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雲身為妾室,自然是不能與那些正室夫人同席的,正想尋個位置坐,卻被一位夫人拉住,笑著上下打量:“這位小夫人瞧著有點兒麵善,我們是不是見過?”
“夫人許是認錯人了。”
寄雲詫異,這些年她一直在公子的舊宅,除了幾個月前入刺史府,其餘時候根本沒機會和這些官眷打交道。
一旁的夫人想討好崔德音,見崔德音今日十分看重這位侍妾,便笑著圓場:“這位是武安侯的小夫人,先前侍奉老夫人的,想來薛夫人在刺史府上見過她。”
“是嗎?我瞧小夫人像一位故人。”薛夫人拉著寄雲的手,笑容可掬:“小夫人可去過京城?”
眾夫人都笑了,隻當她是看到寄雲長得美,想留她下來說話,有人笑著說:“崔夫人和侯爺就是從京城來的。”
至於這位小夫人,既是刺史府的丫鬟出身,怎會去過京城?
不過是一個妾室,眾夫人也沒放在心上。
薛夫人瞧著並未相信眾夫人的話,朝主座那邊看過去,眼底閃過一抹思量。
又收回目光,拉著寄雲看了又看,說的話卻耐人尋味:“真的像,沒想到你還是武安侯府上的,這世上怎會有這麼巧的事?”
那是什麼事?
眾夫人見她說話奇怪的,倒是勾起了大家的好奇心,都朝她和寄雲看來,有人問道;“什麼巧事?”
是啊,什麼巧事?
寄雲狐疑,奈何今日才被公子警告,不想多生事端,朝那薛夫人淺淺一笑:“夫人真的認錯人了。”
薛夫人也很疑惑,真的是太像了。
她打量著寄雲的眉眼,手緊緊握住寄雲,嘴裡呢喃道:“太像了。”
她的反應,倒是和楊嬤嬤、楊招初見她差不多。
阿娘說過,阿爹隻是個落魄秀才,以前在京城,也沒機會和這些高門夫人打交道,她也不記得曾見過這樣的夫人。
她應該認錯人了。
賓客都朝這邊看來,薛夫人還沒打算放開她。
寄雲有些無奈,尋思著要如何擺脫她,總不能讓她拉著,說些莫名其妙的話吧。
“夫人似乎對我的人很感興趣?”
就在寄雲為難的時候,高繼行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她身邊,冷沉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
她鬆了口氣,默默退到高繼行身後。
高繼行長得高大挺拔,年輕英俊,他一來,眾夫人都拿眼睛瞟他,有的羞得臉頰通紅,有的直拿帕子掩唇笑。
他目不斜視,眼神冷如刀鋒,氣勢迫人,靜靜打量薛夫人。
薛夫人迫於他強大的氣場,心也忍不住突突突直跳。
不過她到底是見過世麵的高門夫人,很快就穩住心神,還察覺到此中的不尋常。
武安侯竟為了個侍妾,紆尊降貴過來,這就更奇怪了。
她是監軍夫人,她的丈夫,正是此次隨高繼行從京城來西州鎮守的監軍馮邕。
在西州,除了武安侯和刺史,就數監軍權利最大,明麵上,她自是不懼高繼行的。
臉色很快恢複如常,笑道:“我見小夫人長得麵善,想與她攀談幾句,侯爺這話沒得讓人誤會。”
高繼行垂眼,漆黑眼眸帶著幾分厲色,“薛夫人覺得我的人,像你認識的哪位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