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落在其上的血鼠紛紛痛苦地尖叫起來,隻是尖叫聲不到一息,成千上百的血鼠齊齊崩裂開來,散成了細碎的血珠,又在眨眼之間,散碎蒸發,消失不見了。
門前鼠衛看到這一幕皆睜大了眼睛。
九姬卻掌心一攥,屏障亦消失無影。
鼠齧之法是何等的法術,宮司蜀祿又是何等的法力,竟就這樣被人化了?
鼠衛們驚詫地紛紛向門後退去,一邊幻出兵刃,一邊不住往欄杆上的宮司看去。
宮司精瘦的臉上,鼠眼狹細地眯了起來,緊盯住了陌生的來人。
九姬仍沒理會,隻是上前兩步,伸手將恢複了人身的安三娘拉了起來。
“沒事吧?”她問。
安三娘搖頭。
雖然宮司顯然沒有用出全力,但能瞬間化解鼠齧之法,顯然不是一般的修為。
安三娘不認識眼前的年輕女子,有心想問一句為何出手救自己,卻見她抬頭向著玉鼠洞宮巍峨的宮殿上開了口。
“以鼠齧之法傷人,不知到九洲城中審判,該當何罪?”
她這般問過去,那些鼠衛便辯駁出聲。
“是那賤婦先動手的!她先出手傷了我們!”
九姬冷笑了一聲。
“她是先出了手,但你們宮司亦出手將她擊退。既已擊退,為何又施鼠齧之法?”
鼠衛吱吱喳喳地答不上占理的話來,他們亦不知她是何來曆,都不敢多言。
倒是那蜀祿不緊不慢地搓著手上的扳指。
“就算如此,你能怎樣?”
他這般無所謂的姿態,引得身後的安三娘呼吸急促起來。
但九姬卻不著急,哼笑了一聲。
“不怎樣。”
不怎樣?鼠衛們相互對著眼神,還以為她是什麼有來頭的大妖。
原來也隻是尋常的卑微妖眾而已。
鼠衛們紛紛露出鄙夷神色,然而卻被她默然掃來的目光,莫名壓住了口中的譏諷。
九姬目光掃過他們,最後落到了高高殿宇上的宮司臉上。
“隻是我記下了,你們也莫要忘了而已。”
林中吹來一陣窸窸窣窣的風聲。
宮司蜀祿掌權玉鼠洞宮十數年,還是第一次有人在他洞宮門口大放厥詞。
他愣了一下,旋即又笑了起來。
“有幾分法力就如此囂張,本宮司倒要看看,你記下了能怎樣。”
九姬哼笑未回。
蜀祿看了她幾眼,最後掃去了安三娘身上,慢吞吞道。
“你那爛草地本宮司可不稀罕。不若留好了,給你兒子安葬。”
話音落地,他甩袖轉身,消失在了欄杆前。
蜀祿一走,那些鼠衛懼怕九姬也不敢再停留,紛紛回了門內,緊緊關上了玉鼠洞宮的院門。
密林中的風聲帶走了門前的吵雜。
安三娘連著咳了三聲,又咳出一口血來。
“姑娘,多謝你!”
九姬搖搖頭。
“同族幫襯,本也是我該做的事。”
她這般說,安三娘驚訝地抬頭向她看去。
“你是狸族山之阿來的?”
九姬點頭。
安三娘看著她歎了一聲,“沒想到山之阿如今,竟還能出能人後輩。”
九姬對此沒說什麼,但卻講來意直接挑明了。
“此番,是丞相讓我來找你的。”
她提及丞相,安三娘立刻抬頭看了過來。
丞相讓九姬有必要去找的人,九姬也沒什麼好隱瞞地,當下密音她耳中,把山之阿結界破損,需要有人煉化鼬玉修補結界的事情說了。
安三娘聽完愣了一會,垂了眼睛。
“方才你也看到了,那宮司蜀祿術法高深,而玉鼠洞宮設層層結界保護鼬玉,若是隨便就能偷來,我早就去了。”
她說著,低哼一聲,“我比誰都都想那宮殿倒塌,鼬玉煉化......可這種事如何做得到?”
九姬不急著回應,倒是抖了抖袖口。
她這麼一抖,隻見那袖口鼓出了一個圓包來,接著,根根須子探頭探腦地冒了半顆腦袋。
安三娘訝然。
“這是......須尺?!”
須尺是狸族的族寶,見過的狸妖都不多,不要說用了。
況且須尺也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使喚得動的。
見到了須尺,安三娘臉上忽的露出了驚詫的笑意。
“難怪丞相讓你前來,老天有眼,這玉鼠洞宮的猖狂終於要到頭了!”
她問九姬要如何竊取,九姬沒什麼可瞞她的,直道。
“須尺雖能從凡間確定大致位置,但卻沒法精準,極易無功而返,甚至被發現。”
她道,“我想,若是走正門進到玉鼠洞宮裡麵,找到鼬玉的準確位置,讓須尺在附近做上標記,然後再從凡間找到對應空間進入,竊取鼬玉則無聲無息。”
那樣一來,鼠族丟了鼬玉恐怕都不會立刻知道,更不要提捉拿竊賊了。
安三娘聽得眼睛都亮了起來。
“此法甚好!我能每月進出玉鼠洞宮采拾清風藤,或可以想法子送你進去,隻是我從未進過宮殿裡麵,不知裡麵是何情形。不過,犬子倒是偷偷溜進去過,知道裡麵的路......”
隻是她說到這裡,神色瞬間落了下來。
“但犬子因涉殺人案,被凡人的大理寺抓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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