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麼可以……忘記這個人？
紀堯呼吸還沒平複，便舉步走到了葉祈遠麵前。
“堯哥？”青年似乎有些驚訝，但說話的聲音卻又低又啞。不僅如此，他麵色蒼白如紙，甚至連嘴唇都沒有一絲血色。
紀堯伸手握了一下葉祈遠的指尖，溫度是雪花一般的冰涼。
剛壓下的後怕再次浮了上來，他立刻彎下腰抱起葉祈遠，問都沒問直接道：“我帶你去醫院！”
“堯哥！”葉祈遠卻製止了他。
他從紀堯懷抱裡掙脫出來，努力的站穩身體。緊接著紀堯看到他抬起頭，非常鄭重且認真的看向自己，他道：“堯哥，有件事我一直瞞著你。”
聞言紀堯抿起了唇角。
他很早就察覺到了這一點，葉祈遠有事情瞞著他，很多話題都避而不談。
曾經紀堯疑惑過，探尋過，但最終卻自欺欺人的扔到了腦後。直到現在，看到葉祈遠即將敞開對他說的時候，紀堯竟然不敢聽下去。
他握緊了葉祈遠的手：“等從醫院回來再說。”
“不，堯哥你等等。”葉祈遠的態度卻很堅定。
他抬起頭來，一雙眼睛還暈著生理性的淚水，皮膚蒼白襯得黑發如鴉羽。
紀堯看他張了張口，卻像是被人捏住了喉嚨。然後他閉了閉眼，緩了一下才微微偏開頭繼續道：“堯哥，如果……如果說我得了一種病，必須和你在一起，否則就會死……”
“那就和我在一起！”
男人的回答得很很堅定，聲音落地的瞬間，將葉祈遠緊緊地扣在懷裡。
葉祈遠下巴磕在他肩頭，被迫仰著臉，眼神露出一絲怔楞。
他沒想到紀堯會這樣回答。
由他藏在心底反複思考、逃避的問題，卻被紀堯如此堅定的一句回答打破了。
葉祈遠眼眶一酸，蓄在眼裡的淚水滑了一顆下來。他有些不能接受這個答案，錘了一下紀堯的肩膀，有些崩潰的說道：“我沒開玩笑！萬一、萬一我和你在一起，是有其他目的的怎麼辦！”
紀堯緊緊擁著他，沒有放手。
他知道葉祈遠在說什麼，在聽到的一瞬間，心裡也難免震動。但紀堯的第一反應依舊是，他不會放葉祈遠走，無論什麼理由。
“我做不到……”青年在他耳邊呢喃，“我知道我應該離你遠一點，但我做不到怎麼辦？我真的忍不住想靠近你。”
“都怪你，為什麼要對我那麼好……”
聽到這句話，紀堯仰起頭，感受到胸腔內的鼓脹。
他本以為，這是一次痛苦的刑罰，卻沒想到是最甜美的饋贈。
葉祈遠的一切行為都有了解釋，為什麼喜歡他卻拒絕他，為什麼逃避有關他們關係的話題，為什麼每一次親密後，他都會流露出愧疚。
因為每一次麵臨這些問題，在葉祈遠心中，都是道德感和愛情的互相攻擊。
在他不知道的時候，跟他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葉祈遠都在自責著。
紀堯微微鬆開手，他退後半步，看著有些崩潰葉祈遠：“聽我說，葉祈遠，你聽我說。”
紀堯很少直接叫葉祈遠的名字，因此每次叫出來，都有種難言的鄭重。葉祈遠抬起頭看向紀堯的雙眸，但對上的一瞬又立刻轉開了臉。
紀堯伸手鉗住他的下巴，迫使他看向自己。但是在這個有些嚴肅的時刻，他自己又忍不住吻了吻葉祈遠掛著淚水的眼睫。
他道：“我很感激。”
葉祈遠一愣，聽到紀堯繼續道：“我很感激，即使你麵臨著自我譴責，即使你知道最正確的做法是什麼，但你依舊選擇和我在一起。”
“葉祈遠，我很高興，你選擇了我，選擇正視你對我的喜歡。”
“我真的很感激……”
紀堯再次將葉祈遠擁入懷裡，葉祈遠將臉埋進他的胸膛。
他們抱得緊緊的，再沒有隔閡，仿佛融為了一體。
次日，葉祈遠是在醫院裡醒來的。
昨天紀堯還是被他的話給嚇到了，淩晨把他拉到醫院做了一個全身檢查。然後葉祈遠又接到了葉知秋的跨洋電話，應該是察覺到什麼不對勁，他們不僅打電話問，甚至還訂了提前回國的機票。
昨晚忙活到天剛亮才睡，但今天紀堯卻醒的很早。在葉祈遠睜眼的時候，便看到這個男人已經穿戴整齊，是馬上就能出門的模樣。
葉祈遠有些疑惑，坐起身問他：“為什麼起那麼早？今天有工作嗎？”
“沒有。”紀堯又正了正領帶，看著他道，“但是我們趕著去離婚。”
說完他又補充了一句：“先離婚，再結婚。”
看到葉祈遠沒反應，紀堯皺了眉，強忍著忐忑強調：“昨晚是你抱著我說要結婚的。”
葉祈遠被他抓起來洗漱穿戴好，又跑回家拿了文件。
即使紀影帝非常守時的做到了六點起床，但因為葉祈遠文件放忘了地方，兩人翻箱倒櫃的找了半天才把文件找齊。
期間被紀堯緊催著，但葉祈遠一直覺得有哪裡不對勁。
直到他和紀堯緊趕慢趕地跑到民政局。
在民政局緊閉的大門前，他們兩個大年初一跑過來吹冷風的人仿佛兩個純種傻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