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溜出門(2 / 2)

……

酉時。

景玄帝在太後的寢殿用過膳後,與太後閒聊。

“安北侯又到你那兒去了?”太後執筆在奏折上做朱批。

陸笙楓軟骨頭似的倚靠著軟榻,目光炯炯地看著書案後的勤政的美豔婦人,笑了。

“哪能啊,許久不來了,他可沒那麼喜歡我。”

陳琬柔鳳眸凝著冷意,掀起眼皮瞥了他一眼,“坐沒坐相。”

陸笙楓被這一眼看得後頸發涼,頓時收了懶散,坐得筆直。

他生母早亡,算是被太後養大的。雖說太後在功課與政事上對他的要求算得上寬鬆,他喜玉,她便縱著他學習玉雕,但在平素儀態的規矩上,算得上嚴苛。

登基半載,已然是萬人之上的九五之尊,他還時常做起被太後懲戒的夢。

陸笙楓輕咳一聲,從旁邊隨便撈起一本書,始終挺直腰板,“都是跟阿硯學的……”

“近墨者黑。”陳琬柔冷聲道。

帝王不敢再還嘴。

“聽說明家那位姑娘傷好了?”陳琬柔合上一本奏折,皺眉,“幸好距婚期還有一年多,能容下這些意外。”

傷在頭部,也不知人的腦子受沒受影響。傷著腦子了也不打緊,這一年多時間她還可以反悔,給安北侯換一門親事。

說到底,太後總是對安北侯的選擇不滿,安北侯也總是偏要逆著太後做抉擇,二人這般勢如水火,早已不是一日兩日了。

陸笙楓挑了下眉,“不是母後派人把她……”

陳琬柔目光不善睨了他一眼,冷斥:“胡說什麼。”

“沒事沒事。”

帝王訕笑著摸了摸鼻子。

怪了,不是太後,真是意外?有點意思。

也不怪皇帝會這樣猜,在安北侯的婚事這件事上,最關心的就是太後。

太後一直屬意李尚書的女兒,讓虞硯做選擇題也不過是客氣客氣。可惜太後還是不太了解虞硯,虞硯可不會假客氣。

既然給他選擇,那麼最後的答案就隻能他自己說了算。

陳琬柔是個很矛盾的人,她對武將抱有根深蒂固的偏見。

她一邊看不起虞硯這個武將,一邊又仰仗著虞硯替皇家守家衛國。

大霖朝尚文,文官的地位皆比武將要高,但是虞硯是個例外,他是唯一一位手中握有的權利比那些文官還大的權臣,且他的功勞都是這些年自己掙來的,就算被太後看輕,他亦有足夠的底氣與太後抗衡。

太後的控製欲很強,她希望對大霖朝至關重要的安北侯能夠娶一個她中意的人選,隻可惜,虞硯從來就不是任人宰割的性子。

侯府中有陳琬柔的眼線,虞硯一直知道,他按兵不動,不是為了保持這種脆弱的平衡,他在京城每回都待不了太久,他才懶得去處理那些釘子,況且那些眼睛,並未妨礙到他。

沒有影響,虞硯就懶得管。

太後以為虞硯這是在向她示弱服軟,因此也一直沒有為難他。

或許是因為惜才,又或許是因為他們之間沾親帶故,所以縱然虞硯對太後屢屢冒犯,他也依舊安然無恙,穩坐高位。

陸笙楓最終還是沒有把虞硯的請求說與太後聽。

畢竟若是太後知道虞硯那麼執著明家大姑娘,隻怕要給人家姑娘招來災禍。

“對了,七月初七快到了,母後……”

陳琬柔手中的朱砂筆頓了下。

手僵停在空中良久,才徐徐落下。

“皇帝看著辦吧。”

……

七月初七,七夕節。

明嬈很早就醒了。

她從起來就很緊張,早膳時又是些味道一般製作粗糙的清粥小菜,叫人食不下咽,她心裡想著彆的事,顧不上嫌棄,隻囫圇用了幾口,便放下筷子,走到了桌前。

小心翼翼地將桌上一樣東西包裹進帕子,揣進了袖子裡。

今日一早陳氏陪著明妘去月老廟祈福,要等明日才回。

明嬈跟陳氏說自己前夜沒休息好,會在房中休息。陳氏很滿意她待在房中不出門,於是也沒派人特意看著她,早早地帶著一眾婢女仆從出了府。

大哥和二哥都與友人有約,用過早膳也走了,信國公同宏王一起聽戲,方才也離了府。

眼下,明家隻剩下了明嬈一人。

午後,烈日當頭,主人不在家,下人多半懶怠。

明嬈抱著那個小包裹,偷偷摸摸地溜出了門。

作者有話要說:埋了一些伏筆,交代了一下為什麼前世侯爺知道府裡有釘子卻沒拔,因為懶,嫌麻煩,就是一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能躺著就絕不站著的人,今生會改掉這個毛病的。

下章見麵~評論發紅包呀麼麼麼!明天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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