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父皺眉看著客廳餐桌和地板上的東西:“怎麼買了這麼多東西?”
霍母才注意到,吃了一驚:“你們去搶超市了嗎?”
霍蘭熙無奈攤手:“這位美女富婆一定要買,就這還是我拚死抗爭的結果,不然一輛車裝不下,還得再開一輛車專門帶禮物。”
何以寧團團笑:“都是一些吃的用的,沒花多少。”沒買那些華而不實的奢侈品,就一些煙酒茶葉營養品,霍父一塊手表,霍母一個金鐲子,再有一台按摩椅明天送到。霍家父母對她很好,霍母給霍蘭熙買衣服都會給她也買兩套。
霍母果然不愧和霍蘭熙是親母女:“能退嗎?能退趕緊退了,咱不花這些冤枉錢,這些東西都貴在包裝上,賣你一千掙你九百。”
何以寧好說歹說才說服他們沒法退。
第二天上午,何以寧買了香燭紙錢和煙酒飲料回村裡,外婆葬在村後山上。
特意選了經過原來那個家門口的路,熟悉的兩層樓磚瓦房映入眼簾,童年的記憶複蘇,何以寧不知不覺微笑起來。她的童年過得很快樂,外婆疼愛,衣食無憂,自由自在。
院子裡搭著紅色的雨棚,灶頭上的大鍋裡煮著蹄膀,遠遠的已經能聽見說說笑笑,像是在辦喜事。
何以寧問:“誰帶現金了?”
霍蘭熙程英雙雙搖頭,現在一部手機走天下,誰還帶現金。
倒是社會閱曆更豐富的趙旭峰掏出錢包:“有個兩千多點。”
何以寧接過來:“借我兩千,我送喜錢。”
這位堂舅以前住在隔壁,家裡水電出了問題,都是找他幫忙。自己逢年過節不能回來掃墓,也是請他幫忙。
勞斯萊斯在路邊空地停下。
“我下去一趟馬上回來,你們就彆下了。”
霍蘭熙打開車門:“我和你一起吧。”
早就有人注意到這輛車,見人下來仔細看,看了又看,驚喜:“以寧回來了。”
何以寧每年
總要回來一次,掃掃墓,再看望幫過她的親戚鄰居。
親戚鄰居都挺照顧她們祖孫,尤其自己單獨住的那半年,東家摘菜給她一把,西家叫她過去吃飯。
從小到大這一路走來,她得到的善意遠大於惡意。她還有一幅不錯的容貌,一顆不笨的腦袋。比起很多人,她已經相當幸運。如今她還中了百億彩票,成為世上最幸運的人。
何以寧叫人:“香雲嬸嬸。”
“女大十八變,我差點沒敢認。”香雲嬸子不住打量何以寧,一直都知道這丫頭長得好,卻不知道仔細打扮後,還能這麼好,比她媽還好看。想到何燕蘭,香雲嬸子下意識看了一眼十幾米外的老院子。今天是勇飛家兒子訂婚,何燕蘭這個堂姑也來了。
何以寧笑了笑:“您沒怎麼變,還和上次見麵時一樣,今天勇飛舅舅家辦喜事?”
香雲嬸子點頭:“鵬鵬訂婚。”
何以寧想了想,這個表弟比自己還小兩歲:“這麼早就定了?”
“二十二,不早了,再晚好姑娘都被搶光了,現在男多女少,女娃娃搶手著呢。”香雲嬸子看一眼空地上的汽車,不認識,不過看得出來是個好車,比結婚的頭車看起來都氣派,駕駛座上坐著個挺高大的男人,“這是找對象了,帶回來讓你外婆看看?”
何以寧笑:“還沒呢。”
香雲嬸子打趣:“是挑花眼了吧。你條件好不著急,慢慢挑,挑個最好的。”
何以寧失笑:“嬸嬸,我來之前不知道鵬鵬訂婚,沒準備紅封,你家有沒有?”
“有的,你等著,我給你拿一個。”
幾米外就是家,香雲嬸子快步進去。
何以寧去車裡拿出兩瓶五糧液兩條中華煙一箱王老吉一箱旺仔牛奶,霍蘭熙幫忙提著兩樣。
拿著嶄新紅封從二樓下來的香雲嬸子見狀,嗔怪:“你這孩子,怎麼又拿東西來。上次不是說了,再來不要拿東西了,你一個人在外麵也不容易。”
何以寧:“沒多少,就一點心意。”
香雲嬸子溜一眼,這些東西兩千打不住。說起來自己當年看她一個小丫頭自己過日子可憐,家裡吃不完的菜順手摘幾把給她。這孩子上大學後,每次回來掃墓,都會帶點東西上門。
大家說起來,誰
不說這孩子有良心,你對她一點好,她都記著。這麼好的孩子,何燕蘭虧了良心。
香雲嬸子要泡茶給她喝。
何以寧婉拒:“我還要走幾家,然後去後山。”村裡人講究,掃完墓再登門,有點不吉利。
香雲嬸子:“那我就不留你了。”
何以寧前往最近的勇飛堂舅家,見到她,好多人圍上來問長問短。
要走的人家都有人在這裡,何以寧讓趙旭峰他們把煙酒飲料牛奶都拿過來,她就不挨家送了。
熱熱鬨鬨之間,也不知哪個缺心眼的,直接朝裡屋吆喝:“燕蘭,以寧回來了。”
不用他吆喝,何燕蘭已經看見了。
出來接熱水的何燕蘭站在門口,看著站在院子裡的何以寧,眉眼沉下來。
相較於青春期時的緊繃,現在的她渾身上下都透出一種鬆弛感,像一朵精致昳麗的鮮花,在陽光下無拘無束地綻放。
也越來越像駱應鈞了。
何以寧長得像他,年少時像,現在衣著華美神態從容就更像了。
本該是這個世界上最親密無間的兩個人,遙遙對視。
看著何燕蘭的眼睛,何以寧輕笑著回答剛才的問題:“我爸安排的。”
何燕蘭瞳孔劇烈收縮。
我爸。
她爸。
駱應鈞找她了?
年紀大了,想要天倫之樂,所以開始補償?她也就沒骨氣地接受了?他們父女重歸於好,那她這些年受的苦成了什麼?
一股戾氣油然而起,何燕蘭疾步走到何以寧麵前。
趙旭峰和程英往前走了一步,就是霍蘭熙都往前走了走,生怕何燕蘭暴起打人,實在是她的表情太猙獰,仿佛要吃人。
何以寧笑了笑:“沒事兒,讓開吧。”
三人這才讓開路,讓何以寧與何燕蘭麵對麵。
何燕蘭死死盯著何以寧,眼中怒火幾乎要灼穿她的皮肉:“你認了駱應鈞?”
何以寧覺得可笑,多年不見,她照樣無動於衷,一如既往地仿佛在看一坨垃圾。可提到那個男人,她立刻破功。何燕蘭對那個男人是否舊情難忘不確定,對她沒有一絲一毫的慈母之情可以確定。
“跟你有什麼關係,”何以寧淡淡道,“五年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