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今日受到驚嚇,墜下懸崖經曆生死瞬間,身上又受了傷,許是高繼行的懷抱太過令人安心,她便就這樣睡著了。
直到聽到胸前女子發出均勻的呼吸,高繼行怔住,冷肅的眼眸驀地眨了下,唇角無聲蕩開淺弧。
竟能在這兒睡著。
他脫下自己的外衣給她披上,也遮去了她被劃破裸露在外的皮膚。
無人發現,此時他慣常帶著肅殺淩厲的眼眸,再不複存在。
耳邊是她輕緩的呼吸,高繼行抱著懷中的人,愈發靜下心,閉上眼睛閉目養神。
約莫過了半個時辰,外頭傳來腳步聲,沒多久,就看到楊招領著一眾護衛趕來。
他拿著火把,三步並做兩步跑上來,滿眼擔憂,“侯爺,您和雲夫人沒事吧?”
懸崖太高,考慮到天色已晚,崖底下情況不明,侯爺和雲夫人或許受傷,他不敢耽擱,派人回去西州大營領一隊人馬來搜山,順帶連軍醫也帶了來。
高繼行已經簡單給寄雲處理過傷口,這裡地勢不平,條件也簡陋,便打算把人帶回軍營再叫軍醫給她重新處理。
隨著楊招等人的到來,寄雲也醒了過來。發現自己竟這樣睡著,羞得垂下頭,不敢再看高繼行的眼睛。
高繼行把她這嬌羞的模樣看在眼裡,唇角微揚,把她抱起來,吩咐眾人,“先離開這兒。”
“侯爺,你身上的傷.....”
楊招鼻子靈敏,進來就聞到一股淡淡的血腥氣,看侯爺抱起雲夫人時,手臂有些不自然,禁不住有些擔憂
“無礙,皮外傷。”
高繼行不在意,抱著寄雲,大步走出去。
楊招已經吩咐馬車在外頭等候,高繼行把寄雲放上馬車,吩咐車夫去就近的西州大營。
西州大營!
寄雲聽到這四字,完全清醒過來,手悄悄捂住胸口,按住差點從喉嚨口跳出來的心跳。
心中紛亂,難以言表。
她費儘心機,讓他答應帶她去大興寺,沒等她實施計劃,他就主動提出帶她去騎馬。
眼看離目標又近了一步,她絞儘腦汁,想著用什麼法子勾他鬆口帶她去西州大營,卻不想他再一次在她實施計劃前,做出了有助於她的決定。
若今日馬兒失控不是她的計劃,她差點就要懷疑,他對自己的底細,對她所做的一切了如指掌。
“傷口疼嗎?”
高繼行緊了緊披在她身上的外衣,幽深的眼眸中,一抹擔憂映入寄雲清潤的眸中,她按下心中突然生出的複雜情緒,搖頭道:“侯爺為奴婢處理過,不疼。倒是侯爺,你的傷.....”
她眼波流轉,眸中絲毫不掩飾自己對他的擔憂。
高繼行將她的神情看在眼裡,心中泛起一抹微瀾,心情極好地勾了下唇角,麵上卻仍是一副淡然模樣,
“以前出征,比這嚴重的傷都受過,你放心,此去西州大營四五裡地,很快就能到。軍營裡有醫術高明的軍醫,這點傷對他們來說不算什麼。”
馬車奔馳在夜間的官道,身後是將士們騎馬發出的踢踏聲,不到一刻鐘,馬車就到了西州大營。
兵士知道是侯爺的車駕,並不敢攔,收了兵器齊行禮。
一陣夜風拂過,掀起馬車簾子,寄雲借著火光,終於看清西州大營的大門。
高大雄偉,守衛森嚴。
她緊張地攥緊衣袖下的手掌。
西州大營,她終於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