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鶴青手裡卻隻殘留著方才貓耳朵上的柔軟觸感。
狸花,如此漂亮的通體狸花。
她就不能讓他抱一下嗎......
可惜有些貓兒生來高傲,就是不肯。
鐘鶴青嘴角勾著笑著輕歎一氣,在一陣細風相送下,轉身進了院中。
*
晚間用飯的時候,灶上做了魚宴。
九姬很是懷疑地多看了男人幾眼,但自他臉上什麼都看不出來,隻能看出他柔和的眉眼下,輕輕勾著的嘴角。
“有些日子沒吃魚了。”
不是前兩日才吃過嗎?
九姬在心裡想著,卻見他已經將踢掉魚刺的魚肉放到了她碗裡。
“娘子多吃些。家中又進了一批新魚苗,該把先前養肥的那些都吃了。”
那倒也是。
九姬吃魚總是沒什麼負擔的。
鐘鶴青眼皮上落蜃草的葉粉微微發熱,破除唐亦嬈的樣子,他隻將她自己閒適吃魚的模樣看得一清二楚。
隻是她這會不知想了什麼,往隔壁王府的方向看了好幾眼。
“咱們府上是不是有些地方,早年劃歸王府了?”
九姬錨定了須尺的位置,今日下晌便去後院轉了一圈,竊取鼬玉最佳的時間是月初,如今已經月末了,她沒幾天可耽誤。
須尺在鐘府後院找到了其中兩個點位,西邊和北邊兩點,但東和南則怎麼看怎麼都像在隔壁的王府裡。
她這麼問,就聽見鐘鶴青說了是。
因著他幼年走失,多年未曾歸家,父親和祖父去世之後,鐘府就寥落了下來。而隔壁晏王府晏王爺後院擁擠,晏王子嗣眾多,就同鐘家商議收了鐘府後院一片地方。
觀星的祖父關老管事在老主人去後,替鐘家守著空院子,各處去找小主子,哪裡敢跟王府
() 討價還價,見晏王府出錢還算公道,就把後院臨著王府的一片地讓了出去。
後來鐘鶴青認祖歸宗之後,關老管事還問過他的意思,要不要把那片地方再買回來,但鐘鶴青在這些事上並無爭強之意,便一直沒有贖回。
他道:“......如今那邊住的都是王爺的姬妾和子女,與咱們家中後院並無相擾。娘子問此是有什麼事嗎?”
他細細看著她的神色。
見她眼睛飛快地眨了幾下,棕金色的眼瞳幾不可察地動了動,掩住神色,說沒什麼。
“隻是覺得你那書齋的位置過於靠近王府,有些奇怪而已,沒什麼的。”
九姬沒留意有人正仔細地瞧著她的眉眼神情。
她隻是覺得多了麻煩。
如果那其他點位確實在王府之內,她是不是得潛進王府,還得去到王爺的後院裡?
但王府內外的結界和戒備,跟鐘家又不一樣了。
她如今在鐘家,可以扮做鐘鶴青的娘子,還算來去自如。若是想進王府後院探查一番,難不成,也得扮做王爺家的人?
是他子女仆從,還是後院姬妾呢?
九姬想想就覺得麻煩,但她此番又少不得要去一趟王府了。
九姬悄悄尋摸著,還真找到了一個機會。
王府請了道士講經說法,也正好臨著王爺的生辰,雖說是不必慶賀的散生,但一直在外養病的沈側妃卻在這兩日回了王府。
隻不過這兩日下了暴雨,沈側妃在路上一耽擱,到了道士講經的當日才回到了東京城裡。
機不可失,九姬在她進門前偷偷潛進了她的轎子裡。
這位側妃娘娘身子甚是柔弱,她一口氣吹過去,沈側妃就昏了過去。
九姬順勢用幻術將她在轎子裡遮掩了起來,自己則變成了沈側妃的模樣,順順當當地進了王府,還直接到了後院沈側妃的院子裡。
沈側妃沒有子嗣,獨住一個院子,對九姬來說再方便不過了。
隻不過,王爺後院的姬妾和子嗣多得令人頭皮發麻,相比之下,他那凡人夫君鐘少卿,後院數來數去也就隻有一個,還是個假的......
九姬不由地想,若是外麵的人看鐘府,約莫還會覺得這位少卿是自持寡欲之人,但誰能知道他在這事上雖算不上重,但也著實不寡。
且他這方麵好像很有些天賦,反正她是頂不住,昨晚他嘴裡安慰她說快了,卻不緊不慢地磨到更鼓都響了好幾遍才算罷,之後還問她,“今次是不是快了些?”
......
九姬這會還有點腰疼,不過她扶著腰反而把沈側妃扮得更像了,連身邊的小丫鬟也無有察覺。
九姬借機說自己好不容易回了仿佛,不想在房中悶著,要出去走走。
側妃娘娘寬大的衣衫袖子正好掩住了動來動去的須尺,九姬在王府後院走了一圈,把東和南兩個點位也確定了下來,最後又在一顆樹上,發現了上點。
如今隻有下點還沒確定,可地就是這片地,從前的妖選地方開辟聯通妖界的空間,沒誰會挖地三尺,多半都是在凡人原本的建築之上。()
除非是這片地還有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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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大致看來,鼬玉在凡間的位置,就在王府和鐘府交結的院牆兩側無疑了。
那會是哪一邊呢?
可惜九姬已經扮做沈側妃太久了。
不似唐大小姐隻有一副沒了生息的屍身,沈側妃還是活著的。
她確定好位置,隻能再尋機會進來,再探究竟。
這會九姬回了沈側妃的院子裡,隻開了院中仆從,施了法術將沈側妃本人,挪進了房裡來。
沈側妃醒來,看見自己已經在房中還有些恍惚,但她素來身子虛弱精神不濟,這會醒來才片刻,就道仍是頭暈,還得再睡一會。
服侍的人哪敢多言。九姬就悄悄離了去,從丫鬟那變成小廝,又變成外出做事的管事,自王府的門大大方方走了出去。
可她從王府側門出去,一路往鐘府而去,誰料耳邊聽見了熟悉的腳步聲,轉頭一看,竟然是鐘鶴青從自家府邸出來,正往王府而去。
九姬忽的想起,他前幾日接了王爺的帖子,今日恰是去赴王爺的講經宴。
怎麼就這麼巧?
九姬自然當作素不相識,不過也不能避得太過了,於是也同其他奴仆一樣,停在路邊按照小廝的禮數給他行禮。
他並不是擺架子的那種人,平日裡也會跟奴仆們點頭示意。
九姬想著他還能有什麼察覺不成?不時就混過去了。
她低頭瞧著自己的腳尖等他過去。
隻是她沒留意,男人在經過她的時候,腳下忽的一頓。
鐘鶴青腰間的忠仆袋突然扯動了起來。
此間除了路邊跟他行禮的一個王府小廝,再沒有第二個人了。
忠仆袋卻忠誠地不像話,一直朝著這位小廝掙去。
鐘鶴青愣了愣。
小廝卻沒什麼察覺,反而見他走了過去,就轉了身往另一邊走。
鐘鶴青默不作聲地壓了壓忠仆袋,當作什麼都沒有發覺地繼續走開。
隻是他卻在轉角時,腳步再次停下。
他回頭看向方才那“小廝”,街上沒有了人,小廝走進了一段樹蔭之中,就在樹影婆娑之間,那身形倏忽一變,腳下裙擺轉瞬隨風飄了起來。
方才王府小廝的樣子哪裡還在?
隻有一個鐘府不起眼的丫鬟,趁著門房沒留意,一溜煙進了鐘府門裡。
鐘鶴青:“......”
他握了握裝了某人藤球的忠仆袋。
這袋子,果然沒有認錯主人的時候。
隻不過,她方才竟然潛進了王府?
王府戒備比鐘家可重多了,今日還有道士講經,可她這時候冒險去王府做什麼?
男人眉頭微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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