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你私自行動已經犯了公子大忌,若隨意和家人見麵,叫武安侯起疑,壞了公子的事,你擔得起嗎?”
魯仁聽她要見阿娘和小妹,當即冷漠拒絕。
不,寄雲不願放棄。
自從上次離開已經過去四個月,阿娘身子如何,公子從未如實告知,隻叫她放心。
那天遠遠看到阿娘,她比起四個月前虛弱了許多。
她屢屢夢到阿娘病重,若不親眼確認,難以放下心。
見魯仁不同意,她心中著急,語氣也改了往日的卑微:“公子並未給我期限,如今我順利把消息送出來,也算完成公子的一樁任務,你隻需把消息送給公子,讓我去見我的家人。若公子當真怪罪,我自會到公子麵前謝罪。”
魯仁拿不準主意,他知道寄雲對公子還有用,公子暫時不會動她。
罷了,便是有錯,那也是她的錯。
“我可以讓你去見家人,但彆怪我沒提醒你,彆壞公子的事。”
寄雲緊握住衣袖下的手掌,暗自舒了口氣。
隻要能去見阿娘和小妹,便是付出一些代價,她也不後悔。
“走吧。”
魯仁領著她穿過後院,從另一扇門出去,帶她穿過一條巷子。
前頭,就是阿娘和小妹的住處。
寄雲小跑去敲門,片刻就見到小妹歪著腦袋,怯怯伸出半個小腦瓜,看到是寄雲,睜大眼睛露出驚訝的表情:“姐.....姐姐?”
“小阿嬌,是姐姐。”
小妹又瘦了。
寄雲眼眸叫水霧迷住,直到抱住小妹瘦弱的身子,眼淚才撲簌撲簌滾落。
“姐姐......你......彆哭。”
小阿嬌許是被寄雲這般激動嚇了一跳,垂著手木木站著,帶著童稚的聲音軟軟安慰,叫寄雲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淚,如斷線的珠子又滾下來。
“好,姐姐不哭。”
姐妹倆在門口無聲抱在一起,片刻過後,寄雲擦掉眼淚,這才看清小妹身上穿的,還是她離開前送來的春衣。
有些厚,這大熱的天穿,會捂出一身痱子。
若阿娘身子還好,拿得動針線,定不會這樣。
寄雲好不容易止住的眼眶又紅了,牽著她的小手:“咱們去看阿娘。”
“嗯。”小妹訥訥點頭。
“是雲兒回來啦?”
床上,段氏想要爬起來接寄雲,奈何她臥病多日,連下地的力氣都沒有,一個掀被子抬腳的動作,就叫她差點要暈過去。
“阿娘,您彆動,好好歇著。”
寄雲眼中凝著淚珠,卻不敢在阿娘麵前哭出來,隻得強忍著,過來扶住她。
阿娘常年久病,身子纖瘦,仿佛一陣風就能把她吹倒,臉煞白煞白的,一點血色也沒有。
寄雲看得心如刀絞。
看到女兒回來,段氏握著寄雲的手,一臉歉疚:“都是娘拖累了你。”
寄雲忍住快要滾落的眼淚,緊緊握著阿娘瘦骨如柴的手安慰:“阿娘不許說這些話。您在,我和小阿嬌才有家,您一定要好好吃藥,把身子養好,等日後我出來,咱們一家就能一直在一起了。”
“好孩子,真是苦了你。”段氏歎氣,忍不住咳嗽起來。
“娘,喝點水。”
小阿嬌見阿娘咳嗽,忙跑去桌邊,用碗倒了半碗水過來。
她才六歲,卻已經如此熟練照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