盤龍車輦靜靜佇立。
場中寂靜無聲,隻有九嬰的發出陣陣鼻息。
冥蒼等人察覺到一股氣息緩緩靠近,眼神一凜,但隨即像是察覺到了什麼。
互相對視一眼,沒有阻攔。
玄溪時經驗少,並不知道在真正的強者麵前,神識會被輕易發現。
因此,她的神識就這樣順利地跨過幾人鑽入車輦之內。
帝星玉早就感應到了她的神識靠近,嘴角輕輕牽起,把玩著手裡的玉盞不動聲色。
真是好奇。
阿時見到他該是何種表情呢?
可惜,神識隻是一種意識形態,沒有具象化。
玄溪時剛一進來,便被眼前的男子晃花了眼。
她曾經以為這個世界上,除了玄意,再無人能把紅衣穿得如此肆意妖灩。
可眼前的男子簡直顛覆了她所有的想象與認知。
比納蘭允更矜貴,比百裡子衿更妖孽,比玄意......
這男子,仿佛天地間最精致的筆墨勾勒而出,每一寸都透著令人窒息的美。
他有一頭長及腰間的墨發,發絲如黑色錦緞般在背後恣意鋪染。
狹長的鳳眼微眯,一身紅衣,玉帶束腰,襯得他身姿頎長,腰肢纖細有力。
眼眸黑若曜石,深沉若幽淵,斂儘星辰浩瀚。
眨眼間,閃爍著嫵媚危險的流光,宛若天成的妖嬈與殘酷,瀲灩魅惑,誘儘蒼生。
他就那樣姿態慵懶地斜倚在軟榻上,卻自有一股睥睨天下的氣勢,那是一種淩駕於萬物之上的尊貴與自信。
仿佛整個天地都不過是他掌中玩物,任其把玩。
玄溪時望著他,隻覺大腦一時空白一片。
世間怎會有如此妖孽的人!
帝星玉抬眸看向某處,緩緩笑了。
這丫頭,是不敢靠近自己嗎?
外麵眾人遲遲得不到重冥殿主起身的吩咐,一個個心中忐忑。
趙勇所站之地剛好有幾塊小碎石,此刻膝蓋疼痛難忍,忍不住出言,“重冥殿主可是為了這鳳凰蛋而來,若是的話還請您儘快出手,否則便來不及了。”
既然他得不到,雲家那個臭小子也休想得逞!
然而,風聲簌簌,還是無人應答,
眾人麵麵相覷,一時有些鬨不明白。
直到眾人跪得膝蓋生疼,帝星玉才緩緩現身,從車輦中走了出來。
眾人哪知道,帝星玉是故意要讓他們久跪,若不是剛剛他到得及時,跟在阿時身邊的那小子命就沒了。
他可不希望她為彆人傷心,更何況,雲家人被打得遍體鱗傷,隻是讓他們跪一跪,還罰得輕了呢!
他站在車輦上,長身玉立,垂眸睨著下方的眾人。
“起來吧。”
此言一出,所有人齊齊鬆了一口氣,緩緩站起。
卻無人敢去直視前方的男子,微微垂眸。
風墨靈站起身,驚喜地跑上前去,來到車輦近前。
動作快得連風墨尋想要抓住她都沒來得及。
“殿主哥哥,你怎麼會來?”
冥蒼上前一步,冷冷地直視她,“不得靠近!”
見狀,風墨靈瞥了他一眼,有些委屈,“殿主哥哥......”
帝星玉狹長又淩厲的眸不溫不淡,輕輕吐字,“你是誰?”
竟敢叫他殿主......哥哥?
她也配?
玄溪時看著這一幕,突然覺得有幾分熟悉。
猛然想起當初玄意麵對褚靜雅時也是這樣一副神情。
也不知是真不認識人家,還是假不認識人家。
非要做出一副氣死人不償命的姿態。
她心中感到好笑,但很快又轉為懊惱。
怎麼見到這個人,會兩次讓她想起玄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