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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受了傷, 又損了妖力,需要靠爹療傷,也要時間恢複妖力。爹暫時沒有離開妖界的意思, 因為他想借助妖界弱肉強食的鐵規磨練自己,於是倆人同行了一段時間。
爹沉默寡言,不善言語,遇到那種嘴炮的,占便宜說老子是你爹,是你祖宗,每次爹都悶頭吃大虧,都是娘幫著懟回去的。
娘帶著他在妖界橫行霸道, 準確無誤的找上壞妖替□□道, 當然她的仇家也沒有幸免,平時隻是互損的挨頓打,你死我活的直接送人家見閻王。
就這樣小倆月後,娘的傷好了, 爹也已經找不到對手, 但倆人出奇的默契,沒有提離開的事。
爹雖不愛說話, 但是娘是個絮叨的,又見多識廣,說東提西,沒有她不知道的, 每次爹都默默的聽著。
爹記得娘喜歡喝酒,遇到好的材料會第一時間采摘下來,娘也知道爹在到處尋找對手,磨練自己。
怕自己走後他找不著人, 又摸瞎去錯地方,給他接下來的行程都編排好。
倆人最終還是分離了,娘向妖皇彙報情況,實話實說,道是那個妖尊明裡一套,暗裡一套,吃人在先。
其他妖尊卻覺得是她被人類收買,她又和那個人類走的很近,還幫著助紂為虐,到處殺害妖界生靈。
眾妖一言不合,又打了起來,要將她先關押起來再查清楚,娘不肯,損了一尾逃了出來。
可巧不巧,‘正好’遇到還沒來得及離開的爹,那時爹還不是妖皇的對手,倆人一道逃出妖界,去了修真界,等回了宗門已經有了小孩。
也就是他。
闕玉是先天靈體,還在肚子裡的時候已經有了意識,每天聽娘絮叨,不靠譜的說男孩子不好,不能打扮的漂漂亮亮的,不如女孩子,要是有什麼法子把他變成女孩子就好了。
得虧她沒有找到辦法,不然他現在就是女孩子了。
娘和爹的性格完全兩個模樣,就像一個天,一個地,大相徑庭。
爹沉穩冷淡,眼中隻有劍,娘活潑熱情,心裡全是花花世界,就是這樣的兩個人,神奇的湊在一起。
娘說他不愛說話,我說便是,隻要他聽就好。他冷,我粘人就好。
兩個人在一起本來就是互補,擅長另一個人不擅長的,從一個半圓,變成一個整體。
闕玉又禁不住打量起了玄朱,要說互補,他和玄朱不也是嗎?
他的性子像母親,因為是母親將他帶大,教會他道理,小孩子也會模仿大人,不知不覺他就有了些母親的特性。
玄朱是一樣的,她被父親撿到,身旁唯一的長輩就是他,父親言傳身教,慢慢的有了現在的玄朱。
他倆像是男女調換過後的爹和娘。
母親說過,爹這樣的人內斂,所有情緒和心思都收在體內,旁人看不出來,但隻要爬他身上,鬨他,他不言不語,任你胡來,默默承受就是在縱容和寵,就是喜歡的意思。
他也爬過玄朱身上,站在她肩頭,抱她頭冠,玄朱一樣什麼都沒說,偶爾快掉下來,她還會接一把,將他送回去,繼續待在她頸後。
所以玄朱也是喜歡他的嗎?
無論他做什麼,玄朱都隻是看著,把她的船抓成那樣,到處都是痕跡,不爽了用力踩她肩頭,她都沒有意見和不滿。
娘喜歡在爹打坐的時候赤著一雙玉白的足踩在爹背後,順著他的蝴蝶骨,一寸一寸的探,爹一言不發,偶爾過分了才會抓住她作亂的腳腳,擱在腿下壓著。
他也喜歡睡在玄朱懷裡,玄朱從未阻止過。前天無聊給她袖子上的流蘇穗子編起來,現在還是那副樣子,玄朱既沒有遏製,也沒有拆開,原來怎樣如今還是怎樣,一點都沒有變化。
玄朱喜不喜歡他暫且不提,應該是不討厭的。
可若是不討厭,為何那麼迫不及待送他回宗門鎮壓?
直接將半年的行程減縮到一個多月,就像想快點甩掉他這個包袱似的。
果然還是煩的吧?
說來也是,一個好吃懶做、事還多的人,如果是他,他也會煩。
他認真想了想,如果他是女孩子,會喜歡自己這樣的嗎?
不會。
闕玉很肯定,所以他縮回搖椅裡,蓋上被子閉眼打算睡了。
他本來是想爬床來著,但如果玄朱討厭他,還是算了吧,他也沒有那麼不要臉。
闕玉剛躺好,便察覺一隻手伸了過來,在他額頭上摸了摸,量他的體溫。
因為他老是生病的原因,時不時風寒發熱,一開始玄朱完全不懂,後來已經熟門熟路,每天他睡著之後都會測他額頭的溫度,如果不準就量他脖頸。
那手很快挪開,探入被子裡輕輕地摁了摁他的肚子。玄朱還擔心他每天吃不飽,餓著他,次次測完體溫會順便摸一摸他的肚子是不是鼓的。
不是就去加餐,他聞到香味自己起來去吃,是就回去繼續打坐。
這兩天她頓頓都做很多小雞,吃都吃不完,怎麼可能餓著,所以玄朱又退回去打坐了。
闕玉等她那邊沒動靜才睜開眼,望著漆黑一片的天空,瞳子裡出現迷茫。
越發的不懂玄朱,要說她討厭他吧,又天天做這種事,無微不至把他照顧的很好,真的隻是顧及他父親嗎?
要說她不討厭吧,為什麼那麼急著送他去鎮壓,不就是嫌他麻煩想脫手嗎?
到底幾個意思?
闕玉又坐起身,探出腦袋去看她。
玄朱今天似乎有心事,打坐中眉頭一直蹙著,從始至終沒舒展過。
其實從他沒睡她懷裡開始,她就這樣了,闕玉多少知道些原因,因為他。
可能也想不通,他為什麼突然不黏她了。
還能因為什麼,就是一個煩人精有了點自知之明唄。
闕玉有時候也會覺得是不是自己想多了?
玄朱那樣的性子,太單純根本琢磨不了那麼遠,也許隻是無心的舉動。
就像剛到船上時隻給他穿外衣,和買衣裳那會兒,一點不帶邪惡的心思,就是單純沒考慮那麼多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