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始終不敢低頭看,緊張得全身緊繃。
從前從來沒人會帶著她到這麼高的地方,她體會不到登高遠望的樂趣,反正她的小命都快嚇沒了。
“王駿陽的事我並不關心,求你帶我下去好不好?”
明嬈見他久久不理自己,等不及地抬手拉了拉對方的衣袖。
“喂……你說話呀。”
突然旁邊風過一隻小鳥,明嬈嚇得顫了顫,突然一動,失了平衡,身子不受控地就往旁邊栽。
男人突然將她攬得更緊了些。
他的手臂很有力量,腰腹也是,拉著她回來,自己紋絲不動。
虞硯收緊手臂,頭仍向著彆處。
他沉默了好久,才低聲緩道:“就算是摔死我,也不會叫你受傷的。”
明嬈微微怔住,反應了好一會,才慢吞吞地“哦”了一聲。
一時間,兩個人都沒有講話。
就這樣僵持了許久,樓下傳來了腳步聲。
虞硯垂眸看去。
一身月白錦衣的文弱書生與一紅裙少女一前一後從屋中走了出來。
“王公子……”李姑娘羞赧道,“我方才說的不是玩笑,你好好考慮一下。”
王駿陽沒說話,隻是淡淡笑著。
“我會向我父親提起你的,讓他舉薦你入吏部任職,有我父親照顧,你在京城就不再是無依無靠了。”
王駿陽溫聲道:“謝謝你,李姑娘。”
二人並肩往外走,出了門,才一左一右各奔東西。
人走了,再也沒有繼續待在樹上的理由。
虞硯抱著人從樹上翻了下來,平穩而輕巧地落地。
見明嬈站穩,他沒有猶豫地將人放開,動作果斷不拖泥帶水,隻是心裡若有似無地覺出遺憾。
明嬈被他抱了那麼久,耳朵早就熟透,她覺得十分不自在。站定後便衝對方福了福身子,打算繞過他離開。
擦肩而過時,虞硯突然道:“你與那書生有婚約,最好還是擦亮眼睛。”
明嬈險些一個踉蹌,她震驚回頭,“你怎麼知道?”
虞硯麵上一哂,“你的婚書,是本侯送回去的。”
明嬈這才知道那天他去明家是為了什麼,她張了張嘴,最終沒把“你這麼好心呢?”說出來。
不提便罷了,他主動提起,明嬈一定要與他說清楚。
“侯爺,我與那個王公子,哦不,那個書生,一點感情也沒有,他方才與人私會,我心中的一點也不難過,真的。”
“而且我們已經毫無關係了,婚事已廢,他現在想跟誰好都是他的自由,與我無關。”
前世的記憶牢牢刻在身體裡,她害怕見到虞硯發瘋的樣子。
她一本正經地解釋已經是第二回,虞硯上回以為她是在騙他,可這回,她是認真的,她對那個朝三暮四、忘恩負義的書生毫無感情。
虞硯也不明白自己這是怎麼了。
嘴角像是有自己的想法,總是自作主張地要往上揚。
他忍了再忍,最終還是放棄,任由唇畔上牽,淡淡的笑意跑了出來。
“二姑娘與本侯說這些做什麼,本侯並不關心。”
“哦……”
明嬈眨了眨眼,不明白他又想起來什麼開心的事。
虞硯輕咳一聲,清了清嗓子,挺胸昂頭,負手往前走了兩步,走到她的身後,又折返。他圍著她轉了一會兒,那一副得意洋洋的樣子,是明嬈從沒見過的。
倒像是……她小時候養過的一條大黃狗,每次扔給它一塊大骨頭,大黃狗都會拚命地搖尾巴,圍著她上躥下跳。
忽然又聽虞硯莫名其妙來了一句:
“狀元郎今年弱冠?”
明嬈懵了一瞬,“或……許?”
她還真沒在意。
婚書上是有寫王駿陽的生辰八字,但她從未往心上去過。
虞硯看過一次便記住了,“本侯當初閒暇之餘隨手所做的一篇策論,帝師與翰林都讚不絕口。”
他冷哼了一聲,“那年本侯十四。”
明嬈一頭霧水,“嗯?”
所以呢?
“侯爺……真厲害?”
“嗯。”尾音微微上揚,訴說著難以掩飾的自得,“走吧。”
“去哪?”
“送你回去。”
明嬈後退了一步,拒絕道:“不麻煩您了,我自己回去就好。”
虞硯眉梢稍揚,“不必客氣,姑娘的事與本侯也不算毫無關聯。”
明嬈歪了下頭,沒聽懂。
虞硯低聲笑,向前逼近半步,她剛剛的退讓變得蕩然無存。
“本侯與姑娘的嫡姐已有婚約,照理說,也算是一家人。”
臉上突然閃過一絲窘迫。
偏過頭,避開了少女清澈的雙眸。
耳根有些發燙,聲音莫名低了下去。
“不如……叫聲姐夫來聽聽。”
作者有話要說:嬈嬈:??死變態。
雖然有點害羞,但因為太高興了,於是忍不住騷了起來,畢竟侯爺是有點狗在身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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