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嵐此時睡意全無,慌忙起身,小丫鬟忍著臉頰疼痛,過來侍候她穿衣。
“許是那婆子以為奴婢藏了什麼好東西,夜裡趁大家都熟睡,偷偷去挖出來,叫巡夜的護院發現......”
小丫鬟此時已經亂了方寸,她也沒想到那婆子不知何時注意到她,還如此貪心,竟以為她埋了什麼寶貝。
她擔心楊招順藤摸瓜查到她,忘了臉頰疼痛,急得問若嵐:“嵐夫人,咱們要怎麼辦?”
若嵐冷嗤:“急什麼?不是還沒審嗎?”
話雖如此,她卻也無法安下心。
事到如今,讓那婆子招出她的丫鬟,她也難以脫身。
若不是陳嬤嬤臨走前,吩咐她把那香囊放進寄雲房中,她也不會有今日的困境。
她做這些,首先是為了夫人,其次才是自己。
對!她不是為了自己。
她為夫人落到如此地步,求夫人救她於水火,這個要求不過分!
若嵐拿定主意,眸色漸冷,坐到梳妝台前,“為我梳妝。”
“是。”小丫鬟見她神色冷肅,不敢拒絕,取過木梳為她梳發。
片刻後,若嵐在小丫鬟的攙扶下,去漪霞院給崔德音請安。
“你來做什麼?”
崔德音作為侯府主母,府中那點事瞞不過她。
若嵐和陳嬤嬤做的事,她隻是不想過問,不代表她什麼都不知道。
見到若嵐,掃了她一眼,冷笑著問。
若嵐隻當瞧不出她眼中的冷意,放低姿態,上前來曲膝行禮:“妾來給夫人請安。”
崔德音倚靠在貴妃榻,連個眼神都懶得給她,“你既來了,這禮我也受了,回去罷。”
竟是連若嵐要說什麼都不耐煩聽。
若嵐沒有退路,緊咬著唇,“撲通”跪下來:“求夫人救救妾。”
“你在說什麼?”
崔德音冷笑,做下這樣的事,憑什麼以為她會救她?
“這一切還得從陳嬤嬤說起。”
若嵐見崔德音無動於衷,決定不再拐彎抹角,“夫人身份高貴,不屑與府中小妾爭風吃醋,但侯爺寵愛寄雲,陳嬤嬤放心不下夫人,便吩咐奴婢.....”
“嵐夫人,你在胡說什麼?還不快起來?”
屋中還有丫鬟婆子,晚晴見崔德音臉色不好看,忙上前扶起若嵐,阻止她繼續說下去。
“我沒有胡說。”
若嵐並不理她,隻看著崔德音:“陳嬤嬤不放心夫人,走前留了東西,叫奴婢為夫人分憂......”
她在此停了下,抬眼看向神色越來越冷的崔德音。
若崔德音願意幫她,那些事她就不提,若是袖手旁觀,她沒活路,也不會顧及舊日主仆情誼。
“嵐夫人,注意你言辭。”晚晴預感不妙,忙嗬止她。
“讓她說下去。”
崔德音眸色沉了下,坐起身來,第一次正眼看若嵐。
從小就知道她不安分,不然也不會抬她當高繼行的侍妾。
如今這是,來她跟前跟她叫板?
若嵐心底無端生出一絲慌張。
她太了解崔德音的脾氣,出身高門,孤傲冷漠,眼裡容不得一粒沙子。
但今日她無路可退,隻有崔德音才能幫她。她放低姿態,伏下身子,“奴婢隻想要一條活路,並非要與夫人為敵,求夫人幫幫奴婢。”
“你在威脅我?”
崔德音生來富貴,自小就帶著一股淩駕於他人之上的傲氣,如今被若嵐一個丫鬟出身的侍妾威脅,臉色越發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