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雲昏昏沉沉間,感覺自己置身在迷霧之中。
身邊傳來兵器碰撞發出的尖銳聲響,她看不清周圍,隻聞到一陣又一陣的血腥氣。
她害怕得腿腳發軟,卻知道不能在此停留,艱難地邁開步子。
突然腳下碰到一個柔軟的東西,定睛一看,是一具沒有頭顱的屍體,她發出驚呼,想尋人來幫忙,可四處隻有喊打喊殺的聲音,叫天不應,叫地不靈。
她隻得拚命奔跑,想找到一個願意幫助她的人,卻走不出迷霧,鼻端的血腥氣越來越濃,她不知道身上的是自己的血,還是那具無頭屍的。
“有沒有人?救命啊......快來救救他......”
她聲嘶力竭地呼救,卻無人來幫忙,就在她陷入絕望之際,眼前迷霧散去,一個高大的身影自迷霧後走來,來人手中的劍在滴血,隨著他越走越近,血腥氣越來越濃....
寄雲驚懼地向後退去,腿一軟,坐在無頭屍旁邊,便在這時,她看到了來人手中握著一個頭顱。
那是......
沒等寄雲看清楚,突然一道白光閃過,她猛地睜開眼睛。
“醒了?”
一道略帶冰冷得懶懶聲音響起。
這聲音,是烏玹。
寄雲緩緩轉頭,就見神色冰冷的烏玹坐在屋中。
“公子.....”
她慌忙坐起身,來不及思考自己為何在這兒,便要下地行禮。
一陣眩暈襲來,她眼前一黑,差點站不住。
“身子不好就躺下吧,以後有的是機會。”
烏玹目光並未看她,緩緩喝著茶,淡淡開口。
寄雲身上沒有力氣,便也沒有逞強,重新坐回床榻。
“這......是哪兒?”屋中陳設她沒見過,不知道自己為何來到這兒。
烏玹放下茶杯,掀眼掃來,打量臉色蒼白的女子,“不記得發生了什麼?”
寄雲垂眸,不敢騙他,“奴婢.....隻記得被人裝進麻袋,之後的就不清楚了。”
她記得妙仙兒吩咐婆子,將她和喜鵲捆起來裝進麻袋沉湖。
她和喜鵲都暈過去了,再次醒來就在這兒。
不知道喜鵲如今怎麼樣了?
她擔憂喜鵲,卻猜不透公子的態度,不敢在他麵前表現出來。
烏玹眸色冷沉,麵無表情,拇指上下摸著手中的茶杯,沉默了半晌,嗤笑:“沒想到這種事情,竟能在武安侯府裡發生。”
寄雲聽出他話裡的譏諷,暗自吃驚。
從幾次公子讓她做的事來看,他好像很不喜高繼行。就好像兩人有什麼深仇大恨。
但公子常年在西州,高繼行來西州之前,一直在京城,兩人能有什麼恩怨?
兩人甚至連政敵都不是,公子並未入朝為官,和高繼行之間不存在政見不合。
卻為何如此大費周折,將她安排進武安侯府?
她不過一個卑賤的侍妾,能對高繼行有多少影響?連她自己都困惑,作為所謂的棋子,她的作用好像並不大。