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雲有了方才的經驗,提著裙角拉過喜鵲往旁邊躲。
妙仙兒撲空,腳下一個趔趄,身子直直向前頭栽去,臉朝下摔在地上。
“啊!!”
院裡隻聽到妙仙兒鬼哭狼嚎的聲音。
“吵吵鬨鬨的像什麼?”
漪霞院的陳嬤嬤聽到吵鬨,奉侯夫人的命令過來,見到地上哭得眼淚鼻涕夾雜著鮮血的妙仙兒,也是厭惡地皺了皺眉頭。
“嬤嬤,是她,是寄雲那個賤婢害我!”
妙仙兒並未察覺,她時常來漪霞院串門,漪霞院的丫鬟婆子都收過她的好處,見是陳嬤嬤,便指著寄雲告狀。
陳嬤嬤抬眼朝寄雲看來,沉著臉,眼中一抹厲色:“寄雲姑娘,這是怎麼回事?”
“回嬤嬤,是她先動的手,她不隻打我,還打了喜鵲。”
寄雲露出被妙仙兒打腫的右臉,凝白如玉的臉頰一道殷紅的巴掌印,又把喜鵲的手拿下,喜鵲挨得最重,兩頰都腫了。
妙仙兒仗著和陳嬤嬤相熟,跳起來煽風點火:“嬤嬤,她不過是個爬床的賤婢,今日敢對我擺臉色,明日還不知怎麼給夫人使絆子,嬤嬤千萬不要被她迷惑。”
陳嬤嬤看一眼寄雲姣好的容貌,心中已有定奪。
她不會讓寄雲好過,但若單單懲罰寄雲,侯爺問起也無法交代,乾脆一起罰:“沒有規矩的東西,都給我去院子裡跪一個時辰。”
“嬤.....”
喜鵲不服,明明是妙仙兒打人在先,卻要連累寄雲姑娘受罰,這不公平。
正想上前求饒,讓寄雲拉住,朝她搖頭。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瞧陳嬤嬤這樣,今天就沒打算放過她們。
“嬤嬤,我......也要嗎?”
妙仙兒怔愣片刻,拉著陳嬤嬤想讓她網開一麵。
陳嬤嬤卻朝身邊婆子使眼色,婆子會意,上前冷冷道:“規矩不可廢,妙夫人下次還需謹言慎行。”說話的功夫已經把她拉走。
另一嬤嬤到寄雲跟前,捏著嗓子一臉鄙夷:“寄雲姑娘,請吧。”
寄雲被推著去了院中,在大太陽底下跪足一個時辰,才被放回念雲築。
“姑娘,都是奴婢不好,是奴婢連累了您。”
喜鵲方才去漪霞院裡尋陳嬤嬤要活血化瘀的膏藥,被趕出來,偷偷在門外抹了把眼淚,才敢進屋。
看到寄雲兩個膝蓋腫得跟皮球似的,心中愧疚,又想抹眼淚。
“不怪你,還要多謝你。”
寄雲這一月來和喜鵲朝夕相處,知道她是個心思單純的小丫鬟,今日那兩巴掌,完全是被她牽累。
見小丫鬟眼眶通紅,一臉內疚,她心一軟,笑著安慰。
“侯爺也真是,再不來姑娘院裡,府裡那些人都快要踩到姑娘頭上了。”
喜鵲跟了寄雲,就一心把她當主子。
自寄雲姑娘住進念雲築,侯爺一次都沒來過,沒有侯爺的寵愛,姑娘日後如何在府裡立足?
寄雲心中也著急,再這麼下去,隻怕武安侯都忘了她長什麼樣,還如何完成公子的任務?
“侯爺平日回來,一般宿在哪兒?”
喜鵲歪頭想了下,“侯爺住在正院,平日裡都宿在那兒。”
寄雲詫異:“他這麼久沒有回府,不去夫人或是哪位如夫人院中嗎?”
“侯爺向來隻宿在正院,從不在哪個夫人房中過夜。”
喜鵲搖頭,許是侯爺和夫人成婚後便一直這樣,她並未覺得有什麼不妥。
按說武安侯正值青年,府中這麼多妻妾,為何過著苦行僧一樣的日子?
寄雲清眸中難掩訝色,追問道:“侯爺和夫人是新婚夫妻,為何要分開住?豈不顯得生分?”
“這......”喜鵲撓上後腦勺,這個問題她答不出來。
“你對我夜宿哪裡似乎很感興趣?”
一道低沉的男音自頭頂響起,寄雲抬眼,受驚嚇的清眸就撞進男人晦澀不明的墨色眼瞳中。
像隻受驚的兔子,抬著水光盈盈的清澈雙眸瞧人。
高繼行眸光微暗,目光往下落在她裸露在外的膝蓋上,驟然沉冷:“膝蓋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