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眼藥水擰開,仰頭滴了兩滴。
眨眨眼,藥水往下流。
然後換另一隻眼睛,又滴了幾滴,再眨眨眼。
說真的,他有點不清楚自己在乾嘛。
……這夠嗎?
時訣把手機拿出來,打開前置攝像頭。
完全不像。
他又加了點量。
太多了,差點流嘴裡。
他拿來毛巾擦擦。
然後再次看向攝像頭。
看久了,像是不認識自己一樣。
……哭還需要什麼?
抽搐?
嗚咽?
時訣準備試試,他吸了口氣,胸腔剛剛撐起,忽然發現旁邊好像有人。他一轉頭,看見吳月祁一手扶著門框,正看著這邊。
此刻的時訣,一手拿著眼藥水,一手拿著手機,肩膀上搭著毛巾,滿臉都是藥水,吸氣恰好吸滿,剛剛屏住。
他看吳月祁來了,下意識想要裝一下,眼瞼稍緊緊……
吳月祁看著他這造型,匪夷所思道:“你乾什麼呢你?”
她就
一句話,時訣突然就繃不住了,噗嗤一聲破了功,他笑得口水差點沒噴出來,靠著廚台蹲下,用手把臉擋住了。
吳月祁又問:“你乾什麼呢?”
時訣笑得幾個大喘氣,用肩上的毛巾把臉上擦乾,說:“……沒事,”聲音也輕微地顫抖著,“……我準備裝哭呢。”
“什麼?”吳月祁以為自己聽錯了,皺眉道,“你準備什麼?”
“裝哭。”
吳月祁沒聽懂:“為什麼要裝哭?”
時訣:“騙你去醫院。”說完,沒忍住,又笑了幾聲。
吳月祁反應了十來秒。
“裝哭騙我去醫院?”
“對,”時訣撥撥頭發,“一個同學給我想的招,說硬來不行,哭一下,你看見了肯定受不了。”
吳月祁聽得哭笑不得,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她看著蹲靠在櫥櫃邊的時訣,一陣無奈後,心中又有觸動,說:“就是最近降溫了,一降溫就容易這樣,多少年了,根本沒事。”
時訣:“嗯。”
他疊好了毛巾,站起身,把煮好的方便麵倒到碗中。
吳月祁皺眉道:“你不是說你吃過了嗎?”
時訣:“又餓了唄。”
午間,小小的房子裡安寧又沉寂,時訣的背影落在吳月祁眼中,就有那麼一瞬的恍惚。早年那個清瘦俊雋的小孩,不知不覺間已經長得如此高大挺拔了。她想到他命薄的父親,想到他漂泊不定的童年,心中酸脹,終於說:“你要是實在不放心,下周咱倆找一天去趟醫院,隨便開點藥。”
時訣拿著筷子攪和麵湯,回頭看看她,說:“行啊。”
吳月祁:“冰箱裡有醬好的牛肉。”
時訣:“你回去休息吧,我自己切。”
吳月祁回身往外走,又接了一句:“還有泡菜,蘿卜豇豆都醃好了,你要吃就撈點。”然後就回屋了。
時訣把麵碗放到桌上,又去冰箱拿了牛肉和泡菜,切了一些,一塊吃了。
吃飽喝足,困意襲來,看看時間,還能休息半個小時再回校。
他回到臥室,像扇倒了的木門,啪唧一下拍進床裡。
床單被子都是最熟悉的氣味,一聞眼皮都抬不起來了,他怕睡過了,拿出手機來定了鬨鐘。
有點晃眼,才發現窗簾忘拉了。
他閉上眼睛,明明困得要死,可又睡不著,神經衰弱似的,頭皮一跳一跳。他感覺身側有點硌,從兜裡摸出來一樣東西,正是那瓶眼藥水。
瓶身通體透明,
裡麵的藥水是玫瑰色的剛剛用過氣味也是玫瑰香的已經被他擠出去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