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知道,林婠婠到底跟傅世宣談了什麼,她從三房的書房裡出來時,手上多了一份和離書。
林婠婠揣著那份來之不易的和離書,出奇的平靜。
她望著蔚藍的天空,母親這一生過得淒苦坎坷,也許等林鴻成家立業,娶妻生子,她過上含飴弄孫的日子,一切才會恢複正軌吧。
弟弟林鴻已經拜鄭肅為師,他有去雲遊的打算,林鴻也有些心動,如此,她就可安排母親和弟弟一起先回姑蘇老家,讓母親在那邊養病,調理心境。
待他們離開上京時,她會把改良後的‘忘憂丹’交了母親,到底服用與否,讓她自己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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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婠婠回到太極宮,殿內果然空蕩蕩的。
自從那日,她背著傅羿安和謝長宴見麵後,傅羿安就很忙,經常都見不到人影。
兩人維係著表麵的平靜,實際都僵持著,誰都沒有挑明,傅羿安也破天荒地沒有再碰她。
她反倒樂得清閒,她都要走了,何必給他留下那些鏡花水月的回憶?
婢女和青黛一起,把晚膳備好,林婠婠看著一桌子精致的菜肴,根本沒有食欲。
這時,外麵傳來動靜,是傅羿安提前回來了。
他徑直坐到了她的身旁,“婠婠,還未用膳?我陪你。”
隻是他剛一坐下,曹內侍就急急忙忙地跑了過來,覷了他一眼,“殿下,出事了,太後讓您和林姑娘過去一趟。”
傅羿安神色微凜,“太後找林姑娘作甚?”
曹內侍為難地掃了一眼殿內的人,傅羿安會意,抬手屏退了所有伺候的婢女。
“太後讓禁軍副統領去提審耀寧,結果他親口承認林姑娘是他的女人,太後震怒,要求徹查此事。”
林婠婠震驚,當初,阮流箏讓南狄細作朝她身上潑臟水的事,在朝中也掀起了一些流言蜚語,應該是被傅羿安鎮壓下去。
如今他們故技重施,是想三人成虎,汙她的名聲嗎?
耀寧親口胡言亂語,傅羿安又不會被他蠱惑呢?
傅羿安臉色森冷,胸腔裡生發出一縷火氣,直接問道,“誰在背後推波助瀾?”
曹內侍不敢隱瞞,“楊氏兄弟。”
楊希枝和楊蒼宗是陸太後的男寵,靠著陸太後
的恩寵過活,他們和自己毫無瓜葛,為什麼會上躥下跳,汙蔑自己?
難道,他們背靠的本就是阮家?
傅羿安側頭見她臉上毫無懼色,主動握住了她的手,“不用擔心,一切有我,走吧。
兩人進宮,陸太後讓人給傅羿安賜座,而林婠婠則乖乖跪在了地上。
陸太後冷冷瞥了一眼兩人,“人都到了,你說吧!
楊蒼宗跪在地上,聲音真切誠懇,“太後,微臣親耳聽到南狄細作親口承認,是得了林姑娘的指示來營救耀寧的。後來那細作死無對證,可隻需要去核查,在場的禁軍還有很多,都聽到了此事。
梅花內衛也確認林姑娘上了那艘船,如今耀寧親口承認,微臣擔心有的人彆有用心,故意潛伏在太子殿下身邊,恐會對太子殿下不利啊。
楊希宗說得一臉正氣浩然,傅羿安聽得卻頗為荒誕。
他都差點忘了,楊蒼宗本是禁軍侍衛,靠著爬上陸太後的床榻,就沒有再當值,可他依然隸屬於禁軍。
傅羿安挑挑眉,摸了摸手指上的玉扳指,“那日,楊侍衛在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