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曆史的都知道,蘇東坡和王安石,作為守舊派和改革派,二人政見一向不合,卻經常有書信往來,特彆是在最擅長的詩詞上進行較量。”
“有一次,蘇東坡前去拜見王安石,而王安石剛好外出,在書桌上留了兩行詩“西風昨夜過園林,吹落黃花滿地金”。”
“蘇東坡看過以後,心裡就在想,菊花是最耐寒的植物,秋風吹菊花,菊花怎麼可能滿地金呢?”
“於是,就拿出一支毛筆補了兩句詩,告訴王安石菊花生在秋天,是不落瓣的。”
【然後呢?】
發言的網友絕對是個好捧哏的。
“然後,王安石回來看到了,就把蘇東坡貶到黃州當團練使,等蘇東坡去了黃州後才發現,當地的菊花果然到了秋天會落瓣。”
“這世界上的知識點太多,屬於常識的知識,體量非常龐大,幾乎沒有人能保證自己不會踩中雷區。”
“寫歌,不是考古,關於青花瓷瓶底部那些事兒,對於大多數人來說太專業了。”
說到這裡,張恒故意停頓了一下。
是啊,對於普通人來說太專業,可是對張恒來說呢?
耀州瓷青釉,還有青花瓷的古法燒製技術,都被張恒給複原了,要說對於瓷器的專業性,連博物館的館長都要低頭服氣。
金五零不說,張恒難道真的不知道。
即使金五零說了,對於一般人而言,也未必有興趣。
“畢竟,歌詞是以情取勝的。”
“歌詞其實和詩詞一樣,不太講究邏輯,有時候甚至是根本不知所雲,今天的歌詞,就像過去的唐詩、宋詞和元曲,詩詞允許誇張、變形,利用各種複雜、前衛的修辭手法,營造一種朦朧的美。”
“比如李商隱寫《錦瑟》,滄海月明珠有淚,這裡的‘珠有淚’可理解成鮫人的眼淚。但是藍田日暖玉生煙裡麵的‘玉’,為什麼能生煙呢?這個根本無法解釋,隻是因為它唯美,所以流傳下來。”
“至於青花瓷瓶底部不寫漢隸,這屬於文物收藏圈子的小眾知識,你知道就行了,用不著出來賣弄!”
【就是嘛!雞蛋裡麵挑骨頭,一首歌隻要聽眾覺得好就行了。】
【還是那句話,金五零要是覺得彆人都不如他,那就寫一首歌出來,讓大家聽聽!】
【他寫個毛線,活了大半輩子,創作的歌曲,兩隻手都數得過來,還都是沒聽眾的!】
“另外,關於你說的這首歌曲子庸俗,是過去勾欄院娼.妓才會彈唱的,你去過啊?咋去的?穿越?重生?還是你祖輩口口相傳啊?”
剛才隻是探討,張恒要罵人,也得經過一個鋪墊,先把理給占住了,明明白白的告訴金五零,彆在爺麵前賣弄,爺比你知道的多。
你那點可憐的知識儲備,最多也就能詐唬一下小學生。
等到把理說完了以後,接下來就該到了火力輸出的時候。
還勾欄院的娼.妓。
新中國解放都多少年了,國家一直嚴厲打擊黃賭毒,金五零到底哪來的機會去勾欄院,要是沒去過,他咋知道這曲子是娼.妓彈唱的?
【對,說說唄,長這麼大,我都不知道勾欄院的門朝哪邊開,既然金老師常去,也帶我一個,讓我開開眼!】
【沒聽六哥說嘛,也有可能是人家祖輩口口相傳的,說不定金老師家學淵源,打他爺爺那輩,就是八大胡同的常客,說不定還見過小鳳仙呢!】
【牛掰,原來是世家,失敬失敬!】
京城某家夜店內,金五零原本就黑燦燦的一張臉,這會兒就像是又染了一層墨。
“怎麼了?”
好友孫南察覺到了,趕緊示意其他人安靜,走過來坐在金五零的身邊。
呃?
“這個是最近特彆紅的那個六哥,你……”
孫南正說著,看到公屏裡網友的評論,頓時一陣頭大。
“你說什麼呢?”
金五零沉著一張臉,把剛才的事說了一遍。
孫南聽了頓時皺緊了眉。
“你這人有病是怎麼著,沒事兒你招他乾嘛啊!”
作為華語樂壇的大哥大,張恒當然不用在意張恒一個網紅,可問題是,張恒可不單單隻是個網紅。
那恐怖的創作能力,圈子裡無數大佬都得主動交好。
“我說的是實話!”
實話?
你的實話惹出過多少事,我給你擦了多少回屁股了。
見金五零拿著手機還要回複,孫南趕緊一把搶過,直接關機,表情嚴肅的看著金五零。
“彆找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