?這一把?鎖隻用蠻力不成,還得要?用巧勁,要?不然是開?不了的。”

“你不熟悉□□,還是我來。”

蘇半夏隻得讓開?位置,讓蘇京墨過來。

也不知道蘇京墨是怎麼擰的,三?下兩下就?聽得“哢嚓”一聲,鎖開?了。

蘇京墨推開?門?。

一大片灰塵撲鼻而?來。

蘇半夏打了好幾個噴嚏這才停止。

“進來吧。”

一進來,就?是一個六十?七平大小鋪麵,鋪麵光禿禿的,隻有灰塵和蜘蛛網。

鋪麵的後麵也有門?。

蘇半夏跟隨著蘇京墨一起從前門?走到後門?,走出後門?,蘇半夏發?現後門?外邊竟然是個小院子?。

小院子?裡有一棵高大的光禿禿的樹,還有一口?井,甚至還有房間。

“這是一進的房子?。”蘇京墨解釋著,“雖然房子?小了一些?,但是麻雀雖小,五臟俱全。這裡什麼都有。”

“我和你奶奶剛結婚那會兒,就?住在這裡,你曾祖夫他們就?住在我們現在住的院子?裡。”

蘇京墨看著那一棵高大的紅棗樹,眼?裡的情緒很複雜。

“你爸也是在這裡出生的。”

蘇半夏隻是點頭,隨著蘇京墨的解說,她腦海也逐漸記起一些?事,不過,不多,畢竟也沒有在這裡生活過。

院子?不大,除了一棵大紅棗樹,其餘的地方?早就?長滿了野草,此刻是冬天,厚厚的積雪覆蓋著那些?早已乾枯的野草,就?連那一棵紅棗樹也掛滿了沉甸甸的雪。

整個院子?看上去很是荒涼。

蘇京墨帶著蘇半夏轉了一圈,然後站在店鋪的後麵,說:“要?是開?店的話,回頭得找人先裝修。這房子?已經很老舊了,不好好裝修一下,就?怕下大雨房子?會倒塌。”

“房頂就?算不倒塌也會漏雨。”

“還有這院子?也得整一下,到時種上一些?好看的花,給病人看病看累了,可以過來院子?裡走走,欣賞院子?裡這些?美麗的花。當年你奶奶也喜歡在院子?裡種花。”

蘇半夏還是點頭。這個她記得,原主的記憶中有。

“回頭我和您去花鳥市場上挑,挑您最喜歡的花來種。”蘇半夏笑著說道。

蘇京墨點頭,隨後兩人又轉了一圈,這才鎖門?離開?。

回去的路上下起了大雪,大雪紛紛揚揚自上而?下,很美,就?是走起路來,有些?不便。

蘇半夏怕蘇京墨滑倒,非要?攙扶著蘇京墨回去。

回到家之後,蘇半夏立刻遞了一條乾毛巾給蘇京墨,讓他先將頭上的雪花給擦乾淨,然後又將火爐給燒上。

她還去廚房衝了一杯紅棗桂圓紅糖水給蘇京墨喝。

“這是你上次買回來的紅棗桂圓紅糖泡的水?”蘇京墨裝著不經意地問著。

他在醫院裡,買這些?東西比較方?便,所以自從蘇半夏回來,家裡這些?東西就?沒有斷過。

上次他下班回來,看到桌麵上有這些?東西。

他當是就?有些?疑惑了,畢竟據他所知,蘇半夏是絕對不會主動?去購買這些?東西的。

那麼這些?東西的來源就?值得深思了。

可惜他當時沒有及時問,後來過後就?不好問了,現在喝上這水,便趁機問著。

“不是我買的。”蘇半夏說道,“是彆人送的。”

蘇京墨沒有再問。

他知道半夏心軟又善良,愛幫助彆人,彆人感激半夏,送她一些?紅棗桂圓紅糖無可厚非。

蘇半夏見蘇京墨沒有追問,鬆了一口?氣?。

也幸好她爺爺沒有追問,要?不然她都要?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了。

下午,蘇半夏早早就?煮好了飯,和爺爺一起吃過飯之後,她拿起衣服往澡堂那裡去了。

剛開?始進澡堂洗澡的時候,她還是很不適應,但是後來慢慢就?適應了,還花錢讓人幫她搓背。

畢竟自己光洗澡洗不乾淨,還是得搓搓背乾淨一些?。

她從澡堂裡回來之後,就?看到自家門?口?站著一個人。

那個人聽到腳步聲,轉頭,看見是她,很是愣了一下,而?後緩緩地露出一抹微笑:“半夏,你回來了?”

上門

眼前這個男人, 又高又瘦,厚厚的黑色棉衣穿在他的身上,就?像是?掛在一根竹竿上一樣, 下擺空蕩蕩的。

他的臉瘦得皮包肉, 顴骨很高,兩條眉頭?粗粗的,黑黑的, 有些像臘筆小新的眉毛, 整張臉黃黃的, 看上去很不健康。

若不是蘇半夏的膽子大, 被眼前這個人這麼一叫, 她?估計要嚇一跳。

這個眉毛粗得跟毛毛蟲一樣的中年男子也在打量著蘇半夏。

蘇半夏翻遍原主的記憶, 也沒想起眼前這個人是?誰。

那個男子可能也瞧見她?臉上疑惑的神色了,便自我介紹說:“蘇半夏, 你不記得我啦?我是?柳向群啊,我以前經常過來醫館這一邊的。”

柳向群這個名?字打開了蘇半夏的回憶開關。

柳向前, 柳向群名?字相似,再加上那粗得要命的眉頭?, 一看就?是?兩兄弟。

之前柳向前跟他爺爺學習的時候,這個柳向群才七八歲左右吧,也是?經常過來醫館裡玩。

蘇半夏是?沒有?見過此人, 畢竟她?出生後不久醫館就?上交了,不過卻是?知道柳向群這個人。

原因是?蘇參有?一次跟蘇京墨吵架, 說蘇京墨待柳向前比待他還要好,甚至還經常好吃好喝招待柳向前的家人, 特彆是?柳向前的弟弟柳向群。

她?那會兒還聽到爺爺說是?因為柳向群經常過來醫館裡玩,那會兒他見柳向群可憐, 也給了一些?吃的給他。

他們就?是?因為這些?事吵起來。

這麼遙遠的往事,也得虧著之前她?吃了那個增加記憶力的記憶丸,要不然她?是?想不出來的。

“不認識。”蘇半夏冷淡地回應著。

她?確實不認識這個人,她?甚至沒有?見過柳向群。

柳向群一聽,急了,兩頭?粗得跟毛毛蟲一般的眉毛皺得緊緊的,都成了一字眉了,他趕緊解釋著:“你真的不記得了?你兩歲的時候,我還抱過你呢。”

蘇半夏的臉立刻就?黑了下來。

兩歲。

她?兩歲的時候還喝牛奶,包尿不濕呢,就?是?不知道原主兩歲的時候有?沒有?喝牛奶,包尿不濕。

要是?發育緩慢一些?,兩歲連話?都說不利索呢,哪裡記事了?

蘇半夏冷笑一下,說:“不認識。誰還記得兩歲時發生的事情?”

說著,蘇半夏提著她?的衣服籃子就?想往家裡走。

也幸虧她?洗完澡之後,頭?發在澡堂的時候已?經弄乾了,要不然濕著頭?發回來還跟這個說半天的話?,不感冒也得發燒。

柳向群伸出手臂攔住蘇半夏的去路,臉上儘是?焦急的神色,他說著:“我是?柳向群啊,你怎麼能不認識我呢?我哥是?柳向前啊,你爺爺的弟子!”

蘇半夏臉色劇變,大喝一聲:“滾。彆臟了我家的地。”

柳向群卻是?不走,仍是?固執地伸出手攔住蘇半夏的去路,梗著脖子說著:“我哥之前被奸人迷惑了,做了錯事,他知道錯了。”

“他真的知道錯了,他一直不敢過來找你爺爺,他天天都為之前做過的事情懺悔。”

“自從知道他師傅從鄉下回來之後,他幾次想出門?過來乞求你爺爺的原諒,但是?都不敢過來。”

“我知道我哥的心結,又看不過眼了,今天就?私自過來。其實我也不敢過來,今天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氣過來。”

“我在這裡站了一天了,敲門?也沒見有?人應,所以就?等在這裡,沒想到沒有?等到蘇醫生,卻看到半夏你。”

“半夏,我哥真的知道錯了。”

蘇半夏冷笑一聲,說:“他知道錯了,關我什麼事?滾,請你們一家不要出現在我和我爺爺麵前,免得汙了我們的眼睛!也不要出現在我們家門?口,免得臟了我們家的地,我們還得用水去衝。”

“滾遠一點,有?多遠滾多遠!”

說罷,蘇半夏又想回去。

這個柳向群跟他哥柳向前一樣,都是?那麼惡心。難怪她?第一眼看到他時,就?覺得這個人長相刻薄。

還說站了一天,笑話?,她?出門?洗澡的時候還沒見到這人呢。

柳向群依然張開手臂,固執地說著:“半夏,麻煩你跟你爺爺說一聲,讓他知道,我哥知道錯了,我就?讓開。要不然,我就?不讓。”

蘇半夏被氣笑了。

她?像是?那種軟柿子嗎?

“抓流氓了,抓流氓了,這裡有?人耍流氓,大家快過來啊。”蘇半夏眼睛一轉,隨即大聲地喊著。

柳向群立刻慌了,想上前,又不敢上前,他怕他上前的話?,真的會被人當成真正的流氓。

“不要叫了,你不要叫了。”柳向群低聲喝著,“不許叫,我沒對?你做什麼。”

“你都伸出手臂攔住我回家了,還說沒有?對?我做什麼?”蘇半夏冷笑道,“你這就?是?想耍流氓。”

柳向群立刻啞口無言。

蘇半夏見他還不走,加大聲音,繼續喊著:“抓流氓了,這裡有?人耍流氓!”

有?人聽到聲音,往這一邊快速地跑過來了。

“躂躂躂”的腳步聲在青磚路上格外響。

柳向群嚇得不敢再阻攔蘇半夏,趕緊將手一收,隨後立刻走人。

蘇半夏見他走了,鬆了一口氣。

若是?他再不走,她?估計要掏出隨身攜帶的銀針了。

她?對?來人道了謝,這才掏出鑰匙打開門?,而?後立刻將門?給關上。

也幸好老?爺子去訪友去了,不在家,要不然看到這麼糟心的玩意出現在門?口這裡,晚飯都要吐出來了。

蘇半夏將衣服放到洗衣機上,去提了水,放了洗衣粉,讓洗衣機先洗著衣服,而?後自己回房間收拾準備要帶過去的學校的東西。

等她?將衣服掛好之後,蘇京墨也回來了。

蘇半夏將剛才柳向群到訪的事情告訴蘇京墨,讓他心裡先有?個準備。

畢竟柳向群這一次沒能如願見到她?爺爺,沒有?達到目的,之後肯定是?還會再過來的。

蘇京墨一聽,眉頭?微皺,臉色也沉了下來,說:“確定是?柳向群而?不是?柳向前?”

蘇半夏點點頭?,說:“他自己說是?柳向群。還說讓我跟您說一聲,讓您知道他哥柳向前知道自己做錯了,要不然他就?不走了。”

“我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厚顏無恥的人!今天還是?第一次見。”

本來她?以為何赤芍已?經夠奇葩了,現在看來,這個柳向群比她?還要奇葩。

何赤芍在柳向群麵前,簡直可以說的是?小巫見大巫。

蘇京墨冷笑,說:“柳向前之前舉報我,做出欺師滅祖的行?為,現在知道錯了?”

“還說不敢過來?”

蘇半夏點點頭?,說:“他自己跟個縮頭?烏龜一樣,不敢過來,卻叫柳向群打前鋒。這種人就?是?陰溝裡的老?鼠,見不著光。還知道錯了?應該不是?,而?是?有?什麼圖謀!”

蘇京墨應了一聲,說:“什麼圖謀都不怕!你不用理?他的,他們一家不管是?誰過來,直接讓他們滾蛋就?成了。要是?他們不願意離開的話?,你就?去報公安。”

“千萬不要跟他們家對?上。他們一家就?跟滾刀肉一樣,胡攪蠻纏,沒理?也能說得三分理?。”

蘇半夏點頭?,說:“嗯。我曉得的。”

她?偷偷地看了一眼蘇京墨,有?些?猶豫。

“想說就?說,猶猶豫豫做什麼?”蘇京墨說道,“有?什麼不能說的?”

“我彆的不怕,就?怕爺爺你會原諒他。”

她?爺爺什麼都好,就?是?心太軟了。

也就?是?因為她?,才對?蘇參他們強硬一些?,要不然,老?爺子肯定會同?意蘇參的建議,將蘇方海的戶口給遷到他的名?下。

她?怕那個柳向前求一求,她?爺爺就?心軟地原諒柳向前。

蘇京墨笑了笑,安撫道:“半夏,你放心,我不會心軟的。要是?心軟的話?,之前在街道和在鄉下受到的那些?苦豈不是?白受了?”

“我又不是?那種以德報怨的人,怎麼可能會原諒他?”

蘇半夏還是?有?些?擔憂,畢竟她?爺爺是?真的很心軟,隻是?既然老?爺子現在都這麼說了,她?也不好說些?什麼。

“嗯。”蘇半夏應著,“爺爺,他要是?再過來,你跟我說。”

蘇京墨應了,說:“放心吧。現在不是?前幾年那會兒,柳向前想搞我,沒有?那麼容易!之前是?我沒有?防備,所以才讓他得逞。”

“再說了,現在也沒有?數字幫了。”

他們不用像之前那樣那麼提心吊膽,生怕自己說錯一句話?就?被人舉報。

蘇半夏點頭?。

返校之後,蘇半夏就?沒有?再理?這些?事,而?是?全身心將心思放在學習上,每天認認真真地預習,聽課,複習等。

期間,程硯時也給她?寫了一封信,內容仍是?分享他在學校中的事情,並說因為要到期末考試了,他大二考試的內容比較多,所以這周五不回家了,蘇半夏表示理?解,她?回了信給程硯時。

這個星期來,何赤芍見到她?時,真的像她?之前所說的,一句話?都不跟她?說。

蘇半夏也不理?會她?,反正這個何赤芍也不是?她?什麼人,她?何必在意她?的態度?

周四晚上晚自修回來,林湘婷回得早一些?,見寢室裡其他人還沒有?回來,便跟蘇半夏說了何赤芍在背後偷偷說她?壞話?的事情。

“這個何赤芍,真是?討厭。”林湘婷厭惡地皺了皺眉頭?,說著,“你說怎麼會有?這樣的人,背後說彆人的壞話?。”

關鍵她?說的是?真的還好,但是?何赤芍明顯說的是?假的,她?還說蘇半夏裝樣子。

何赤芍也不拿鏡子照一下她?自己?她?才是?裝樣子。

“這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蘇半夏笑說著道,“你不要為這個生氣。”

林湘婷見蘇半夏竟然還笑了,眉頭?更是?皺得緊:“半夏,她?說你壞話?啊。你不生氣就?算了,竟然還笑得出來。”

“讓她?說吧。”蘇半夏說著,“我又不能控製她?的嘴巴。再說了,要是?我去教訓她?的話?,她?知道是?你告的密,連你也一起討厭了。”

“難道就?這麼輕輕地放過她??”林湘婷還是?替蘇半夏有?些?不平,明明最開始,是?何赤芍做錯了,現在還說半夏的壞話?,半夏還打算輕輕地揭過此事。

“不理?她?就?行?了。”蘇半夏不在意地說著,“這種人,你越理?她?,她?就?越是?得瑟。”

“有?這個精力,還不如多看兩頁的書。眼看就?要到期末考試了,得好好複習才成,要不然掛科就?麻煩了。”

“這可是?跟我們以後分配到的工作掛鉤。”

林湘婷一聽,還是?有?些?憤憤不平,說:“幸好我當時就?應該幫你懟了回去,要不然看你現在這態度,我心裡更加難受。”

“除了我之外,曹麗雅也說了何赤芍幾句。何赤芍當時眼眶都紅了。”

蘇半夏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這個曹麗雅,竟然替你說話?了。”林湘婷裝著誇張的樣子,說,“你都不知道,我當時的表情跟現在的一樣,震驚得不得了。”

蘇半夏的笑容深了一些?,說:“這正常。在這種場合下,她?不替我說幾句話?,那我那兩貼止痛膏藥豈不是?白白浪費了?”

說到膏藥,林湘婷話?題一轉,問著:“現在國家采取措施改革,以後很大可能允許私人買賣了。”

“你那些?風濕膏藥,是?不是?得開始準備起來?到時真的要賣的話?,先給我準備十貼。”

自從上次貼了蘇半夏給的風濕膏藥之後,她?的風濕疼痛好了很多,前幾天下雨明顯沒有?那麼痛了。

要是?她?再貼幾貼,是?不是?她?的風濕病從此就?根治了?

“再看看。”蘇半夏說著,“先看看國家政策,要是?允許買賣的話?,我第一時間給你準備。話?說,我上次不是?給了你幾貼了嗎?貼完那幾貼,你的風濕應該好得差不多才對??怎麼又需要了?”

“我給以前知青點的同?誌寄過去兩貼,”林湘婷應著,“之前說過了,不好不寄,人啊,要講究誠信。”

蘇半夏點頭?,沒有?再說什麼。

轉眼就?到了周六。

蘇半夏回到家,發現一個人跪在她?家門?口正前方,那人的頭?上,肩膀上全是?厚厚的白雪。

也不知道這個人在她?家門?口前跪了多久。

那人聽到腳步聲,緩緩地抬起頭?來。

緣由

蘇半夏不認識這個人, 不過看他那兩條粗如毛毛蟲的眉毛,又看他那神似柳向群的臉龐,便?知道此?人正是那個人渣柳向前。

柳向前的模樣跟柳向群相似, 不過, 人卻是比柳向群要胖一些,至少棉衣合身,下擺不會空蕩蕩。

他身上穿著一套黑色的棉衣棉褲, 就連鞋子都是黑色的。

他看到她, 露出一抹淺笑, 問著:“是半夏回來了嗎?”

蘇半夏目不斜視地走回去, 連半個眼神都不給他。

柳向前估計也沒有想到蘇半夏竟然會是這麼一個反應, 頓時傻住了, 沒能立刻反應過來。

蘇半夏已經走了回去。

一回到家,她的眉頭就皺了起來。

她爺爺說錯了, 柳家人不僅是滾刀肉,還是黃米糍粑, 粘上?了就甩不掉。

這個柳向前,上?次派柳向群過來打頭陣, 現在自己親自上?陣,做法還比柳向群要惡心,竟然使出苦肉計, 直接跪在門口,試圖讓她爺爺心軟。

想到這裡, 蘇半夏有些擔心,擔心她爺爺看到柳向前這樣, 會心軟。畢竟她爺爺的心真的軟。

想到這裡,她的眉頭皺得更深。

這個柳向前, 果然不愧是能做出欺師滅祖的事情的人,能屈能伸,是個人才?。

這麼大冷天?,能在地上?跪那麼久,苦肉計和道德綁架一起上?。

不過擔心歸擔心,蘇半夏也不想多想,而是進廚房準備今天?晚上?的晚餐了。

這麼冷的天?,吃炒菜不合適。

雖然他們這裡有炕,在炕上?擺一張小桌子,把菜放在小桌子上?,上?炕盤腿吃飯。

隻是,這麼冷的天?,蘇半夏還是想吃一鍋熱騰騰的火鍋。

這般想著,她便?打開冰箱,看裡頭有什麼菜。

羊肉,一個宰好去毛的雞,牛肉,蔬菜有韭菜,豆芽,還有大白菜等。

羊肉和雞,牛肉都沒有沒有解凍的痕跡,很顯然,這是老爺子新買回來的。

蘇半夏將那一隻雞給拿出來,拿刀一分為二,取了一半砍成?塊,先汆水,然後?用起火,用砂鍋慢慢熬著雞湯。

這雞湯裡她隻放了幾片老薑和紅棗,其它的倒是什麼也沒有放。

煲著雞湯,蘇半夏又將牛肉切成?片,用一點酸檸檬先醃著,而後?處理羊肉。

她取了半斤左右的羊肉,也是切成?薄薄的片,等會放到鍋裡煮。

至於其它的菜,則是用熱水洗了。

這天?氣實在是太冷了,用冷水洗菜的話?,她的手直接凍僵。

至於主食,蘇半夏直接不煮飯了,而是拿出一紮麵條,等會直接下點麵條即可?。

等她將所?有的菜全都準備好,就聽到開門聲。

蘇半夏趕緊將手上?的東西放下來,快速地跑過去。

一走到門口,她就看到她爺冷著一張臉走了進來。

蘇半夏心裡咯噔一下,上?下打量了她爺一眼,看到她爺沒有事,心裡輕輕地鬆了一口氣。

“我沒事。”蘇京墨隻是一掃,就知道蘇半夏在擔心些什麼,便?說著。

“外?麵那個人渣呢?”蘇半夏問著,“我本來是想拿尿出來潑他的,但是想到您之前說他們一家人都是滾刀肉,所?以我就沒有潑他,也沒有理他,任由他在這裡跪著。”

管它呢,他就跪多久就跪多久唄,反正以柳向前的為人,肯定是不會讓他自己傷著的。

“我讓他走了。”蘇京墨說著,“他今天?早上?就過來了,說是自己知道錯了,乞求我原諒。我沒理他,他就‘撲通’一下就跪下了。我趕著去上?班,也沒有搭理他。”

“沒想到下班回來,他竟然還跪在那裡。”

蘇京墨說這話?的時候,語氣有些悵然。

蘇半夏聽得心裡一跳,趕緊說著:“爺爺,他是故意的,他故意在那裡跪一天?,企圖讓您心軟!”

“即便?到最後?,您不心軟,他也不虧。畢竟他冒著大雪在門外?跪了一天?,在外?人看來,不管是犯了什麼錯,他跪上?那麼一天?,再多的錯就該原諒了。”

“他在道德綁架您。”

蘇京墨不明白什麼叫道德綁架,不過,他很反感這種行為。

他這麼跪下去的話?,他不想原諒他,也會被逼著原諒。

“放心吧。”蘇京墨冷笑一聲,說著,“不管他做什麼,都沒有辦法彌補曾經的過錯,我是不會原諒他的。”

若不是柳向前背後?搞東搞西,他老伴也不會那麼早就去世,而他也不得不將半夏交給蘇參撫養。

蘇半夏點頭,而後?沒有再問,生怕那個柳向前忽然冒出來,趕緊去關門。

“爺爺,我們先回去吃飯。”蘇半夏說著,“我們一邊吃飯,一邊好好說。”

蘇京墨點頭。

蘇半夏殷勤地將蘇京墨準備了味碟,芝麻醬的,而後?替自己整個一個醬油蒜蓉蔥花香菜花生油醬。

兩人在暖乎乎的炕上?坐著,一邊吃著美味的火鍋,一邊說著事。

“那個柳向前,他怎麼心甘情願地離開了?”蘇半夏好奇地問著,“我以為他會死纏爛打。”

“這倒沒有。”蘇京墨搖了搖頭,說著,“我下班回來,看到他還在門口。”

“我們師徒多年,他清楚我的弱點,知道我容易心軟,所?以使出這一招對付我。”蘇京墨說著,“不過,他不知道的是,我是心軟,但是我隻對我在乎的人心軟。”

“對陌生人,我的心比石頭還要硬上?幾分。他想這樣拿捏我,想得倒是美。”

“自從他為了上?位為了利益而舉報我的那一刻,我們之間?的師徒的緣分已儘。後?來他為了讓我教他我們蘇家祖傳的九轉神針,還讓我去掃大街。”

說到這裡,蘇京墨冷笑,又說著:“後?麵他見我沒屈服,又想搞我去掃廁所?。但是最後?我找了人,去農村改造了。”

說到這裡,蘇京墨歎了一口氣,說:“他是覺得他沒有教他我們蘇家的祖傳的九轉神針,認為我是因?為他是外?人,所?以不將家傳絕學教給他,對他有所?保留。”

“他就是因?為這個而怨恨我。我之前也跟他解釋過,我之所?以不教他這一套針法,那是因?為他的水平沒有達到,教是教不會的。”

“後?來他還問了那些膏藥方?子。這些方?子是我們家祖傳的,即便?是他的我的徒弟,我也不會教給他。”

“隻要有這些方?子,我們蘇家人就絕對不會餓死。”

“祖宗有交待,這方?子是絕對不會傳給外?人。”

“就是因?為我不教他針法,又不將方?子傳給他,他就對我下手,一步一步地逼我,想要我妥協。”

“這一次,估計是因?為改革開放,能做生意了,所?以他又開始惦記著這方?子,找上?門來。”

他猜來猜去,隻猜到這個原因?。

也是隻有這樣,柳向前才?會再次上?門,若不然,他是絕對不會再上?門的。

蘇半夏默默地聽著,手也不停,替自家爺爺涮起了羊肉和牛肉。

“我們家祖傳的方?子很好。”蘇半夏接過話?,說著,“我在鄉下過得比較滋潤,除了會替社員們看些小病小痛之外?,更多的原因?是因?為這些膏藥。”

“在鄉下,止痛貼和風濕貼是賣得最好的。其他的也不差,但是沒有這兩樣好。”

“要是將這兩種膏藥做成?產品,直接拿到市場上?去賣的話?,利潤會很可?觀。這個柳向前為了能得到方?子,為了錢,直接跪在門口也不出奇了。”

蘇京墨認同地點點頭,說:“以他的為人,做得出這樣的事。”

“最可?恨的是,要不是他舉報,你奶奶也不會突發?腦梗塞,一下子就沒了。”

想到這事,蘇京墨的心就隱隱作痛。

他當?時被直接帶走調查,老伴親眼目睹她的離去,直接倒地,等半夏去叫人過來送老伴去醫院,為時已晚。

這也是他即便?看到柳向前跪了一天?,凍得嘴唇都烏黑也不會原諒柳向前的最終原因?。

柳向前直接傷害他還好說,但是卻害得他老伴慘死,要是他當?時沒有被帶走,老伴也不會被帶走,有他在,好好調理老伴的身體?,讓老伴活得更久一些,那是能做得到的。

他是一輩子都不會原諒柳向前。

蘇半夏沒有再說什麼,隻是沉默地替蘇京墨涮菜。

“他不會再過來了。”蘇京墨說著,“他要是再過來,你直接報警好了。要是報警之後?,他還再過來的話?,要跪就讓他跪吧。”

“反正經曆過那些日子,名聲什麼的,我已經不在乎了。”

名聲是重要,但是再怎麼重要,也沒有人重要。

再者,柳向前以為他在大雪天?裡跪一天?,他就會原諒他,然後?傻乎乎地將針法和方?子給他嗎?

這人蠢一次就夠了。

他是不會再蠢一次的。

“半夏,這個方?子你也要記得藏好,不要給彆人,也不會給你爸和你的姐姐,弟弟。在他們的手上?,這方?子很容易泄漏出去。”

“反正你記得保密。”

蘇半夏點頭。

“你什麼時候考期末考試?”蘇京墨忽然將話?題轉到期末考試上?,問著,“應該也快了。”

“從一月開始陸續考試,十五號開始放寒假。”蘇半夏說著。

蘇京墨點點頭,轉頭看了一眼日曆,說:“你明天?帶多一點錢和飯票去學校。從明天?開始一直到考試結束,你不要浪費時間?回家了。”

“你好好在學校複習,爭取期末考個好成?績。雖然你畢業之後?不一定會接受國家分配的工作,不過,既然都已經去上?大學了,就要好好學,考上?好成?績。”

蘇半夏自然不會辜負自家爺爺的好意,點點頭,說:“嗯。我也是這麼想的,但是想到我每周周六都回家,這忽然不回,怕爺爺會擔心,所?以就想著這一次回來跟您說一聲,從下周開始我就不回來了,等考完試再說。”

蘇京墨莞爾一笑:“我們祖孫兩個就是有默契。現在最要緊的,你先把學習搞好,把考試搞好。”

蘇半夏點點頭,說:“我會的。”

“對了,爺爺,我不在家的這段時間?,您要好好吃飯,還有,小心柳家人。”

“我怕他們明的來不成?,來暗的。”

來的是柳向群,那還不怕,就怕來柳向前這種陰險的。

防不勝防。

“沒事的。”蘇京墨應著,“現在不同以往,現在沒有之前那麼嚴了,不會動不動就被批鬥。”

“再說了,經過上?次那一件事之後?,我吸取了經驗教訓,會更加小心一些。”

之前的情況和現在的不一樣,不會動不動就被紅小兵批鬥,現在的風氣要好一些。

蘇半夏點頭,沒有再說這個話?題。

祖孫兩人吃過飯之後?,又是例行的學習時間?。

蘇京墨隨機出題來考蘇半夏。

經過幾個月的相處,他也清楚蘇半夏的水平,心裡很驚歎她的刻苦與天?賦,尋常的藥材知識和穴位等知識已經難不倒她了。

現在他出的更多的是病例方?麵的。

蘇半夏都能根據病人的不同症狀,對症下藥,寫處方?。

這些處方?精準得他都有些驚歎。

至於脈象,這個得以後?有病人才?能考察,現在想考蘇半夏,也考不了。

第二天?,蘇京墨出去值班,而蘇半夏自己一個人在家裡學習。

中午她簡單地吃過飯,就拿了洗衣籃子,準備出門去洗澡。

卻不想,這個時候,門忽然響了起來。

蘇半夏本來是不想理會兒,但是奈何?敲門聲越來越響。

她隻得出去開門。

門外?是一個眼熟的老太太,吊梢眼,穿著一身碎花棉襖,年紀六十歲左右。

她一看到她,就笑眯眯地問著:“半夏啊,你爺爺在嗎?”

蘇半夏搖頭,說:“不在。他今天?去值班了?你是?”

“我是住這胡同東頭的王大娘啊。”王大娘上?下打量了蘇半夏一眼,說著,“你小時候經常過來我家玩的,你不記得了?”

“我家院子裡有一棵香椿樹。”

怕蘇半夏想不起來她是誰,王大娘就補充著。

蘇半夏想了想,還是沒能想起來。

這個王大娘應該是一個不重要的人,原主小的時候也沒有經常去她家裡玩,要不然她不會想不起來。

看這個王大娘笑得那麼熱情,蘇半夏的心隱隱感覺有些不安。

至於哪裡不安,她又說不出來。

“宿主,你要相信你的直覺。”係統忽然說著,“人的直覺是一種很奇怪的東西,你要相信它。”

“你感覺不安,可?能是正準備發?生什麼事。”

蘇半夏:……

她不知道為什麼一個人工智能係統,竟然會相信直覺這種玄而又玄的東西?

她不知道該說什麼,而是冷淡地問著眼前這個王大娘:“您找我爺爺是有什麼事嗎?”

“今天?天?很冷。”王大娘說著,就想擠進院子裡,但是蘇半夏寸步不讓,還將手放到門上?,她擠不進去。

“我們進去說?”說著,王大娘又想擠了進來。

“在這裡說吧。”蘇半夏應著,“你有什麼事找我爺爺,說給我聽,回頭我再轉告他。”

“在裡麵說和在這裡說是一樣的。”

“是這樣的。”王大娘咬了咬牙,心裡暗罵了蘇半夏一句,“這天?氣太冷了,我的風濕又犯了,我就想過來找你爺爺給我針幾下,要不然這痛得晚上?都睡不著覺。”

“我爺爺在醫院值班,您要是想讓我爺爺幫你針灸的話?,直接去醫院掛號就成?了。”蘇半夏回著。

“這麼冷的天?,我一個老太太不好走那麼遠。對了,半夏,你跟你爺爺學了那麼久的醫,你會針灸吧?能不能幫我針一下?這風濕痛得我兩天?沒得好好睡一覺了,也沒能好好地吃飯了。”

“不會。”蘇半夏直截了當?地回著,“您回去吧。想要讓我爺爺針灸,去醫院掛我爺爺的號,你直接過來家裡找他,沒用。”

“你怎麼不回呀?”王大娘一聽,急了,皺著那一雙吊梢眼問著,“你不是跟你爺爺學中醫嗎?你不是中醫學院的學生嗎?怎麼連針灸都不會?”

“你去學校學些什麼呀?怎麼能不會針灸呢?就你這樣,還是一個大學生呢?大學生怎麼能不會針灸呢?”

彆看王大娘老,但是她說話?很快,“突突突”的,像一把機關槍一樣,對準蘇半夏就是一頓輸出。

蘇半夏:……

她不著急,就站在原地,靜靜地等著王大娘說完。

“誰說跟著學就一定會?誰說大學生就一定會針灸?你去問問京大或者華大的學生,去問問他們會不會針灸?”蘇半夏冷笑一聲,回著。

“您快請回吧。我不會針灸!你說什麼也沒有用。”

“您要是真的想讓我爺幫您針灸的話?,麻煩您去醫院掛號,直接過來我家是沒有用的。”

“我家也沒有銀針。”

王大娘錯愕了一下,然後?很快就反應過來,說:“既然這樣,你家那個風濕貼還有嗎?有的話?,給我兩貼,我給回錢你。”

說著,她就從口袋掏出錢。

“沒有。”蘇半夏搖頭說著,“我不會針灸,家裡沒有風濕貼。我家沒有藥材,沒有辦法製作這個東西。您要買風濕貼,建議您去藥店或者醫院裡購買。”

“那兩處地方?一定會有。”

“我家沒有。”

蘇半夏乾脆利落地拒絕道。

王大娘眉頭皺得緊緊的,問著:“你家怎麼什麼也沒有啊?”

計中計

“我?家裡窮。”蘇半夏盯著王大娘的眼睛, 很坦然地說著,“所以我?家裡什麼?也沒有。”

王大娘:……

個小兔崽子!去了農村幾年回來就?變精了。

要是以前那個傻樣,根本就?不會說這種話, 也不會做出這種事。還是以前那傻乎乎的樣子好騙。

王大娘眯著眼睛笑了笑, 身?子作勢要進去,嘴裡叫嚷著:“我?不相?信,讓我?進去看看再說。”

說著, 就?用力?去擠蘇半夏。

這個時候, 蘇半夏可沒有一點尊老?愛幼的想法, 她?一個用力?, 就?將半邊身?子已經擠進去的王大娘給擠出來。

“沒有就?沒有, 不管你?進去還是不進去看, 都沒有。再說了,這是我?家, 我?不讓你?進去!”

蘇半夏冷著一張臉,重重地強調著。

她?這麼?一著, 立刻就?將王大娘的火氣給挑起來:“你?怎麼?那麼?小氣?讓我?進去看看都不行。”

說著,又拿身?子去擠蘇半夏, 就?想擠進去。

蘇半夏不知道眼前這個人的目的,不過她?看到這個人就?討厭,更彆說讓她?給擠進去了。

她?一個用力?, 又將王大娘給擠出來,大聲喝著:“我?就?是這麼?小氣。這是我?家, 你?再強擠進來,我?就?去公安局報案說你?進門搶劫了。”

“進門搶劫可是大罪。”

這可把王大娘給嚇了一跳, 臉上?也有些退縮之意?,她?嚷嚷著:“大家都是同個胡同的鄰居, 我?不過就?是想進去你?家看看,怎麼?就?成?了搶劫犯?小囡囡,你?可不能?亂說。”

“怎麼?不是了?”蘇半夏的臉更加地冷,“你?不經過我?同意?,就?想進我?家,看樣子還想搶東西,怎麼?就?不是搶劫犯了?”

王大娘:……

“我?不會針灸!你?想要針灸,去醫院掛我?爺的號,我?再說一遍,我?家沒有風濕膏藥。”蘇半夏緊緊地相?著王大娘的眼睛,再一次重重地強調著。

“半夏,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一個聲音傳來,隨後一隻黑色的粗壯大手拽著王大娘就?往旁邊一拉。

蘇半夏抬頭看過去,卻見一個年輕的小夥子正關切地看著她?。

這個年輕的小夥子個頭很高,估計能?有一米八,長得還不錯,濃眉大眼。

察覺到她?的視線,這個小夥子朝她?燦然一笑,露出兩排潔白的牙齒。

看到那兩條標誌性的眉毛,再看到那神似柳向前的臉龐,蘇半夏的心一下子就?跳到嗓子眼,全身?都緊繃起來,精神高度集中。

這是趕走了老?的,又來小的?

這柳家人怎麼?跟打不死的小強一樣?

“你?這個老?太婆是怎麼?回事??”還沒有等蘇半夏說些什麼?,眼前這個小夥子就?轉頭衝王大娘喝著,“你?沒有看到半夏她?不同意?你?進來這裡嗎?你?還要往裡擠。”

“你?是不是覺得隻有人小姑娘在家裡,所以欺負人小姑娘!”

“我?告訴你?,你?再不走,我?就?抓你?去公安局。”

說著,這個小秋子就?瞪圓了眼睛看向王大娘,還作勢伸出手,想要去抓王大娘。

王大娘被他這麼?一嚇,直接嚇得後退三步,而後也不再理會兒蘇半夏,轉身?就?溜。

那動作麻利的樣,一點也不像是被風濕疼痛折磨了兩天沒得睡覺的老?年人。

等王大娘的身?影消失之後,這個小夥子這才轉身?看向蘇半夏。

他正了正臉上?的表情,略有些緊張地看著蘇半夏:“半夏,你?還記得我?嗎?”

他眼神很是忐忑,耳垂紅得能?滴血。

“你?是柳向前的兒子?”蘇半夏再次看了他一眼,又看看地上?大包小包的禮物?,麵帶厭惡地問著。

那個小夥子的眉頭一彎,一下子就?委屈起來。

他點頭,應著:“是的。我?提他大兒子柳明?。小的時候我?們?兩個經常玩的,你?不記得了?”

蘇半夏:……

完全沒有一點印象。

若是原主小的時候經常跟他一起玩,那她?肯定是有印象的。現在沒有印象,隻能?說明?柳明?說謊,他們?兩個小的時候並不在一起經常玩。

蘇半夏隻想歎息。

這是什麼?樣的奇葩?

用黃米糍粑來形容他們?都形容不是很正確了,他們?柳家人,比黃米糍粑還要粘。

“不認識。”蘇半夏不耐煩地說著,“沒印象。”

柳明?:……

他深呼吸一口氣,做出一個自以為最燦爛的笑容,將整張臉擠到蘇半夏的麵前,說:“你?肯定是沒看仔細,所以沒有認出我?,你?再看看。”

蘇半夏伸出手,一巴掌就?將這個人的臉給拍開,皺緊眉頭,很不客氣地說:“說話就?說話,你?靠那麼?近做什麼??你?是不是想耍流氓?”

柳明?冷不丁被扇了一巴掌,又見自己以往無所不利的陽光笑容不僅沒有獲得蘇半夏的好感,還被扇了一巴掌,頓時臉色也有些不對了。

這是他第一次被人扇耳光!他捂著臉,不說話。

蘇半夏才不管他那麼?多呢。

早在這個叫什麼?明?的人過來,認出他是柳家人之後,她?就?想動手了,不過到底克製住了。

現下有機會,她?會繼續忍著才怪。

“我?不是耍流氓。”柳明?調整了一下心態,很委屈地說著,“半夏,我?隻是想讓你?認出我?。”

“我?不是跟你?說了,我?不認識你?。你?過來是有什麼?事?嗎?”蘇半夏壓住心裡的不耐煩,冷著一張臉問著。

也就?是她?爺是講究人,再者老?爺子也不想惹柳家人,要不然她?才會不浪費那麼?多時間?呢,她?會直接潑糞水。

柳明?一噎,心裡暗恨蘇半夏不按劇本進行,搞得他現在進退兩難。

“我?,”柳明?手足無措地指了指放在地上?的禮物?,又看了看蘇半夏,說,“我?過來看看師祖。”

這一句師祖把蘇半夏壓抑了許久的怒火給點燃了。

她?冷笑一聲,說:“什麼?師祖?這裡沒有你?的師祖!從哪裡滾來的,就?滾回哪裡去!不要在這裡汙了我?的眼睛!”

“趁早滾蛋!要不然我?直接報警告你?耍流氓!”

柳明?直接目瞪口呆。

他也算是見多識廣了,但是這種潑婦,他還是第一次見。

難怪他爸他叔過來都搞不定。

“我?,我?隻是過來替我?爸道歉的。”柳明?沒有理會蘇半夏的話,紅著眼睛解釋著,“我?爸昨天過來,他在門口跪了一天,師祖沒有原諒他。”

“我?爸本想今天還繼續過來,但是昨天晚上?回到之後,他就?發高燒,我?從老?家出來的時候,他還在發著燒。他是想過來,我?不讓他過來。”

“半夏,我?爸一時鬼迷心竅,做了錯事?,他早就?知道錯了,早想過來求師祖原諒,卻遲遲不敢過來。”

“他還發著燒,身?為人子,我?這一次,也是豁出臉皮不要,過來替我?爸向師祖道歉。”

蘇半夏平靜地聽完,冷淡地看著蘇明?,嗤笑一聲,說:“道歉有用,要公安做什麼??”

“你?不會以為把人給捅得快要死了,一句輕飄飄的道歉就?能?抵消所有的吧?”

“趁早滾蛋!帶著你?的這些肮臟的東西滾蛋!這是最後一次了,下次你?們?再過來,糞水伺候。”

說罷,蘇半夏也不想多跟柳明?多說,直接將門給關上?,徒留柳明?吃得一鼻子的灰。

這件事?之後,蘇半夏徹底沒有了去澡堂洗澡的欲望。

這些姓柳的,一個接一個上?門,一個比一個奇葩,真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她?今天下午就?要去學校了,要是那些姓柳的再過來,她?爺爺看到多糟心啊。

煩惱一下就?上?了心頭。

“係統,你?這裡有沒有什麼?癢癢粉賣?”蘇半夏問著係統,“就?是彆人碰到藥粉,會癢個不停。”

“有的。”係統立刻回著,聲音聽起來有些興奮,“宿主,你?想出手了?”

蘇半夏點點頭,說:“是的。我?下午就?要去學校了,讓他們?這麼?騷擾我?爺爺,這可不行。我?爺爺看了糟心。”

她?爺爺是絕對不會原諒柳向前的,但是柳向前為了針法和?膏藥方子,肯定不會罷休,肯定會繼續過來騷擾爺爺的。

她?得幫柳家人找些事?做,免得他們?太閒了,逐一冒出頭來騷擾老?爺子。

“有有有,”係統應著,“癢癢粉,笑笑粉,哭哭粉,都有。”

“你?想要哪一種?”

“哪一種便宜就?要哪一種。”蘇半夏想都不想,就?說著,“這幾種藥粉聽起來還是可以的。”

“我?以為你?會說要效果最好的那一種。”係統說著,“癢癢粉能?使?人全身?發癢,包括隱秘部位。一旦中招,全身?瘙癢難耐。笑笑粉一抹被沾上?,就?是一天二十四個小時笑個不停。至於哭哭粉,也是同樣的效果。”

“讓人生不如死,飽受折磨的粉,第一當屬癢癢粉。用了這粉,全身?上?下癢個不停,每天隻想抓癢,不顧形象,不顧時間?和?地點,隻想撓癢癢。”

“像柳向前這樣的歹毒的人,宿主,我?推薦你?用癢癢粉。”

“用笑笑粉和?哭哭粉的話,太便宜他了。”

“這些粉是誰研發的?”蘇半夏好奇地問著,“感覺像是活在武林世界一般。”

“古代位麵的一個醫毒雙絕的大夫研發的。”係統應著,“她?還研發了一種叫骨骨粉的。中了這種骨骨粉,那才叫一個慘呢。全身?上?下的骨頭都痛,就?像拿針刺骨頭一般,千萬枚針一齊刺向骨頭,讓人生不如死。”

“要不,你?直接購買這個骨骨粉,讓柳向前嘗一下生不如死的滋味。癢癢粉的程度有些輕,我?怕柳向前得到的懲罰還不夠。”

蘇半夏:……

“就?用癢癢粉吧。用骨骨粉的話,我?怕柳向前一個承受不住,直接自我?了結,那就?太便宜他了。不過,這些東西都是好東西,就?是名字取的,不忍直視。”蘇半夏說著。

這名字一看就?是隨便取的,一聽就?知道取名字的這個人沒有花費半點心思在這上?麵。

“好用就?成?。”係統說著,“這名字通俗易懂,一看就?知道它們?的功能?。”

“這四種粉是那個位麵賣是最好的東西。”

“癢癢粉多少積分一克?用在人的身?上?,有多久的功效?要用多少克?”蘇半夏又問著。

她?現在攢積分的速度很慢,每次用積分都得精打細算。

“宿主,現在是懲罰壞人的時刻,哪裡還用得著計較要花多少積分?積分沒有了還可以再攢,懲罰壞人的時機沒有了,那可就?很難再等得到了。”

蘇半夏:……

“一百積分一克。用在人的身?上?,效果可長達一個月。一般一個人用兩克就?成?了。”係統應著。

“兩克。”蘇半夏聽到這個克數,倒是有些驚訝。

畢竟那麼?大的一個壯漢,竟然隻需要用兩克。

她?還以為至少要十克八克呢。

“先來兩克吧。”蘇半夏說著,“要是效果不錯的話,我?再買多幾克。”

其實不說這話,他也知道,係統出品的東西,當屬精品。

癢癢粉的效果肯定是不錯的。

“好的。”係統應著,“現在就?自動替你?購買。”

下一刻,一個用油紙小包就?出現在蘇半夏的手上?。

蘇半夏接過來,也不好奇,更不會直接打開,她?順手將這一個紙包放到自己的口袋裡。

“宿主,你?要怎麼?投藥?”係統好奇地問著。

“這你?就?不知道了。

係統倒是沒有再說什麼?了。

另一邊,蘇半夏將自己的書包一收,而後又燒了一些水,簡單地擦過身?子,塗上?潤膚霜,重新換一套很不起眼的衣服,而後又將帽子和?圍巾的時候都戴上?。

為了避免柳向前認出是她?,蘇半夏將帽沿壓得低低的,又將圍巾給圍往自己的嘴巴和?鼻子。

她?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彆說是熟悉的人,就?算是蘇京墨站在她?的麵前,還不一定能?認得出來是她?。

全部弄好之後,蘇半夏給老?爺子留了一個小紙條,說自己去學校了,而後從後門出去了。

她?沒有直接去學校,而且去了柳向前的家門前。

彆問她?為什麼?知道柳向前的家,她?是花積分讓係統幫著查詢的。

柳向前的工作單位沒有變,他之前是在他們?家的醫館裡學習與工作,後來醫館上?交之後,他就?到了中醫院裡工作,住在醫院分配的筒子樓裡。

不過,由於昨天他在她?家外麵跪了一天,發燒了,倒是沒有回筒子樓,而是回了老?家,在老?家住了一晚。

他今天讓柳明?過來,就?是想通過柳明?的嘴,讓老?爺子知道他發燒的消息,進而勾得老?爺子心軟,當然,老?爺子若是能?過來老?家一趟,看到他的慘狀,老?爺子肯定會更心軟,指不定當場就?原諒他之前的所作所為。

不過,他的一切都落空了。

落空了的柳向前,肯定是不會再繼續住在老?家的大雜院裡,必是回到筒子樓裡。

蘇半夏隻需要在外麵等,等到柳向前出來即可。

這大冷天的,蘇半夏站在街道旁邊,冷倒是不冷,就?是有些無聊,她?有些後悔昨天沒有問係統,要是係統有這樣的好東西,她?今天直接給柳明?用上?即可,這樣倒不用跑一趟。

蘇半夏心裡的想法跟係統一說,係統直接應著:“你?昨天又不跟我?說,你?昨天跟我?說的話,我?肯定就?推薦你?用癢癢粉了。”

“不過今天也不晚,再說了,你?身?上?看著穿的是棉襖,實際上?則是鵝絨,不會冷到你?的。在這裡站著,也相?當於運動了。”

空閒時間?太多,蘇半夏隻得回憶課本上?的知識。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蘇半夏在係統的提示下,得知柳向前和?柳明?出來了。

蘇半夏立刻會意?,將自己的帽沿拉得更低一些,將她?露在外麵的臉全都擋住。

其實她?不擋住,直接光明?正大地過去也成?,不過蘇半夏不想被柳向前看到臉,避免後麵柳向前知道是她?做的,過來學校裡找她?。

她?是不怕柳向前過來的,柳向前敢過來的話,她?就?敢將柳向前的事?情散播得到處都是。

不過,現在準備期末考試了,她?不願意?浪費自己寶貴的複習時間?在柳向前身?上?。

蘇半夏弄好之後,將口袋裡的那一小包粉給抓在手上?,隨後快速地往柳向前那裡走過去。

等走到柳向前的身?旁時,蘇半夏將手中的紙包抓爛,將粉弄到手上?,而後輕輕地往柳向前的身?上?一拍,隨後快速地走開。

柳向前還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莫名被拍了一下,因為感覺不到痛,所以他隻是皺了一下眉頭,以為是蘇半夏走路不小心,擠了他一下。

“這年頭的年青人,帽子戴得那麼?嚴實,把視線都遮擋住了,這怎麼?看得清路。走路不看路,幸好撞上?的是我?,要是撞上?車,那就?是趕著去投胎了。”柳向前說道。

柳明?讚同地點頭,說:“爸,我?看那個蘇半夏油鹽不進,這可怎麼?辦?”

他們?家花了五張大團結讓王翠逮住蘇京墨不在家的機會,上?門去找蘇半夏看病。

一旦蘇半夏幫著針灸或者賣風濕膏給王翠,他們?就?想以這個來威脅蘇半夏,讓蘇半夏將方子給交出來。

畢竟蘇半夏沒有資格證卻給人看病,屬於非法行醫。

他們?還設想過蘇半夏不給他們?方子,他們?就?要鬨到學校去。這樣蘇半夏為了學業,也會妥協。

沒想到蘇半夏竟然沒有上?當。

“這個王翠,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柳向前小聲地罵著,“肯定是她?裝得不夠可憐,要不然就?是哪裡露了餡,連一個剛上?大學的小姑娘都騙不了。”

真是一點用也沒有,白白浪費了他的五張大團結。

“等著先。”柳向前也沒有辦法,說著,“等過段時間?再過去。我?怕過去得太密集,蘇京墨那個老?匹夫會察覺到我?的目的。”

柳明?點頭。

“對了,你?在大學裡學得怎麼?樣了?”柳向前反問著。

年底他很忙,再加上?又有蘇京墨的事?情,一時半會兒他都顧不上?了解兒子的情況。

“挺好的,”柳明?點頭應著,“就?是西醫這東西,要背的,要記得的東西很多,還要解剖,做手術等。”

“要學的東西太多,時間?太少。快考期末試了,我?都要忙瘋了。”

要不是這一次的事?情很重要,他是絕對不會特地從學校回來幫著他爸過去蘇京墨那裡的。

“好好學。”柳向前說著,歎了一聲,說,“我?本來是想讓你?學中醫的,這樣才方便我?畢業之後給你?鋪路。偏偏你?要選擇學臨床。”

他對臨床了解不多,也沒有這方麵的人脈,以後能?替柳明?做的事?有限。

“學什麼?中醫?”柳明?冷哼一聲,輕蔑地說著,“中醫哪裡有西醫那麼?好?”

“現在的人看病,都不去看中醫,都跑來西醫這裡,不管怎麼?說,都是西醫有前途。”

要不是他爸就?是學中醫的,他都要以為中醫是騙人的。

柳向前沉默,不再說什麼?。

另一邊,蘇半夏走遠了,上?了公車之後,感覺自己的心跳得賊快。

她?一向是一個遵紀守法的人,這是她?第一次做壞事?,還是給彆人下藥的大壞事?。

雖然最後這事?成?功了,但是回想她?剛才動作時,她?還是感覺到自己的心跳得有些快。

“這出息。”係統吐槽著,“還好不是讓你?去乾什麼?大事?,要不然你?肯定是乾不了。你?這心理素質不成?。”

“我?第一次乾壞事?,這心理素質肯定是不成?的。”蘇半夏理直氣壯地應著,“乾其它的事?倒可以。”

係統不再說什麼?。

回到學校之後,蘇半夏就?全身?心投入到複習當中去,再加上?她?沒有回家,所以並不知道柳向前的事?情。

1月12號,蘇半夏考完《藥材學》這一門課的考試,她?回寢室收拾好東西,等下午開完會後就?可以回家了。

盧書敏等人也在收拾東西,不同於蘇半夏,盧書敏等人收拾出幾個包的行李。

除了自己的行李之外,還有一些特產。

“半夏,我?真羨慕你?。”林湘婷一臉羨慕地說著,“你?家就?在京城,每周都可以回去不說,期末還不用那麼?麻煩。”

“一想到要坐兩天兩夜的火車,我?頭發都發麻,不想回了。”

特彆是她?還買不到臥鋪,隻能?坐硬座。

回去的時候坐兩天兩夜的火車,等過了年回校,也要坐兩天兩夜的火車。

她?都不想回家了,可是不回的話,大過年的,一個人孤零零地這裡,更加孤獨。

“坐火車確實是難受一點。現在還好一點,夏天才是真的遭罪。”蘇半夏說道。

夏天火車悶熱,車廂裡還有各種各樣難聞的氣味,冬天還好一些。

盧書敏在旁邊收拾著自己給兒女買的東西,一聽這話,立刻接過話,說:“我?現在都恨不得已經在火車上?了。我?歸心似箭,隻想回去看我?的崽,一刻也不想在學校逗留。”

曹麗雅隻是坐在床位上?,並沒有動。

盧書敏看她?還不趕緊收拾東西,便問著:“曹麗雅,你?還不收拾東西嗎?你?哪天的火車?”

曹麗雅冷著一張臉,回著:“我?申請了留宿,過年不回去了,在學校裡。”

眾人除了蘇半夏之外,全都驚呼出聲。

“你?不回去了?”盧書敏眉頭緊皺,“我?們?都回去。寢室裡隻有你?自己一個人。”

“甚至整層樓,整棟樓裡,都隻有你?自己一個人。”

“你?不害怕嗎?”

她?這話一出,眾人都看向曹麗雅。

曹麗雅冷笑一聲,說:“有什麼?害怕的?到了晚上?,我?把門一關,睡得熟熟的,怕什麼??”

“我?又沒有做虧心事?。”

盧書敏搖搖頭,說:“我?自己一個人住一個房間?,我?會害怕。”

羅福美也點頭應著:“我?也會害怕,一想到我?自己一個人住一棟樓,我?晚上?估計要睡不著了。”

何赤芍倒是沒有出聲,隻是慢慢地收拾著自己的東西。

“這有什麼?好害怕的?有時候人比這些看不見的東西更讓人害怕。”曹麗雅嘲諷地說著,“我?不回去了,反正在哪裡過年都是一樣。”

他們?家鄉那邊的習俗是出嫁了的女兒是不能?回娘家過年的。大年三十和?大年初一都不能?待在娘家。

她?雖然已經離婚了,但是到底已經嫁過人,算是出嫁女,去年過年期間?她?是住在招待所裡的。

這一次回家,肯定也是不能?在娘家裡過年,還是得住招待所,那她?還回家乾嘛?

回家做保姆,包完全家的家務,給弟弟帶小孩,出錢又出力?還不討好?

她?才不那麼?傻呢。

與其回去過年,還不如留在這裡過得舒服一些。

雖然留在這裡過年是鐵定見不著她?的孩子的,但是回去過年,也不一定能?見得到。

所以,她?還是留在這裡過年吧。

林湘婷一聽,心思微動,也想留在這裡過年。

留在這裡耳根清淨一些,回家的話,肯定又得被父母催婚,甚至還有可能?得去相?親。

不過一想到自己半年沒有回去了,現在票都買好了,不回去的話,又得去退票,很麻煩。

這般想著,林湘婷回家的欲望最終還是戰勝了留在學校的欲望。

蘇半夏快手快腳地收拾好自己的東西,放到一旁,等會開完會之後,拎起包就?回去。

何赤芍看了一眼蘇半夏,咬了咬唇,最後還是沒有說話。

自從上?次兩人鬨翻之後,何赤芍就?不再跟蘇半夏說話了,蘇半夏也沒有主動跟她?說。

會上?,輔導員謝懷遠強調了假期安全等一係列問題,這才散會。

散會之後,蘇半夏回寢室拿了行李,這才回家。

她?的東西不多,就?一個包裹,裡頭放著書本還有幾套換洗的衣服。

冬天的衣服比較大,所以即便她?的東西不多,但是包裹看起來也有些大。

她?才一出校門口,就?看到老?爺子等在那裡。

他一看到她?,立刻高興地直揮手,然後朝她?快速地走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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