廳中已經坐了若嵐等幾位侍妾,寄雲先給崔德音見禮,又和若嵐幾人見禮,正要走去最後的位置坐下,就聽妙仙兒冷嗤:
“侯爺待寄雲妹妹與我們不同,這後麵哪裡是你坐的位置?我瞧啊,夫人身邊的位置正合適你。”
她一想起昨天那惡心的男人,都沒能讓侯爺厭惡寄雲,不但不厭惡她,昨夜又宿在念雲築,她就嫉妒,說話也不客氣,三言兩語,就想挑撥崔德音和寄雲的關係。
誰知崔德音非但沒有生氣,還朝寄雲笑道:“寄雲妹妹,你來這兒坐吧,一會兒要說的事,你也聽聽。”
按理寄雲最後一個進府,座位隻能排在末尾,但崔德音請她坐前麵,已是給她臉麵。
“哼!”這無異於打妙仙兒的臉,她臉色通紅,卻不敢拿崔德音出氣,隻敢瞪著寄雲,冷冷哼聲。
寄雲本不想和府中侍妾為敵,但經過昨天一事,怕是若嵐幾人都把她當成了眼中釘。
便是她推辭不坐,看在她們眼裡,不過是故作姿態。
便也就客氣道謝,順從坐到崔德音身邊。
崔德音先前並未把寄雲放在心上,若不是沒法確定她是否知道自己那些事,她也不會對寄雲有半分忌憚。
她如今也看清了寄雲在高繼行心目中的地位,對寄雲倒是比之前越發客氣,淺笑道:“昨日的事,是我不察,差點讓那匪徒壞了寄雲妹妹的名聲。”
若嵐忘不了昨天侯爺殺人的畫麵,生怕有人懷疑她,白著臉色道:“是啊,妾身差點就信了那匪徒的一麵之詞。”
“好在侯爺及時回來,不然隻怕要讓寄雲妹妹受委屈。”
一直默不作聲的杜月笑了笑,看一眼寄雲,語氣有點耐人尋味。
她這話冒著一股酸氣,寄雲隻淺淺一笑,並未接話。
妙仙兒看在眼裡,越發覺得寄雲一臉狐媚相,更是嫉妒,不滿地小聲嘟囔:“如今死無對證,誰知道呢。”
崔德音隻當聽不到妙仙兒的牢騷。
因著王羿的事,她和陳嬤嬤實際已經離心,正好可以借著這個機會,把陳嬤嬤打發回京城,也算了卻她的一件心頭大事。
朝著眾人道:“此事好在沒有釀成大錯,至於陳嬤嬤,我會把她送回京城鄉下養老,這事到此結束,還請你們規勸房中人,日後不要再提。”
杜月詫異,崔德音竟連自己的嬤嬤都打發,這實在不像她的作風。
然而瞧她神色,竟是一點兒都未見怒色,按下心頭狐疑,淺笑道:“夫人果決無私,我們定會規勸房中人。”
崔德音並未理會杜月,轉頭問寄雲:“寄雲妹妹覺得如何?”
“一切但憑夫人做主。”
寄雲起身謝過崔德音,心底也同樣驚訝,以崔德音的地位,以及高繼行對她的信任,便是把陳嬤嬤留在西州,想來高繼行也不會過問。
但她卻選擇把陳嬤嬤送回京城。
想起去刺史府和大興寺,崔德音都沒帶陳嬤嬤,心中隱隱有了猜測。
隻怕侯夫人與人私會的事,是瞞著陳嬤嬤的。
崔德音敲打了眾人,也順理成章送走陳嬤嬤,便也沒心情再招呼幾位侍妾,把人都打發回去。
對於這件事的處理結果,喜鵲最高興,才離開漪霞院,她就鼓著臉道:“陳嬤嬤惡有惡報!看日後誰還敢胡亂汙蔑雲夫人。”
寄雲見她眼中溢滿喜色,也跟著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