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成所在的六人宿舍裡,他是最後一個離開的,時間已是六月底。那天早上,他一個人在宿舍來來回回踱步,足有半個小時,然後背起行囊,鎖上宿舍門,頭也不回地走了。
金成坐上大巴車,離開了他的同學們,離開了學習生活了四年的大學,離開了大學坐落的那座城市,回到了他自幼長大的鄉村。他在那裡進行短暫休整,再開啟新的人生旅程。
原本,單位是通知大學畢業生於八月一日報到的。但是,七月中旬的一天,金成接到單位打來的電話,說路秘書要到工程項目部去擔任副經理了,人手緊缺,問金成能不能提前幾天過來報到。金成一聽,還可以這樣?反正在老家待著也沒什麼事,又沒有農活可乾,這十來天在鄉村每天都是睡到日上三竿,又不似小時候那樣可以全無顧忌在村裡東遊西逛,倒是比較懶散、自由,卻也沒有更多的趣味了。於是痛快地答應了。
兩天後,金成背起行囊,坐上大巴車,三個小時的車程,便到了工程處。且不論錢多錢少、事多事少,離家近是真的。金成的父母親都在農村務農,老一輩的人辛苦勞動一輩子,都是在土地裡刨食吃,省吃儉用的,供養出一個大學生實在是不容易。如今孩子大學畢業參加工作了,而且離家不遠,聽說還是國有企業,也算是跟“公家飯”搭上點邊,應該還比較牢靠,所以也很支持他,叮囑他到單位好好乾、勤快點。
到了工程處大門口,門衛報了信,路秘書下樓來,領著金成轉過辦公樓一側往後麵走,說先帶他去單位宿舍住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