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似路邊的乞丐,他不會對皇親貴胄嫉妒,隻會畏懼、敬仰,而他對隔壁的乞丐今天多討了一枚大錢,就會妒忌到眼珠子通紅,恨不得除之而後快。
謝湘湘現在的心思大抵是:她和謝昭昭都是謝府嫡女,除了不是一個娘,其他都相同。
但是,即便她重生,再自信,再不甘心,卻似乎依舊都比不過。
尤其被土匪奪了清白,她自己都覺得連謝昭昭的裙角都沒得比了!
好恨!
管瑩瑩也在遠處看著謝昭昭搬家,她心底裡是一連串的不甘。
婚姻是一座城,伯府是一座牢籠,顧承彥是一個坑。
她進了侯府(伯府),跟了顧承彥,原本翱翔天空的,卻被折斷翅膀,跌入泥潭,囚於籠中;
而不得不承認,謝昭昭嫁對了人,那樣古板、腐朽、見識淺薄的女人,卻輕鬆掙脫桎梏!
她看著謝昭昭被顧少羽抱出院子,頓時眼珠子紅了,呸!
這樣嚴格遵守三從四德的封建女人,即便她搬了家,也不過從一個監牢搬到另一處監牢。
對,一定是這樣,謝昭昭終其一生,隻會囿於後宅,依附男人,領略不到那山巔的風光。
呸!一個封建蛀蟲,一個可憐的內宅婦人。
這麼一想,她的臉上便比謝湘湘要輕鬆愉快多了。
青樸院以排山倒海之勢搬家,把二房也給觸動了,二房很多人就跑到魯氏的房裡:“夫人,我們也搬家吧?”
魯氏心裡不甘,她在伯府執掌中饋,就這麼走了?還有,她鬥了一輩子的屠氏,就這麼死了?
可,在伯府再日日看見老夫人,她覺得自己會忍不住掌摑老虔婆。
兩個女兒,最終還是落到土匪的手裡,她這些天身上疼,心裡更疼。
她一次次回想那天晚上,謝昭昭強烈地反抗,最終獨自帶著丫鬟衝出去,寧願跳崖也不受侮辱。
她是豬油蒙心,才和老夫人、屠氏沆瀣一氣,阻止謝昭昭衝出去,最終毀了兩個女兒,若時光倒流……
“搬吧,餓死在外麵,也不回伯府。”
二房原本想魯氏養一養身子再搬家,現在看三房雷厲風行地走了,二房也決定立即搬走。
一時間,伯府人去樓空。
四月天,伯府卻生生有一種青石階前霜雪厚、舊時繁華隻如煙的衰敗感。
走了二房和三房,少了的不僅僅是喧鬨,還失去了生機,整個伯府,肉眼可見的蕭索。
二弟三弟搬走後,顧伯聿去了一趟謝府。
先去拜見了謝老夫人,問了好,說有些事與許氏商議。
謝老夫人便知道肯定是談謝湘湘的事。
“顧少夫人已經逐出謝府,如果伯爺想談她的事,不必在謝府談。”謝老夫人態度鮮明,“她的死活與我謝府無關。”
顧伯聿點點頭,說:“我便與謝大娘子去外麵談。”
他帶來了自己院子的老嬤嬤,叫老嬤嬤去通知了許氏,去外麵茶館。
許氏應約去了茶館,隻帶著朵兒,心裡很忐忑:“親家,是不是湘湘又有不妥之處?”
“不是!親家,逆子喪心病狂,不配為人,他如今已被宮刑,我想給親家說一聲,您把少夫人領回去吧。”
顧伯聿開門見山,“所有嫁妝都帶走,伯府不會留一文,和離書我一定叫逆子寫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