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秀原本以為自己說了這些,管瑩瑩肯定會出去了。
但是,沒有。
管瑩瑩冷漠地說:“孩子姓顧,我帶走說明我不懂道理,留給他們,他們不善待,就算夭折了,我沒有任何對不住顧家的。”
石秀嘖嘖兩聲,沒再說話。
夠狠。
顧伯聿在外麵敲鑼打鼓一天,臉麵也不要了,但更不要臉的在府裡死不出來。
酉時,他叫丫鬟把顧月白帶回去,自己帶著小張管家,先去朝陽閣喝了一頓小酒,酒足飯飽,去桐油作司找熟人,買了一批桐油。
小張管家也不知道伯爺買這麼多桐油什麼用,隻管付款。
回到伯府,整個伯府倒是安靜。
顧伯聿回到自己的書房,看著這個名義為書房,卻從來也沒有書寫過一首詩詞,從來沒有好好讀過一本書的地方,忽然後悔得要命。
當天晚上,得知顧伯聿折騰兩三天都沒有逮住管瑩瑩的謝昭昭,再次出手助力。
寫了一封信,叫北塵投到禦史大人於大人的官轎裡。
沒有提及土匪的事,更不會提及“煉毒藥”“管氏案件”之類的滅九族大罪。
隻說平陽伯府跑了一個小妾,藏在太子府裡,伯府帶孩子上門討要數日,太子府都沒人理睬。
這樣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於大人彈劾起來會膽子壯一點,不會嘴軟腿軟,且不會累及伯府被誅九族。
於大人果然很勇,在外稍作打聽,便在朝堂上慷慨陳詞,說那小妾十分可惡,放著孩子不管不顧,看顧承彥被宮刑,便想去勾引太子雲雲……
惠帝看了於大人好幾眼,禦史台真是越來越無聊了,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也拿來彈劾?
這是太子故意安排好的吧?貌似彈劾,卻不痛不癢的。
他把折子往龍案上一丟,臉一沉:“太子,你是怎麼管理太子府的?這種事也要拿到朝堂上解決?”
太子瞪了於大人好幾眼,於大人心裡毛躁躁的,都鬨出那樣大的動靜,下官不彈劾,大概是不想乾了。
承恩公耳背,身邊的官員小聲給他解釋一通,他也站出來,苦勸太子:“殿下,一屋不掃何以安天下?這樣的小事,若有太子妃在,這種事哪裡要拿到朝堂來?老臣看,你那個管家先打一頓板子,儘快立太子妃。”
太子無奈,隻好表態:“稟告父皇,兒臣不知此事,回去定當儘快處理。”
這邊彈劾,那邊謝昭昭已經把事情進度告訴顧伯聿,叫他立即再去太子府外邊堵人。
太子下朝,豪華的馬車在門外停下,對在那邊賴著的顧伯聿說:“平陽伯隨孤進來說話吧。”
顧伯聿絲毫沒有猶豫,也不帶下人,跟著太子進了府邸。
太子坐在高位,看著下麵彎腰站著的顧伯聿,警告道:“月姨娘是顧承彥的小妾不錯,但也是孤請來研發兵器的技師,你在府外大吵大鬨,是覺得孤不敢治罪於你?”
顧伯聿苦笑著說:“稟告太子,臣是無法才如此。臣的內子才去世,顧承彥和顧錚扶棺回鄉,兒媳和離回了娘家,老母親年歲大了,孫兒幼小。
臣鬥膽叫月姨娘回去照顧孩子,哪怕白日效力殿下,夜裡能回府也行。”
太子看他姿態很低,便說:“她回去也不是不行,你須答應孤,白日必須好好地回來做事。另外,顧承彥回來,叫他立即寫放妾書,你們自己找人照顧孩子。”
“是是是,謹遵殿下詔令。”顧伯聿似乎大鬆一口氣,無不答應,三指朝天發誓道,“若臣做不到,便叫臣死無葬身之地。”
太子對石秀說:“去,叫月姨娘跟著顧伯爺回府,明日一早你去伯府接回來。”
石秀應諾,去隔壁院子把管瑩瑩叫來。
管瑩瑩聽石秀說是晚上回去,一早就接她回來,心裡依舊忐忑。
再三給石秀說:“他這是緩兵之計,我回去肯定沒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