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
另一頭。
左威衛大營與長安城東門之間的官道上,烏泱泱一片的挖礦兵和匈奴人,正背負著一石重物,在官道上邁開雙腿,朝前跑去。
他們雖卸掉了厚重的甲胄,但背上的一石重物,卻仿若一座小山,令所有人的脊背,微微下沉。
雖然人數很多,但跑步這東西,往往會誕生兩種人,一種是裝逼的人。
他們體力好,速度快,因此會率先提速,完成拉扯,遙遙領先。
另一種人——強行裝逼的人。
他們體力不算太好,但萬眾矚目之下,先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先衝出去再說。
再加上這背上的一石重物,所以沒過一會兒,便拉開了距離。
“草,真特娘的重啊!”
“這從大營跑到長安東門往返兩趟,那豈不是直接廢了?”
樸多感受到背上的重量,他一邊跑,一邊忍不住罵出聲來。
一旁,趙不識雖然也心裡一沉,有些想罵,但他要更加沉穩。
“我勸你還是少罵點,留點力氣。”
樸多一邊調整呼吸,一邊出聲罵道,“我現在不罵,我怕後麵我連罵的力氣都沒了。”
趙不識聞言,先是沉思數秒,接著也道,“草!”
“但拚一拚吧,為了那豐厚的待遇,這世道,錢難賺屎難吃,不一直如此嗎?”
大地震顫,激起地上的塵土,一時間,塵土飛揚。
匈奴人如離弦之箭一般,率先衝了出去,很快就將挖礦兵甩在了身後。
他們斜撇著看向後方,麵帶嘲弄。
雖然一同挑戰,但雙方之間,也互相爭著一口氣。
匈奴人雖然入了軍營,但非我族人其心必異的觀念深入人心,所以不管是待遇,還是雙方,都有些看不上彼此。
剛剛高陽命自行後撤時,退的大多是匈奴人,挖礦兵沒有幾個。
所以嘲諷聲,不屑聲極大,這也讓匈奴人憋了一口氣。
所以剛開始,便將挖礦兵甩在身後,甚至肆意嘲笑。
樸多隨後朝著後方看了一眼。
他臉上露出一抹笑容。
“高大人如此依仗這般挖礦兵,但現在看來,這也不行啊!”
趙不識聞言,沒有開口說話。
因為一石的重物,再加上跑了一段路程,這極為消耗他的體力。
樸多也漸漸感覺到吃力,不再言語。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一裡路後,匈奴人的嘲諷聲,逐漸的減弱,他們滿頭大汗。
一些體力較差之人,更是感覺腳下仿佛有千斤之重,每邁出一步,都極為不易。
越來越多的匈奴人掉隊,一眾挖礦兵步伐越來越沉穩。
樸多和趙不識一頭大汗,咬緊牙關。
身邊,一陣勁風拂過。
樸多朝旁邊一看,隻見一個不到三十歲,極為精瘦的青年,從旁邊一閃而過。
樸多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提速?”
“這挖礦兵瘋了?”
青年一馬當先,步伐極為穩健。
他一個一個超過,甚至連王驍也被甩在了身後。
他回過頭,朝著匈奴人嘲諷道,“怎麼?就這點重量就不行了?不是很狂嗎?”
樸多聞言,驟然就繃不住了。
“我這暴脾氣!”
一旁,趙不識也心中湧出怒意,但他攔住樸多道。
“路程還長,按照這個速度,不出一裡路,他就得廢了。”
樸多聞言,也點了點頭。
“此話言之有理,背著一石的石頭,這還跑的這麼快,待會兒有他哭的。”
樸多和趙不識保持原有速度,盯著一旁逐漸將他們超過的挖礦兵,麵帶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