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意放下筷子,拿出帕子擦了擦嘴,抬眸打量她。
玄溪時目光深邃,輕輕指了指街道上的一對年輕夫婦,輕聲道:“你說,在父母懷中長大的孩子,是不是就活的就沒有那麼辛苦?”
玄意順著她的手指看去,一個五歲左右的小女孩正被她的父親抱在懷裡,她的母親剛剛為她買了一隻糖葫蘆,小女孩開心地接過,笑容燦爛如花。
他挑了挑眉,狀似無意地問道:“你以前也沒有父母嗎?”
玄溪時回頭瞥了他一眼,複又望向窗外,淡淡道:“沒有。”
“或許吧。”玄意回答她剛剛的問題,“但要是攤上玄忠義那樣的父親,好像也挺辛苦的。”
說完,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玄溪時收回目光,凝視著他。
對於玄忠義被她所殺這件事,他似乎真的不在意?
奇怪。
這是為何?
想了想,實在想不通,玄溪時便不再繼續深究。
“我們該回去了吧?”
......
第二日一早,玄溪時打開房門,緊接著玄意也走了出來。
見實在甩不掉他,她便也處之淡然。
二人一路騎馬向月問崖趕去。
終於在午時抵達。
月光石就在崖壁之上,經年累月的受月光照耀,逐漸形成特殊材質,隻是並不是很好找,全看運氣。
興許有被人開采走,還沒有生長出來的,也興許運氣好,可以找到那麼幾塊。
二人拿出早就購買好的繩子,一端係在大樹上,另一端係在腰上,一躍而下,掛在崖壁上,開始搜索起來。
這是這麼久以來,二人頭一回這麼和諧的相處,玄意默默搜索著左邊,玄溪時則搜索右邊。
月光石呈乳白色,質地比尋常石頭堅硬,二人搜尋了很久,才勉強找到了幾小塊。
漸漸地,太陽開始逐漸西落。
考慮到天黑後搜尋難度加大,玄意和玄溪時決定先返回崖頂。
玄意身手敏捷,他拽緊繩子,幾個縱身便躍上了崖頂。
然而,就在玄溪時也準備效仿玄意,拽著繩子一躍而起時,她突然感覺體內一陣無力。
緊隨而來的是一陣莫名其妙的異樣之感,渾身仿佛被烈火焚燒,瞬間令她喘不過氣來。
而且,她感覺頭腦也開始變得混沌起來。
玄溪時用力晃了晃腦袋,決定先爬上去再說。
此時,她正身處懸崖中部,這懸崖高聳入雲,她每向上挪動分毫,都感到頭暈目眩,體力嚴重透支。
那股燥意在她體內亂竄,讓她感覺說不出的難受。
“你怎麼了?”玄意見她遲遲不上來,俯身向下望去。
“沒事。”
玄溪時艱難地回應道,繼續咬牙堅持著向上攀爬。
然而,玄意發現她的動作愈發緩慢,臉色也異常紅潤。
他感覺有些微微的不對勁。
嘗試用力拉起繩子,想將她拉上來。
然而,就在這時,玄溪時突然感到一陣強烈的無力感襲來,雙手不由自主地鬆開了繩子。
好在腰上還綁著繩子,但她已經處於半昏迷的狀態,四肢無力地垂下,如同一片飄零的落葉在空中搖晃。
玄意的心猛地一沉,加快了拉繩索的速度。
然而,下一秒。
令玄意心頭一顫的是,原本緊係於玄溪時腰間的繩索,竟似承受不住重力的撕扯,開始出現鬆動的跡象。
他突然心跳加速,目光變得銳利如刀。
快點!再快點!
然而,就在玄意即將觸及她衣角的瞬間,繩索徹底崩散。
玄溪時如同斷線的風箏般,猛然向下墜落。
刹那間,玄意的眼眸變得深不見底,他懸在崖邊的手緊了緊,而後毫不猶豫地縱身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