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餓狼撲食(1 / 2)

明遲朗追出茶樓時, 已經不見了那小夫妻二人的身影。

“跑這麼快。”明遲朗低頭嘟囔,他掌心托著那袋銀子,掂了掂, 想起虞硯那副財大氣粗的樣子, 又低聲笑了笑。

他親自跑了一趟安北侯府,把東西放在門房, 沒有提出拜訪就回去了。

日頭已經西斜, 夕陽照在明遲朗身後, 隻留下一道孤寂卻釋然的影子。

一牆之隔的侯府內, 有人笑得前仰後合。

明嬈嫁過來這幾個月, 一向都是端莊溫婉的,從未笑得這般“豪邁”。

她此時正栽倒在榻上, 笑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虞硯局促地站在一旁, 手都不知道往哪擺。

他頭一次體會到尷尬二字, 心情複雜到不知道該如何形容。

他為難地看著明嬈, 有些氣弱地求饒:“彆笑了, 再笑我……我真不知該如何是好。”

雖然看著明嬈開心的樣子,他應該感到高興, 但他直覺明嬈是在笑話他。

他自然是想在自己心上人麵前展現出最好的模樣,智慧過人,溫柔強大,意誌堅定。

可是今日的事,總能讓虞硯覺得自己在犯蠢。

他心裡免不得要埋怨起那店小二來,這樣的事私下找他便好,非要當著明嬈的麵。

尤其是自己才剛放下豪言說有錢, 結果付出去的第一筆卻是賠款, 虞硯覺得自己看上去就是個笑話。

明嬈撐著身子起身, 抬手抹掉眼淚,“好吧好吧,我不……噗哈哈哈哈抱歉啊……我不笑了。”

她儘力繃著臉,可是臉部肌肉還總是抽搐。

虞硯煩躁地歎口氣,擺手,“罷了,你笑吧,我找孟久知去。”

……

原本虞硯心安理得地休假,沒有瑣事纏身,本該高興,可是他的心情還是一日比一日糟糕,因為明嬈說什麼都不叫他碰,一碰就委屈巴巴地看著他,他能怎麼辦。

虞硯心情不好,每次見到孟久知也沒有好臉色,為了避免被主子當出氣筒,孟久知能少來就少來。

孟久知年前的時候天天催著安北侯回去處理公務,這段時間也不提了,甚至來往侯府送公文的次數都變少了,還留下話說:“邊關守得很好,侯爺可以放心休息。”

擺明了就是害怕在這個時候看到他。

眼下虞硯正需要孟久知解圍,第一時間沒見到人,他心中的不滿又多了一層,冷著臉叫下屬去軍營裡把人揪過來。

下屬看主子臉色以為出了什麼十萬火急的大事,連忙快馬加鞭趕赴營地。

此時的孟久知人安安穩穩地守著營地,才剛跟將士們比過一場摔跤,一身的汗都沒來得及洗,就見到虞硯的護衛火急火燎地來軍營叫人。

看著護衛一臉急色,孟久知以為出了什麼大事,隻來得及換了身衣裳就衝到了侯府。

一進門,看到自家主子冷著一張臉,神色懨懨地靠在榻上。

他身上的衣裳很整齊,墨發也束著,看著隻是稍作休息的樣子,並無何不妥,但孟久知卻發現一個細節。

虞硯的鞋子擺得很齊整,整齊到鞋頭鞋尾對得整整齊齊。

孟久知的冷汗順著背脊流了下來。

跟在安北侯身邊超過半年的人都知道,他最大的兩個特點,一是我行我素,誰說話都不好使,隻有他想。

二便是懶。一個連家都懶得回的人,連挑剔的話都懶得說的人,他卻將鞋子擺放得這麼整齊。

如此反常隻說明一點——

他此刻已經煩得不知道該做什麼來釋放情緒了。

從前在營地,煩了可以去偷襲個敵營,抓個奸細回去審審。

如今有了夫人,諸多行為都受到了限製。

還有更讓孟久知不安的事——

他都進來半天了,虞硯都沒發現。

男人此刻懶洋洋地斜倚著軟榻,長腿委屈地支在逼仄的小榻上,手撐著頭,修長的指節慢慢揉捏著太陽穴,眉頭緊蹙,在閉目養神。

孟久知哆哆嗦嗦,“侯……侯爺。”

虞硯抬頭,緩緩地,對著他露出了個冷笑,“你臭了?”

孟久知抬手,聞到了自己的汗味,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

孟久知挨完罵時,已經快到二更。

他捧著一包沉甸甸的銀子,心情複雜地往外走。

這是他挨罵挨得最狠的一次,可是主子不知是哪根筋又搭錯,啊不是,是不知怎麼就心血來潮,竟然要給他銀子,說是給他的挨罵賠款。

什麼挨罵賠款,挨罵都有賠款了?如果是這樣,他願意天天挨罵。

孟久知出了府門,騎在馬上,心不在焉地想著,還是得給主子找個大夫瞧瞧。

畢竟是西北邊境的頂梁柱,瘋了傻了可不好。

……

虞硯心裡怒火散了小半,隻要不回想那件事,心情就不會再變差。

書房裡,他自己鋪好床鋪,準備就寢,門外卻突然傳來一陣熟悉的腳步聲。

虞硯臉色一變,瞬間竄上了床。

房門沒有鎖,門外人一推就開了。

虞硯把被子蓋過頭頂,閉上了眼睛。

腳步聲由遠及近,聽聲音,先去了書案旁。

咯噔一聲——

不知是什麼放在了桌上的聲音。

然後腳步聲再度響起,朝著內間而來,最終停在他的榻前。

虞硯緊繃著身子,閉著眼,屏住呼吸,假裝自己已經睡著。

臉上的被子唰得被人掀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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