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雲猛然回神,小心翼翼道:“奴婢.....迷路了。”
高繼行漆黑目光隱在夜色中,也掩去了眼底鋒芒,靜靜看著眼前膽小慌張的女子,不知為何,突然沒了深究下去的欲望。
“走吧,前頭壽宴已經開始。”
他邁開長腿,向前走去。
寄雲默默鬆了口氣,看來他應該是信了。
想起喜鵲或許還在水榭等她,忙加快腳步跟上高繼行的步伐,“侯爺,喜鵲還在水榭那裡等奴婢,奴婢想去......”
“楊招。”
高繼行停下腳步,眼底有些不耐。
“噯.....”
楊招本想一路默默無聞當自己不存在,如今看來,想法落空。
不需要高繼行吩咐,他很識趣出聲:“雲夫人且放心,我這就去找喜鵲。”
有他去也好。
寄雲客氣道謝:“有勞楊大哥。”
楊招擺擺手,問明地點就去找喜鵲。
高繼行和寄雲繼續走,沒等他們回到壽宴上,就聽到路旁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
寄雲今夜連番受到驚嚇,此時異常敏感。
原本落後高繼行一兩步的距離,聽到聲響,嚇得後脊背發涼,慌忙小跑到很高繼行身側。
聽到動靜,高繼行餘光掃向嚇得瑟縮著身子,幾乎要貼上他的女子,冷硬的唇線微抿出一道彎弧。
寄雲光顧著害怕,沒注意身邊的人突然停下腳步,“咚”的一聲撞上他僵硬厚實的後背。
“啊....”她身子向後傾,若不是高繼行撈住她的腰,怕是要一屁股摔到地上。
也不知他的身子是什麼做的,硬得跟堵牆似的,疼得她眼淚都要下來。
寄雲捂著鼻子,哀怨瞪著眼前的男人。
自作自受。
高繼行見她眼中盈盈蓄著淚花,本有些不耐的表情終是緩和了些,嗤了聲:“有我在,你怕什麼?”
他身高腿長,一步等於她的兩步,她已經儘力趕上他的步伐。
偌大的園子,除了他倆,一路來連個人影都沒見著,能不害怕嗎?
可惜寄雲隻敢這麼想,捂著鼻子,敢怒不敢言。
出息。
高繼行見她這委屈巴巴模樣,頓時不知怎麼好了,隻得朝著發出聲音的方向沉聲喝:“是你自己出來,還是我叫刺史府家丁揪你出來?
那裡有人?
寄雲驚訝,抬眼望去,就見一道頎長的身影從暗處現身,在距離他們五六步開外的地方停下來,拱手行禮:“在下無意冒犯武安侯,若有失禮之處,還請見諒。”
這個聲音.....
寄雲驀地瞪大眼睛,捂住嘴巴,是方才涼亭裡那個男人。
高繼行察覺出身邊女子的異樣,眉尾不自覺下壓,犀利眼眸卻緊盯著不遠處的男人,冷聲問:“你認得我?”
那人笑道:“侯爺威名在外,西州誰人不識?”
高繼行皺眉,西州人或許知道他的名字,但認得他的人,他不可能記不住長相。
他幾乎可以確定,之前從未見過此人。
那人見他懷疑,拱手解釋:“在下並無惡意,方才隻是不想打擾侯爺.....”
他目光落在寄雲身上,眼中帶著抹思量,似在輕笑:“....和小夫人。”
又笑著提醒:“前頭已經開宴,侯爺再不去,怕是要讓主人家久等,再下也要去赴宴,先行一步,告辭。”
等那男人走遠,高繼行目光落在寄雲臉上,方才沒會注意,以為她隻是受到驚嚇,如今才發現她眼睫濡濕,臉頰隱有淚痕,似是哭過。
他眸色沉壓下來,“你為何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