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思政殿。
景玄帝正襟危坐於龍椅之上,麵前龍案上攤著今日早朝後送上來的奏折,足足有兩摞,無人問津。
年輕的帝王無心政事,隻專心擺弄掌心的玉石。
這塊是虞硯一早送來的,他最是守信,從不食言。
這不,賜婚的旨意剛下不過半月,虞硯便派人日夜兼程,從西北把這寶貝送了來。
陸笙楓就喜歡虞硯說到做到這一點。
“真好啊……”陸笙楓麵露癡迷神色,“這成色屬上乘,比朕宮裡的還要好。”
“陛下,該用午膳了。”總管大太監馮三孚道。
“嗯,朕一會去太後宮裡用。”
“可貴妃娘娘也請您……”
陸笙楓不耐打斷:“朕昨日不是陪過她了?她若是不知足,就去冷宮陪她的好姐妹去。”
馮公公不敢再言語。
年輕的帝王在政事上不上心,在後宮事上更是缺少耐性,他脾氣其實不太好,也就對著安北侯時才多了幾分親和。
陸笙楓被打斷了興致,再也沒心思繼續賞玩。
他小心翼翼地玉石揣進懷裡,站起身來。走出去幾步,突然想起來些什麼。
陸笙楓指著案上那堆奏折,“都送到太後那去。”
“是。”
“說了多少回,奏折彆再往這送,母後愛看,直接送給她。”
“是太後吩咐,陛下不可荒廢政事。”
“囉嗦,照朕吩咐辦便是,母後會開心的。”
……
明嬈與王駿陽的婚書被陳氏撕毀,可是賜婚的聖旨都下了,那個婚書是否還作數也無關緊要。
半個月時間,陳氏的病沒好利索,明妘自醒來便哭鬨不止,她以死相逼,絕不嫁給安北侯,陳氏心疼女兒,隻得忍著病痛,日日陪在明妘身邊,生怕她一個想不開就去了。
從明妘受傷到她有一次自儘險些沒救回來,陳氏的日子愈發難過,母女倆都日漸憔悴,信國公倒像個沒事人一樣,每天該吃吃該喝喝,睡得香甜。
明嬈的生活沒受太大的影響,她身邊的婢女都被陳氏叫了回去,大家輪流守夜,時時刻刻都得有人盯著明妘,生怕她尋死覓活,倒是給明嬈幾日喘息的機會。
這樣的機會可不多,若是等那母女二人把主意打到她身上,怕是連自由都會受限。
一日午後,明嬈獨自出門,與好友唐慕顏見了一麵。
唐慕顏這段日子也忙得焦頭爛額,處理完鏢局事務,好不容易抽出時間與明嬈吃了頓飯,沒聊一會,又被阿四叫走了。
明嬈自己一人又享用了一會美味佳肴,在屋中休息了會,待日頭不那麼毒了,這才慢悠悠地走出了醉香閣。
她知道一條小路有樹蔭,很涼爽,於是戴好帷帽,踏進小巷。
一座古樸的私宅門口,有一男一女在交談。
“王公子,多謝你那日對家父的援手。”女子帶著哽咽道。
“李姑娘,尚書大人為人和善寬厚,是位好官,幫他說話乃是理所應當的,”年輕公子嗓音清潤,風度翩翩,“更何況,也是在下舉手之勞。”
“王公子太客氣了,若是無你的證詞,我父親隻怕要著了小人的道……”
“隻是綿薄之力,尚書大人得以脫困,也不全是在下的功勞。”
女子沉默了一會,突然羞澀開口:“王公子……不知你對我……對我……有何……”
明嬈驀地停下腳步,輕輕倒吸一口氣。
她這是什麼運氣,走到哪都能碰上王駿陽在和彆的女子說話。
隻是聽聲音不是明妘,是個陌生的……
“誰?”
“什麼人?!”
糟了!
明嬈呼吸一滯,四處望了望尋找藏身之所,帷帽突然被人掀走!
明嬈大驚失色,正欲回頭,身後驀地伸來一隻手臂。
有人從身後捂住她的嘴,用力將她攬進懷中。
後背貼上健碩溫暖的胸膛,明嬈驚懼不已,抓住捂著她嘴的那隻手腕,眼噙淚花轉頭。
猝不及防對上了一雙含著懶散笑意的黑眸。
下一刻,身子一輕。
失重感頓時襲來,明嬈死死揪住男人的衣袖,下意識閉上眼睛。
虞硯抱著她無聲無息翻上了屋頂。
沒見到人,底下傳來那一男一女疑惑的嘀咕聲,二人商議著,進了這座私宅。
房頂上的二人緊緊貼在一起。
虞硯鬆開了手,不再捂著她,手臂改為牢牢圈著少女的纖腰。
他微微前傾了身子,屈起一條腿,肘抵著膝,手撐著腮,側過頭,好整以暇地看著少女因緊張害怕而劇烈顫抖的長睫。
明嬈緩了一會,才敢慢慢睜開眼睛。
偏過頭,就看到男人嘴角噙著淡笑,正一瞬不瞬地盯著她瞧。
作者有話要說:侯爺: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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