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時起,她以為自己在他心目中,興許有那麼一點點不同。
如今聽他親口承認,打碎她心底某個不見光的角落,那一絲微末的期待,還是有點難受。
罷了,這件事的確如他所說,沒有對她造成很嚴重的傷害。
如今那位婆子也丟了命,算是一報還一報。
侯夫人才是他明媒正娶的夫人,他對她的那點好,還不至於讓他親手毀掉侯夫人在侯府的臉麵和地位。
她本就是帶著目的來,實在沒有資格要求他為了自己,把侯府後院弄得雞犬不寧。
她苦笑著安慰自己,她和他,隻是各取所需。
他這般做,才是人之常情。
雖是這麼安慰自己,但心底某塊地方,憋悶著緊壓著,實在不好受。
她不知在夜色中站了多久,小廝過來見她一人,詫異了下便熱心道:“雲夫人,您還沒進去?小的幫您通報吧。”
他的聲音讓屋裡交談的高繼行和楊招停止了說話,沒多久,楊招打開門走出來,朝寄雲笑道:“雲夫人,侯爺在等你呢,快進去吧。”
寄雲行了一禮謝他。
楊招擺擺手示意她不用客氣,吩咐小廝遠遠守著,便轉身出了蒼梧院。
“侯爺。”寄雲進屋,順手把門關上,轉身朝他曲膝行禮。
高繼行微皺了下眉,打量她的臉色,見她臉上並無異樣,他不知為何,突然有些不快,到底念在她如今病著,才沒有責怪,低沉的聲音問道:“怎麼來了?”
“侯爺早出晚歸,奴婢想見侯爺一麵都難。”
寄雲本是看著他,又覺得這話有些害臊,很快垂下頭。
她這話無端讓高繼行心間的鬱氣消散,上前兩步托住她挽在一側的手,將她拉進懷裡,嗓音低沉,“想我了?”
許是她的話取悅了高繼行,他並未追究她在外頭站了多久,垂眸戲謔盯著有些羞赧的女子瞧。
寄雲被他盯得臉頰滾燙,無端想起方才他和楊招說的那番話,心底泛起一絲苦澀,垂頭掩去眼底情緒,柔聲道:“奴婢自是想著侯爺。”
她越是羞臊,高繼行眼中笑意更濃,頭頂傳來他極輕的笑聲,低沉的嗓音帶著抹溫和,“身子好些了嗎?”
寄雲任由他抱著,輕聲道:“喝了女醫的藥,這幾天好多了。”
高繼行似乎很喜歡她這般順從的模樣,摟著她纖細的腰身,突然說道:“瘦了,回頭讓楊嬤嬤給你補補。”
病了幾日,她胃口倒是好了許多,想起楊嬤嬤近幾日親力親為她熬藥,寄雲就心生感激,“嬤嬤這些天為我熬藥,已經很辛苦了。”
高繼行道:“聽女醫的話,好好吃藥調養,有什麼想吃的,就跟楊嬤嬤說。”
寄雲按下心底無奈,他明明可以什麼都不管,轉頭又是這般關心的做派,讓她對自己一會兒要說的話,日後要做的事,又多了幾分負罪。
兩人就在書房,高繼行突然想起之前讓她練的字,便問:“你的字練得如何了?”
“侯爺吩咐,奴婢不敢懈怠,每日勤加練習。”
高繼行把她拉到書桌旁,取來紙筆,塞在她手裡,“寫來我看看。”
寄雲不敢不從,提筆寫了幾個字。
高繼行看著紙上那幾個強行想要寫好,卻已經是用儘她所有努力的字,心底生出一縷失望。
簡直是一點靈氣都沒有。
不應該是這樣才對,難道他真的弄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