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凝視著女子嫵媚的側臉,突然冷笑了聲,“明姑娘是在思念舊人嗎。”
“新科狀元,前途無量,自然是比我這個一隻腳邁進棺材的人強多了。”
那聲音向是數九隆冬時雪山峰頂吹來的風,砸在耳畔,字字如刀,刮得人皮膚生疼。
明嬈張了張嘴,見他目光格外冰冷,一股強烈的懼意爬上後脊。無措地垂下眼睛,搖頭。
“未曾想他,侯爺……莫要這樣說自己。”
按理說,他該喚她一聲夫人,可此刻他大抵是動了怒,隻生疏地叫她明姑娘。
屋內突然寂靜了下來,一時間緊張的氛圍將明嬈緊緊裹住。
虞硯垂眸,臉上看不出喜怒,將那卷宗拿在手中,隨意翻了翻,“王公子如今在地牢,正受著酷刑,不知他的供述,能否令人滿意。”
明嬈詫異地瞪大了眼睛,“他怎麼了?”
虞硯抬眼,似笑非笑地睨她,“你不知?”
明嬈搖頭。
自從出嫁,她再也沒聽過這個名字。
虞硯卻是不說話了,就直勾勾地盯著她瞧,沒說信不信。
短暫的叫人膽寒的沉寂後,虞硯神色淡漠地看著桌上那盅湯羹,又緩緩吐出一句冷漠至極的話:
“明姑娘此來討好本侯,不是為舊愛求情?”
一句話像是一悶棍,重重擊在明嬈頭部,鈍痛之餘,還帶來更強烈的心悸。
“我沒有!”她下意識答。
男人的目光很凶狠、陰鬱,凝視她的時候,像是要將人咬碎。
“為了他,你倒是敢。”
明嬈頂不住那銳利的目光,後退了兩步。
可虞硯哪裡容許她逃?
手腕一重,她的皓腕被人用力掐在掌心,那力道重得險些將她的手臂折斷。
“你還惦記著那個窮酸書生,是嗎。”他死死抓著她,冷聲質問。
明嬈被嚇壞了,忙搖頭,“侯爺誤會了,我不是為了他。”
虞硯涼涼笑了一下。
不是為了那書生,難不成真是要對他好嗎?
虞硯像是突然喪失了理智,絲毫聽不進解釋。他撕破了滿不在乎的偽裝,變得偏執瘋狂。
長臂一伸,有力的臂彎箍著女子的纖纖細腰,單臂將人提抱起來,抬步就往旁邊休息的內室走。
走到了床榻前,毫不憐惜地把人扔到榻上。
欺身向前,單腿彎曲跪在她腿間,不顧她慌亂的掙紮,一手攥著她的兩隻手腕,舉過頭頂,按在榻上,另一隻手捏住明嬈小巧精致的下巴。
他看到明嬈驚恐地看著他的那雙眼中,滿是驚懼的淚,心頭愈發煩躁。
“侯爺,侯爺……啊!!”
虞硯掐著她下巴的手鬆開,用力扯住她的衣裳,隨手一揚,她的衣裳頓時變成了一堆破碎的布片。
“明姑娘,既嫁給了我,就莫要再想著旁人,知道嗎。”
虞硯的聲音很輕,“即便是皇帝要留著他的命,我也可以即刻送他上西天。”
“我早該要了你,這樣你就不會再去想彆人。”
“嗚嗚嗚……”
明嬈被嚇壞了,驚懼地看著他。
她的衣裳被儘數除去,虞硯望著她無措的眼,突然怎麼都繼續不下去了。
滿腔的煩躁與暴戾的破壞欲亟待釋放。
虞硯驟然起身,轉身離去。
……
婢女禾香幫明嬈換了身新衣裳。
她神色平靜,似乎是從驚嚇中緩了過來,除眼眶還有些紅外,瞧不出異樣。
打外頭進來一女官,她帶著幾個太監和宮女,眾人手中捧著許多珍寶與綢緞。
明嬈知曉這是宮裡來人的賞賜,上前跪接。
女官攙扶了她一下,嚴肅的臉上帶著一絲笑意,“夫人不必多禮,太後聽聞侯爺給你委屈受,特命本官來傳旨,叫你莫要與他一般見識。”
明嬈有些意外,連忙搖頭,她嗓子有些啞,有些不好意思,“牢太後掛心了。”
心裡卻是存了個疑惑,她與虞硯爭吵不過一個時辰,太後宮裡就得了信,還特意送來些東西,委實怪異。
女官沒容她多想,喚人端上來一碗參湯,“太後賞賜,這是外邦進貢的人參,特賞賜給夫人進補,夫人請。”
明嬈愣了片刻,有些不情願,但這是太後的賞賜,她沒有辦法說不。
在對方的堅持下,飲了那碗湯。
不出幾息功夫,她的腹部絞痛,喉間泛上源源不斷的腥甜。
碗摔在地上,一地碎片。
沒等明嬈問上一句,便全身脫力栽倒在地,嘴裡不斷地口吐鮮血,再也說不出一句話。
她好疼啊……
眼前的景象開始變得模糊,明嬈隱約瞧見,禾香被人控製了起來,而那位淡笑著的女官,也慢慢收斂了笑容,目光逐漸冰冷。
女官踏過一地狼藉,居高臨下看著明嬈,無情地開口:
“明氏妖惑人心,竟叫安北侯違抗聖旨也要將重要人證處死,如此女子,是為禍害,留在人世隻會叫安北侯做更多的錯事。我大霖國運昌隆,離不開安北侯的效忠。太後恩典,替侯爺肅清後宅,賜明氏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