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神,依舊剛毅!
武曌睜開鳳眸,手握龍椅扶手,鳳眸一陣動容。
行刑將士牙一咬,繼續滾動鋼針,先前刺入身體的鋼針,一點一點的被扯出,新的鋼針又重新刺入皮肉,滲出鮮血……
林氏的身體顫的更加劇烈,額頭上的汗漬越來越多,白色的孝服和紅色的斑點血液,幾乎融在了一起……
滾輪從腰,一路往上,每一寸的挪動,都是一次劇烈的煎熬。
終於!
行刑將士拔出滾輪,林氏身子也猛然栽倒在地。
她劇烈的喘著粗氣,一雙枯槁的手按壓著大地,以此來穩定身體的平衡。
她的後背,已是密密麻麻的一片紅,臉色也極為蒼白。
但她抬起頭,看向武曌,喘著粗氣的道,“天下…天下雖有黑白,但民婦始終堅信黑白…黑白涇渭分明,黑的白不了,白的黑不了……”
“懇請陛下徹查此案,給亡夫……給亡夫一個公道!”
“嚴……嚴查大理寺上下!”
武曌坐直身子,目光看向林氏,以及身後那口巨大的黑棺。
她深吸一口氣,以一種不容置疑的口吻道,“朕會對此事徹查!”
“你可以訴說你的冤屈了,朕定會還你一個公道!”
“朕保證!”
林氏麵色蒼白,臉上卻露出一抹笑容。
“民婦乃青州人士,亡夫姓陸,名文正,在青州經營一家綢緞鋪,半年之前,亡夫來長安做生意,但至此一去不返,渺無音訊!”
“一個月後,民婦就感覺出事了,但民婦又不放心的等了二十天,見夫君遲遲未歸,才斷定肯定是在長安出了事。”
王一帆麵帶疑惑,出聲打斷道,“長安距離青州幾百裡,生意來往,數月時間也很正常,你為何僅僅一個月就斷定出了事?”
一番話,直接令百官紛紛點頭。
盧文更是拂袖的道,“一個月時間,從長安未能回青州,那也實屬正常,此案雖沒到本官的手裡,本官並不知曉,但這番話全是漏洞!”
“依本官來看,林氏滿嘴謊言,乃是惡意受他人指使,意圖汙蔑我大理寺!”
“應當嚴查!”
“不錯!”
一些禦史也跟著開口。
高陽見狀,淡淡的開口,“變賣家產,孤兒寡母遠赴長安,甚至不惜手持大誥上殿,受這滾鋼針之刑,難道就為了汙蔑大理寺?”
“盧大人,你不妨晚上側躺著睡覺。”
“為何要側躺?”
“把腦子裡的水倒一些出來!”
“高大人,你!”
盧文直接繃不住了,一雙眸子直勾勾的盯著高陽。
“陛下!”
盧文轉而看向武曌,聲音拔高。
高陽這張嘴,他實在是罵不過。
否則,他高低要跟高陽既分高下,也決生死。
“好了,大殿不得喧嘩。”
“此案,朕來斷!”
武曌先是看向高陽和盧文,接著鳳眸掃向林氏。
“林氏,一個月的時間,以長安和青州之間的距離,再加上做生意,你是如何斷定你夫君出了事?”
這一點,她很好奇。
因為從現在來看,足足半年過去了,陸文正的確出了事,那林氏就是對的。
林氏麵色堅定,臉色蒼白的道,“因為……因為民婦做了一個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