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派了兩人隨行護送,給九姬幫襯,臨走的時候雙姒又冒了出來,九姬順勢就把她抓了,同她那某人一道往端氏縣而去。
縣衙。
莊縣令是聽說鐘少卿親自去請高人,不想這位少卿今日回來,竟然帶了兩位年輕貌美的姑娘。
莊縣令:“......”
他正迷茫,卻聽少卿介紹了兩人。
“這位是妖城山之阿的雙姒姑娘。”他看向那位白衣女子,白衣女子客氣地笑著跟眾人見禮。
接著鐘少卿又轉向一旁高挑英氣、身著淡棕色繡金線雲紋的女子,那女子神色淡淡,一雙眼眸暗含威凜。
鐘少卿多看了她一眼。
“這位是山之阿的妖主殿下,應我等之邀,撥冗前來。”
妖、妖主......莊縣令此番可真是把一輩子沒見過的都補齊了。
孫元景看去那兩位姑娘,也暗吃了一驚。
其中一位雙姒姑娘他先前已經見過了,但另一位,孫元景更見過。
那不是先前在東京城捉拿煞犬的時候,安三娘帶來的族中侄女嗎?
怎麼成了狸族妖主了?
聽說這位妖主是半年前因修複結界被推上位來的。
而半年前,她卻在東京城?
孫元景有一些胡亂的聯想,但卻發現,自家少卿目光時不時就往那位妖主身上悄然落上一落。
但妖主卻臉上暗含不悅,一副不欲理會鐘少卿的樣子。
孫元景突然倒吸了一口氣。
難道......自己半年前在少卿家中,傷到的他那狸花貓妖娘子,就是這位......?!
孫道長腦袋發暈,連忙念著定心咒才穩了穩心神。
這......
但那位妖主卻不似計較的樣子,還同他點了點頭,直接問了莊縣令。
“縣令不若說說,昨晚薛家又出了什麼狀況?”
莊縣令連忙道是,“約莫還是受那邪術影響。死了一個,傷了兩個。”
他說傷的兩人,其中一個是府內下人,被自己兒子所傷,另一個則是薛家的公子,三房的五郎。
至於死的人,則是五郎的母親,薛家的三夫人。
鐘鶴青問去,“那是誰殺了三夫人,傷了五郎?”
莊縣令立刻道。
“都是那薛家的三老爺。”
他說實在沒想到,“此人平日看起來文質彬彬,還來同我論過學問,怎麼會突然殺妻傷子?”
除了受到血波之術的影響之外,必然還有旁的原因。
不過就眼下來看,今日受傷的下人和薛五郎,以及被殺的三夫人,都可以排除在血漣漪的母主之外了。
這血漣漪的母主便是第一個中術的人。
哪怕所有人都相互殘殺死光,也無人敢傷他分毫。此即來自術法本身的天然壓製。
被傷被殺的人可以排除,但殺人的就不一定了。()
可惜眼下找不到施術的人和支撐的妖力,從薛家裡找到那母主、拔出血術母滴,血波可解,才是最快的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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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姬道,“那就進入這薛家,找到母主,終止術法。”
鐘鶴青沒有反對。
這辦法實際上是扮做薛家人,住進宅院裡麵。
因著薛家人神誌不太清醒,眾人隻需要喬裝打扮一下,扮做受傷或者死去的薛家主子或仆從,就能混入其中。
他們混入其中隻有一個目的,就是找到母主。
九姬看向眾人。
“便由我帶來的妖眾和幾位道長一同進去吧。”
但薛家人如今全部都不正常,隨時可能攻擊人,而且那血波之術仍在傳播之中,有術法的人尚可自保一段時間,不通術法的凡人卻無法自保了。
她說著,目光從某位少卿身上一掃而過。
“其他人不通術法,無法自保,還是離遠的好。”
九姬這樣講,眾人沒什麼異議。
那莊縣令一聽自己不用去,心下大定,同旁邊同樣被排除在外的大理寺少卿道。
“少卿同下官,一道留在縣衙裡,也是好的。”
這可是東京城的上官,官家麵前都掛的上號的人,他可不能讓這位少卿受了損。
可這位少卿眼眸卻垂了垂,輕輕看了那妖主一眼。
“妖主殿下不必太多顧慮,鐘某已經準備了朱砂、龍骨和柏子仁,這三味藥都是自妖界購置,是蘊含靈氣的靈藥,以特殊的方法熬製,每日服用可短時間內抵禦血波之術的波及。”
他說著,直接讓人把買來的靈藥拿了出來,這些雖然不多,但也夠幾人用上十日。
九姬驚訝地瞧了他一眼。
連她都隻是聽說有靈藥可以短時間內抵禦血波之術,但具體是什麼,她就不清楚了。
他怎麼會知道這個?
但九姬以為這位少卿做事素來認真,估計臨時找什麼人打聽了吧。
不過她又問道,“那到底要如何熬製,有人知道嗎?”
眾人都不知,連孫元景都不知道。
可九姬卻見那位少卿安靜不言,但讓人拿了筆墨來。
他鋪紙提筆,在紙上白紙黑字寫道:
先以龍骨、泉水熬製整夜作底,再將朱砂在次日午時分四次倒入。最後一次倒入朱砂時,將烤製成焦黑色的柏子仁一並加入其中,繼續熬製,直至湯色由濃稠轉至清亮如茶水一般,涼後服用。
他落字擱筆,指尖拾起紙張輕輕吹乾,轉身交由廖寺丞謄抄幾份留存下來。
九姬一時間竟沒說出話來。
他這些都是從哪裡知道的?
但他沒講,隻聲音極輕地看著她道了一句。
“凡人雖沒有法力,卻也自有凡人該有的用處。”
九姬:“......”
這話很是熟悉
() ......
但他沒繼續說下去了。
他抬頭同眾人道。
“諸位雖然都有護身之法,但最好還是每日服用此藥以保萬全,至於鐘某,我打算就以本人身份,由縣令出麵,替我借居薛家。”
他倒是沒有讓莊縣令同去冒險,可莊縣令還是嚇壞了。
“這......少卿真要住進薛家呀?!”
大理寺少卿辦起差事來,都是不要命的嗎?
但男人卻隻點了頭。
“若要真相便不能隔岸觀火,總是要火中取栗的。”
真相就像火中之栗,若要取得,便不能完全顧得上這隻伸出去的手了。
他淡淡笑著道了這麼一句,沒有猶豫,隻有溫和的神色、孤注的勇毅與沉穩的籌謀。
九姬不由地多瞧了他一眼。
她不喜他總是把她看得清清楚楚,但此刻也不得不承認,他所思量的往往不無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