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繼行眼神有些移不開,粗糲大掌一時失控,碰到她腫起的水泡,寄雲疼得小手抖了下,他猛然回神,另一隻手扯過薄衾遮住眼前春色,嗓音暗啞命令:“披著。”
寄雲怔愣的瞬間,他已經拿出帶來的膏藥,低頭專注為她塗抹。
他......
她.....好像誤會了.....
寄雲震驚的同時,臉上身上更是羞得越發散發出嬌豔緋色,再沒臉張嘴。
“怎麼不說話?疼?”
高繼行低著頭,沒聽到身邊女子說話的聲音,疑惑抬眼看她。
方才還羞答答,這也不願那也不肯的人,怎麼突然這麼安靜?
寄雲撞上他幽暗晦澀的眼眸,莫名心慌,移開目光搖搖頭:“不疼。”
在高繼行印象中,小姑娘都是嬌嬌氣氣,她手都燙得長水泡,還嘴硬說不疼,倔強的性子和那人真像。
喉頭輕動,嗓音不自覺放輕,“疼就說,我又不會笑你。”
這一幕好像似曾相識。
寄雲心底劃過一抹奇異的感覺,卻又笑自己胡思亂想。
她從未見過他,哪兒來的似曾相識?
高繼行幫她塗了手上的傷處,又掀開衾被把她身上的傷處都塗了,難得溫柔細致,也沒再有其他的舉動。
還細心把兩種膏藥分出來,叮囑道:“這是消炎的,這兩瓶是祛疤生肌的,你放心,楊招好不容易弄來,用過後不會留疤。”
寄雲在公子的舊宅時,公子偶爾也會突發善心賞賜藥給她,叫她拿回去給阿娘。
但像高繼行這樣,親手為她塗藥的,她長這麼大,屬實沒有遇到過。
他是第一人。
武安侯不僅脾氣陰晴不定,做事也不按常理出牌。
寄雲眼底凝著抹水汽,怔怔望他片刻,突然掀開薄衾,抱住他的頭,主動含住他的唇,把他略帶冷硬的叮囑堵在喉間。
滑膩的小手不安遊走,覆上他滾燙的胸口,感受到他身軀震顫。
“嗯.......”
高繼行原是見她傷得可憐,今夜不想要她,卻抵不住她主動,嬌軀在懷,他喉頭滾出一聲低吟,徹底失控......
燭火熱烈燃燒,映照一室濃情。
翌日天還未亮,寄雲迷糊中感覺被人翻了下身,她輕蹙眉,嘟囔著粉嫩櫻唇,十分不情願。
睡夢中似乎聽到一聲輕笑,她不確定地睜開眼睛,借著窗外朦朧的天色,似乎看見一個高大的身影自她帳中離開。
誰?
她一激靈爬起來,睡意去了大半,卻見屋中空蕩,隻餘帳幔輕輕晃動。
方才好像看到高繼行。
難道他昨晚沒走?
許是看錯。
喜鵲曾說過,武安侯從未在任何侍妾房中過夜,便是侯夫人也沒有過。
罷了,定是她看錯。
寄雲甩甩頭,擁著薄衾又躺下,好不容易入睡,卻做了一個夢。
又夢見阿娘和小妹。
這次阿娘已經病得起不來床,奄奄一息躺在床上。
小妹不敢在阿娘床前哭,趁著阿娘昏睡,瘦小的身板就躲在牆角,捂著嘴巴,不敢哭出聲。
寄雲心尖刺痛,想要上去安慰小妹,摸摸阿娘,卻無論如何都邁不開步子,她在夢裡急哭了。
昏昏沉沉,也不知哭了多久。
外頭已天色大亮,陳嬤嬤領著丫鬟端著一碗黑糊糊的湯藥進來。
冷漠無情的聲音自帳外響起:“雲夫人,按規矩,你該起來喝藥。”
等了片刻,沒聽見帳幔中有動靜,陳嬤嬤眸色愈發冰冷,聲音帶著股寒氣,冷冷威脅:“雲夫人,日已上中天,您若不說話,奴婢就帶小丫鬟進去侍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